作者:天下归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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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草堂休整了两日,沐昕果然没来,第三日算着也该去送解药,我们于龙爪山下分道扬镳,他们自此将转赴天山隐居潜藏,而我和近邪返回京城。
分手时弃善不满,道:“还给他什么解药,毒死了是正经。”
我苦笑,“他为人父是不配,死有余辜,不过久经历练政务精熟,天下百姓,还是需要个有为皇帝的。”
弃善瞪我一眼,咕哝道:“你就是顾虑多。”想了想道:“谷王那个亲信,当日救小皇帝在城门帮过我的那个,我命令他留在城里了,你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记得找他。”
我点点头,扬恶过来拍拍我的肩,他难得目有忧色,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息一声,道:“保重,等你回来。”
我看他一眼,目光一闪,笑道:“你也保重。”又拍拍方崎的手,给了这几日分外沉默乖巧的彦祥一颗糖,道:“远路辛苦,不要逞强,有什么难处就直说,大家都会照应你。”
她点点头,“我们有很多人,而你们,孤身潜回京城,你才是需要小心,不要逞强的那个。”
我笑着应了,又安慰了哭泣着要留下照顾我的流霞寒碧好一阵,赌咒发誓威吓恳求全用上,终究她们不曾拗过我,眼泪汪汪一步三回头的跟着走了,我立于草堂前,看着他们远去,笑容一收,轻喟道:“走吧。”
正午时,我和近邪大摇大摆畅通无阻的回了京城。
进城门时,我看看一如往日的守门士兵,心生犹疑。
进了城,找了家客栈住下,我关上门,道:“师傅,觉得奇怪不?”
他“嗯”了一声。
我在桌边坐下,沉思道:“沐昕既然还没走,父亲就应该能猜到我说不定还会回来,为何城门毫无防备?”
近邪起身道:“我去看看。”
他走后,我起身眺望着远处的皇城,微微迷思,沐昕,你是否依旧陷身于父亲宫中?
不多时近邪回来,道:“沐府没人,正在洒扫,说老夫人和小世子昨日抵京,已接进宫去。”
我一惊,道:“他们怎么来了!”
近邪却不看我,只背对我,出神的看窗外景色,我凑过去望了望,不过普通的蓝天白云,没见过,值得看这么专注?
他转个身,换个窗户继续看。
我观察他侧面,唇抿得死紧,似在-----生气?
无奈一笑,这石头师傅,谁知道他会为什么事不愉快,还是办正经事要紧。
我看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道:“可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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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秦淮河畔,约定时间。
一个面白无须,形容精干,着一身亮蓝锦袍的男子,悠悠踱步于河畔,注目着桨声灯影里的秦淮金粉,一脸艳羡,却不挪步儿。
他身后,隐约几个目光尖锐的男子,混在觅香而来的熙攘人群中。
冷眼远观的我们对望一眼,点点头,按原定打算,分头行事。
月上中天,秦淮河最热闹的时辰,呼卢喝雉,巧笑艳歌,娇嗔声揽客声戏谑声宴乐声琴声歌声在十里碧波之上荡漾得人心中发痒,那白面人的神色,却越发焦躁不耐起来。
忽然,他肩头被人一拍。
目光一亮,立即转身,然而身后空荡荡的,哪有人影。
他的目光移到地下,看见不知何时,地上多了个白粉画的箭头,指示着东方。
脚前有个石块包着的纸团,捡起打开,墨迹淋漓几个大字。
“脱去外衣。”
他犹豫了一下,向后看了看,身子转到一半又忍住,想了想,跺一跺脚,在汹涌的人潮里脱去外袍。
人潮一涌,他眼一花,下一瞬,他身上不知何时已披上一件灰布袍。
地上又多一个纸团,上书:“走。”
他无奈的再向后看一看,无奈之下只得向东。
人潮拥挤,瞬间淹没了穿着再普通不过灰衣男子的身形。
他向东,走上一段,再被拍肩膀,地下赫然纸团再现,“错了,向南!”
于是向南。
气喘吁吁走上一截,再次被拍,“向西!”
再“向东!”
......
七八回下来,白面男子晕头转向的停在了一处暗巷前。
极其肮脏的青石巷子,污水横流,还有些死猫死鸟,在巷角散发着腐烂的臭气,因其脏乱,无人接近。
那人捂着鼻子,正欲退开,一低头,看见地下写着两个字。
“抬头。”
呆了一呆,那人抬头,便见灰石斑驳的墙上,不知道用什么血,淋漓纵横的写着一个药方。
药方下还有一行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