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秋白话
“我很喜欢,谢谢阿玉,也辛苦你家阿淮了。”顾平宁让红缨把鞭子收起来,打趣自家妹子道,“前几日还闹别呢,现在这是,和好了?”
“才不能这般便宜他呢!”
顾平玉嘴上抱怨,可语调飞扬,眉眼尾梢全是恋爱中的小女儿态。
此刻见顾平宁望过来的眼里带着戏笑,顾平玉忍不住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刚刚阿姐说做错事,是什么事,我可能帮上忙?”
“你帮不上忙。”看妹妹气鼓鼓不服气的模样,顾平宁只得无奈道,“有人以诚心待我,我却以谎言欺之,此事你帮不上忙。”
“那阿姐和那人把话说开了不就行了?”顾平玉想的直接,说的也爽快,“既以诚心待阿姐,想来必能理解阿姐的苦衷。”
“阿玉通透。”顾平宁低叹了一口气,“倒是我想茬了。”
“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
顾含光为这昨个儿妹妹的传话忙了一宿,现在正主在小苑里心宽宽,反倒是他急巴巴送上门来。
顾平玉听见哥哥的声音就急急去看顾平宁身后,好在红缨手脚利索,早已将蛇鞭收起来,没露什么端倪。
“既然哥哥找阿姐有事,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这一句,顾平玉就匆匆跑了,一副做了坏事的心虚模样。
顾含光也懒得理会这个跳脱的幼妹,怎么着都还有李淮看着,出不了什么大岔子。
反倒是眼前另一个看着柔弱娇气的妹妹,才真是不动则已,一动手就搞出大事情。
“我昨晚约了刑部尚书的公子,将左宏卓干的那些个好事露了一二口风,今日刑部已经查的差不多了,消息也应该传到上面了。”顾含光看着自个儿妹妹,似笑非笑,“现在你该告诉我,为什么对左宏卓之事如此上心?”
“或者说,你该将昨日寺庙里发生之事,原原本本地说给我听?”
第22章
顾平宁到底没有将飞叶刺杀京兆府尹之事和盘托出。
她讪笑着朝自家哥哥赔了不是,又讨好地亲自斟茶倒水,试图蒙混过关。
顾含光似笑非笑,喝了一口妹妹的茶,才不紧不慢道:“罢了,你不愿说就算了,总归你做事有分寸。”
“多谢哥哥体谅。”
“不过父亲因为你接连被刺杀之事震怒,这两天盯着刑部施压,昨日一夜都未回府。”
背后之人想要杀顾平宁的心思明显,两次凶器上都淬了剧毒,手段如此狠厉却又查不到踪迹,顾府上下嘴里不说,心里一个个都担心的跟什么似的。
顾平宁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家,能有什么非要她命的仇家?
这事归根结底,问题还是出在那道赐婚圣旨上。顾子蠡甚至又动了心思想要去求皇上收回赐婚,好说歹说让顾含光暂时劝下了。
“倒是让爹爹担忧劳累了。”
顾平宁也知道爹娘这次回来对自己本就上心,赐婚刺杀的事情一闹,更是让他们着急上火。
“不过这一次可不像上回,除了一支箭什么都没有。那刺客的尸首都留下了,总归能查到些蛛丝马迹。”
顾平宁所料不差,刑部也显然比京兆府得力多了,仅仅五日,就顺藤摸瓜抓住了背后之人关进了大牢。
但让人诧异的是,这位凶手一见刑部之人,就痛快了承认了这两次刺杀是他所谋,连一句辩解也无。
“是萧劫?天泽三皇子,那位北境的战神?”顾平宁听闻后低眉深思,低低道,“是他要杀我。”
要说幕后凶手是天泽留京的质子也不算太出乎意料,左右不过是想要破坏顾家皇家结亲。
杀了顾平宁,能嫁祸给关家最好,再不济也能在顾子蠡夫妇中心中埋下一根刺。以后不管是哪家的女儿嫁给安王,顾府都会记得因为皇家赐婚,他们折了一个千疼万爱的女儿。
这招本不算太糟。
可现在顾平宁未伤到分毫,萧劫倒是暴露了一干二净,怎么看都不像是出自用兵如神计的萧劫之手啊!
再加上顾平宁从未忘记那刺客死前的那句话。
这只是开始,你躲不掉的。
这话当时听着像是诅咒,可事后细细想来,顾平宁却觉得那更像是一种挑衅,是背后之人对誓要杀她的诛心之言。
蔺耀阳一大早得了消息就急匆匆跑来顾府告知,可现在自家未来王妃喃喃自语了一句,就开始神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咳。”蔺耀阳假装低咳了一声,努力按住飞扬的语调沉稳道,“现在背后凶手已经囚在刑部大牢,你也可以安心出门,不必日日担忧了。”
“多谢殿下。”顾平宁回神,看安王闪亮亮的眼睛,垂了半眸低声道,“殿下,我想见一见萧劫,此事还想请殿下帮忙。”
这还是顾平宁第一次正儿八经地请他帮忙,蔺耀阳心下激动,拍着胸脯保证道:“人就在刑部,你想见我就带你过去……”
话说到一半又仿佛突然想起什么,掩嘴咳了一声:“我是说此事不难,只是牢房阴湿,你身子弱,不宜久待。”
这位比自己还小上一个月的安王殿下极力装老成的样子颇为有趣,顾平宁刚刚的万千思虑都被冲散了一大半,忍不住心痒痒想要打趣两句,可一晃神看到那双墨黑明亮的眼睛,又想起一直搁在心里之事。
“殿下,上次的酒味道可还好?”
蔺耀阳不好意思说自己根本没舍得尝,而是当做定情信物仔仔细细珍藏起来,因此支吾了两句含糊过去。
顾平宁少与人道歉,业务甚不熟练,东拉西扯了好几句才低低道:“殿下,我先前对殿下有所欺瞒,实非不得已,还请殿下见谅。”
平心而论这歉道的实在敷衍,既未提其事,又未道其因,只寥寥一句不得已,却是什么也没细说。
可蔺耀阳听此言却一下子亮了眼光,目中灼灼,仿若坠入了散片的星星:“无、无妨,你今日坦言相告,我真的很高兴。”
顾平宁显然也没料到这人如此好哄,心里搁了好几日的石头落了地,语气也变得松快:“殿下往日言行姿态便很好,无须如今日这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