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一笑百媚生 第35章

作者:谨鸢 标签: 甜文 爽文 天作之和 古代言情

  他就是温水煮青蛙,让陈鱼自己好好去反思,究竟都干了些什么混账事。

  他们结义那么些年,为彼此都拼过命,但这次他实在是失望,打骂生气都不如让陈鱼自己深刻意识到错误。不然,真磨去了彼此的信任,他们往后要如何再共度难关。

  陈鱼见到他整个人都蔫蔫的,即便带着好消息来,脸上的笑也比哭难看。

  “大当家,二哥进京了,刚刚到侯府,这会估计见着四妹了。”

  刘灿进京来,是迟早的事,但来得比他想得要快。

  他甩了甩缰绳,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说了句知道了,慢慢往侯府赶。

  此际在侯府的刘灿倒不是先去见的方挽晴,而且在见过义母后,依礼先去给自己未谋面的嫂子请安。

  云卿卿已经知道这个人,江湖上行走的,没有京城世家那么多规矩,刘灿说来给自己请安那就是出于十分的尊重。

  且不说她现在对许鹤宁是个什么态度,她肯定不会去迁怒无辜的人,自然是请人上座。

  而刘灿多少有些出乎她的预料。

  她想着,许鹤宁和陈鱼都多少有武夫的气质,刘灿应当也差不多。结果一见,这高瘦的青年男子就跟个书生似的。

  不,该说就是个书生。

  带着巾帽,着直裰,可不就是儒生常见的打扮。

  刘灿耳闻云卿卿是个美人儿,今日见了是有惊艳,但没有她的反应明显,恭恭敬敬揖礼后先笑着自我调侃:“叫嫂子见笑,我在弟兄里担了个狗头军师的名号,看起来是要瘦弱一些。”

  云卿卿被他的风趣也逗乐了,总算明白为何他是书生装扮,笑道:“原来二弟是谋士,是我失礼。”

  刘灿确实是有学识的人,云卿卿请他坐下后略说了几句话,就能发现他谈吐不俗,并不是花架子。

  轮年纪,似乎和许鹤宁是差不多。

  待他离去,连李妈妈都说:“这二当家若是正经读书,或许能考个功名呢。”

  云卿卿赞同点头,可惜他从了商,不过我朝商人也能科举,就是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打算。

  “我们收拾收拾,出发吧。”她站起身,没有再去多操心。

  这些事本就轮不到她在旁边指手画脚的。

  从正院离开,刘灿这才真的去见了方挽晴。

  方挽晴被许鹤宁下令关在偏僻的院子里。她那日曾说愿意离去,被他冷淡一句‘现在已经轮不到你做主’,就那么不闻不问了。

  如今见到刘灿,她忍不住就想落泪。

  刘灿还是那副儒雅的样子,连笑容都丝毫没变。她真的错了,至此至终,也只有他还愿意接纳自己。

  就在她掉泪的时候,刘灿走上前,从袖子里取出一沓纸张,递了过去。

  方挽晴原以为会是给她擦眼泪的帕子,结果见是一沓纸,心头茫然。

  刘灿没有看她,而是盯着手里的东西,字字清晰地道:“这里头,是大当家当年离开时留下的银票和地契,让我先打理,然后当做你的嫁妆。如今这里还加了义母的一份,刚才给我的。义母还让我传达一句话。”

  “她原本不觉得该怪你当初的选择,毕竟她懂得女人守着一份念想过日子的苦。如今,她却有怪怨了,义母说她心疼她的儿子,还有儿媳。要你往后……好自为之。”

  一席话宛如雷击,让方挽晴不敢置信往后退。

  刘灿弯腰,把东西放地上,再把腰间的玉佩摘下压在上头。

  那是她送他的,他以为这是定情信物,其实就是个笑话。

  “我现在就派人送你回嘉兴。”

  刘灿话落,利落转身,方挽晴脚一软,彻底崩溃。

  许鹤宁进府的时候得知方挽晴已经先一步被刘灿送走,他嗤笑一声,丝毫不同情。

  云卿卿骂得没错,想起自己一厢情愿曾为她考虑,就恨不得时光能倒退,回去扇自己两耳光。

  确实膈应。

  他大步往正院去,还一边吩咐陈鱼:“备马车,里面铺厚实一些。”

  他准备带云卿卿去一个地方,权当是带她散散心,可别一直生闷气,伤了身。

  哪知回到屋里,丫鬟就给他兜头泼了盆冷水:“夫人一刻钟前出门去北郊的庄子,说要看看各庄子的情况,估摸得明日再回府。”

  许鹤宁愣了好大会都没能回神,下刻拔腿就往外跑。

  刘灿听到他回府了,让人领着来找他,就在竹林前迎面撞上。

  弟兄两日近一年没见,刘灿把心里那点失落难过都遮掩起来,冲他笑得灿烂喊兄长。

  结果许鹤宁劈头就一句:“先让路,你和陈鱼闹的破事回头再算账,我先去追你嫂子要紧。”

  情伤未愈的刘灿,感觉被人在心口洒了把盐。

 

第33章

  明明快近立秋,京城仍旧暑气逼人,赶路是件折磨人的事。

  云卿卿特意在马车里放了冰鉴,路程才过半凉气就散得差不多,炙烤在官道上的热浪不断往上蒸,车厢里越发显得憋闷。

  翠芽给她打扇子,李妈妈见她巴巴地折腾自己,心疼道:“夫人已经见过庄子的管事和账本,何必再跑一趟。这么热的天,万一中了暑气可怎么好。”

  云卿卿伸手在冰鉴上贴了贴,然后捂住脸颊,弯眼笑笑:“嘴是能骗人的,更何况是账本。马上立秋,秋收秋种,侯府这些庄子都刚交接,往年的收成只能当个参考。我不盯着就给往后留下隐患,想要再从头查就难了。”

  先前这些庄子都是皇庄,往上头一报数,里面多少猫腻谁也不清楚。

  如今姓许了,那就得按着她这许家当家主母的规矩来办事。

  她平素懒散惯了,如今事事周到,事事心中有谱,让李妈妈还有些不习惯。在她话落怔愣片刻,扑哧一笑:“夫人出嫁前,大夫人就一直在嘱咐老奴,让老奴一定要在府内事务多提醒夫人,可别叫一些刁仆糊弄了。如今老奴看谁能瞒得过夫人的火眼金睛去。”

  “我可不是孙猴子。”云卿卿扬着眉嗔一句,惹得两人直笑。

  笑声中,一道影子就那么投在纱帘上。

  云卿卿眼前一暗,正疑惑,外头的侍卫齐齐喊了声侯爷。

  她心中微动,细白的手指去撩起帘子一角,果然见到是许鹤宁。

  他正侧头看过来,面容逆着光,那双自带风流的桃花眼就显得特别明亮。

  ——他怎么来了。

  云卿卿诧异,将帘子放下,往后一靠,陷入松软的大迎枕上略闪神。

  李妈妈和翠芽见到许鹤宁突然出现,自然还看到他身上的软甲都没解下,分明是匆忙赶来的。

  两人相视一眼,又去看看沉默的云卿卿,眼底是明了的笑。

  姑爷这是特意追上来的。

  侯府如今最大的庄子离京城有快一个时辰的路程,等到了地方,已经是夕阳西下,橙红的霞光与麦田相辉映,宁静而祥和。

  云卿卿下马车来,庄子建在这片地的高处,往前眺望,眼底映满一片灿烂。

  在四方的宅子呆久了,这样空旷地界,连心都是自由的。

  “很美。”她忍不住感慨。

  而美人赏景,许鹤宁赏美人,一双眼落在她身上就没舍得挪开。

  云卿卿突然过来,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明明早上管事才去过侯府,她后脚就杀到,实在突然。

  庄子的黄管事收到消息,一额头都是汗跑出来迎接,见到云卿卿身边还有个青年公子,当即认出来是许鹤宁,连笑容都更加小心了。

  “我就是过来转转,看看今年收成怎么样,你不用紧张。”

  云卿卿在他忐忑中,连客套都没有,直接说明来意。她的直白让黄管事越发心惊,忙赔着笑把两人往正房领。

  这处宅子是个三进,被归纳为皇庄的地方,宅院即便不大,处处都是透着精致。

  沿路走来,处处雅致,正房前还修有个小小的水池,几尾鱼在里头游得欢畅。

  许鹤宁也是头回来这地方,见收拾得妥当,满意的点点头。

  很多庄子都许久不修缮了,云卿卿跑来可未必住得惯。

  两人突然到来,黄管事当即让厨房整治席面,生怕怠慢主子,惹出个收拾他的导火线来。

  哪知过来询问两位主子的口味时,许鹤宁看了眼外头说:“别整席面了,日日吃,没有什么新鲜的。”说罢,让黄管事去准备了几样东西。

  云卿卿坐半下午的马车,此时有些乏,先去换了身简便的衣服,出来一看许鹤宁正在解软甲。

  他出来匆忙,没带换洗衣物,一路日晒,身上早黏腻得不行,连上衣都已经解了。

  云卿卿秉着非礼勿视,快速从他身边过,走到床边见翠芽已经铺好床,就想躺一会养养神。

  许鹤宁竖着耳朵听动静,笑笑拎着带臭汗的衣服往外走。

  刚才进来,发现院子东边角落就有口水井。他赤着上身,直接站在井边打水冲洗,顺手把衣服也搓了几下。

  才把衣服搭到竹子上,里面突然一声尖叫。

  云卿卿?!

  许鹤宁被那尖叫吓得浑身都一抖,三两步冲进屋,刚到床边,一个枕头就砸了过来。

  还好他闪得快,再定睛一看云卿卿坐在床上脸色惨白,连唇都在抖。

  “怎么了?!”许鹤宁一把将她抱到怀里。

  李妈妈和翠芽都在净房收拾,听到动静过来晚了些,再一看云卿卿被精着上身的姑爷楼着,忙得转身。

  难道是姑爷在对她们夫人用强的?!

  两人想着不对,哪能让她们夫人被欺负,当即又转身,结果听到云卿卿颤着声说:“刚才好像是有蛇在我枕头边。”

  她刚闭眼,感觉什么东西碰了她脸颊一下,手一挥就撞上冰凉又软软的东西,然后是在耳边嘶地一声。

  那一声简直让她崩溃,被吓得魂飞魄散,先掀了一个枕头,那条蛇被掀落地飞快不知道钻哪里了。

  要是平时这东西,她顶多是躲开,不至于吓成这样,偏是冷不丁挨到脸上了。

  许鹤宁在她说明原因后神色几变,李妈妈当即出门去喊侍卫过来好抓蛇,翠芽一个抄起边上的烛台紧张盯着四周看。

  久不住人的屋子,又是挨着山林,有蛇确实正常,就是太过吓人。

  许鹤宁此时也松开云卿卿:“你就坐那里不要动,我再检查检查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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