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执竹赠酒
侍女咬唇,不安站起身来,带了点忐忑看向翦美人,翦美人面庞清美至极,弯眸浅笑。侍女下意识呐呐道:“美人明明这般好······大王最近是何意?”
赵螭带翦美人去观景台后,突然宣诏让翦美人留在桃夭宫中。众人惊讶,摸不着头绪。随后隔了好几天,虞王都没有到来。
桃夭宫的宫人们对此十分担心,害怕大王是对翦美人有不满。但奉虞王之命来送赏赐的内宦,每天都准时到达桃夭宫。
赏赐不断,证明大王还是念着翦美人的。
侍女一时想不通,这中间到底是怎么了。回过神时,发现翦美人此时已经梳洗完毕,只是,发间还差一根簪子。
她随手拿起妆匣中的一支玉簪,非常自然地把它戴到翦美人发上。
玉簪如同山泉月石,光华璨璨,与翦美人白皙如杏雪的肌肤十分相称。
翦姬却是愣了一下,这玉簪,有些熟悉。
脑海中顿时闪过吴国一位青年特使的身影,翦姬皱了一下眉,没想到,甘皓送给她的玉簪,就这么明显地被宫人放在桌上。
侍女小心看着翦姬的表情,见到她皱眉,还以为翦美人不喜欢这玉簪,动手就要拿下,口中跟着小声道歉:“这玉簪不适合美人,婢子这就去把大王赏给美人的簪子拿过来。”
翦姬抬手,按住了她。
她道:“一支簪子罢了,不必麻烦。”
翦姬想,反正只是戴的饰品,没什么特殊的,赵螭总不能把她所有的东西都查一遍吧。
赵螭应该没那么闲。
翦美人的手,纤细温凉,和她的手相碰时,侍女不由得脸红一下。
侍女又听到翦美人轻笑着说:“今日带我去寻湖看看吧。”
翦姬又看了一下镜子,镜中的女子弯眸浅笑,乌发玉簪,面庞如画,风华绝代。
·
孟太后所在的梓榆台,向来单调简朴,无一丝奢华艳丽的东西。此时梓榆台中却传出了靡靡乐音,殿外空地,铺满红绸。
随着缭绕不断的旖旎乐音,一女子在红绸之上,翩翩起舞,跟着乐音扭动腰肢,白皙皮肤在单薄的舞衣下若隐若现。
梓榆台殿内,内小臣点了安神的香,走向孟太后。孟太后用手扶住额头,带着厌烦问内小臣:“外面是什么声音,吵的哀家头疼。”
乐音奢靡粘稠,听得孟太后太阳穴直跳。
内小臣皱了皱眉,回禀:“太后,是那个舞姬在练舞。”
“练舞?”孟太后觉得这简直就是荒唐,那个舞姬居然在她梓榆台中练舞?
“对,她说过几天跟随骐候将军面见虞王时要献舞,所以她要好好练练。”
闻言,孟太后冷笑一声,“她以为自己还能面见大王?痴人做梦。”
紧接着孟太后又冷冷道:“这声音难听死了,你去把窗子都给哀家关紧。”
于是太后身边的内小臣亲自下去关窗。
刚走到窗前,长相妖娆的舞姬便从旁边的大门走了进来,一步步的,步伐柔软无骨,她娇娇俏俏出声,带了些嗔怒:“太后怎么对奴家如此嫌弃,奴家也是为了你们孟家呀。”
内小臣暗暗使坏,绊了她一下。
“啊”女子娇喊一声,软软倒在地上,内小臣冷笑着退后,却莫名其妙地被舞姬拽着倒向地面,好巧不巧直接摔到旁边柱子上,顿时疼地惨叫出声。
孟太后皱眉,只见那舞姬突然变了个神情,目光阴冷:“奴家奉劝太后,看清自己的位置,不要想不该想的东西。”
“虞王不可能助你,没有了孟家,太后你什么也不是。”
接触到舞姬的视线,孟太后心里一咯噔,这个女子,是孟家送过来人,说是可以助孟家成就大业。
孟太后了解之后发现,什么助孟家成就大业的好人,此人不过是楚国探子!
孟太后不可置信,浑身发寒,孟家居然要在楚国的帮助下叛国。曾经楚国对虞国趁火打劫,孟家的人难道都忘了那等屈辱了吗?
可见到舞姬时,孟太后拒绝阻拦的话还没有说出,舞姬当场就抽出了袖中的匕首,横在她脖颈上,威胁道:
“太后你怎么不明白呢?你是孟家人,虞王巴不得把你废了,换别的替死鬼当太后,何必假惺惺地在这里装作忠于虞国。只有孟家才会一直不抛弃你,如果事成,你仍然是太后。这一切,你只需要冷眼旁观就行。”
现在这个舞姬又用阴冷的眼神看着自己,仿佛下一刻就要拿出匕首来。
孟太后瞪她半晌,最后只呐呐道:“楚国的腌臜货。”
舞姬轻笑一声,对此并不在意。用手指转了转发丝,突然略带探究地问孟太后:
“听说那位翦美人已经回到了桃夭宫,虞王并不在她身边,太后可否让人带奴家去桃夭宫见识一下传说中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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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湖是桃夭宫内的一处大湖,桃花盛开时,湖面浮满桃花瓣,如同梦中仙境。此时桃树花期已过,只有零散可怜的桃花还在寻湖上漂浮着,不时被湖中的鲤鱼追逐。
寻湖阔大如镜,与蓝天白云交接,上建回环曲折的廊桥,很适合宫里的人在无聊时打发时间散步。
翦美人站在廊桥之上,优雅接过宫人递过来的鱼食,云袖挥动,皓腕露出,像赐福一般,将鱼食洒进湖中。
寻湖中的鲤鱼争相来食,水面泛起一圈圈涟漪。
旁边的宫人看着翦美人的侧脸,渐渐痴了,心里对翦美人的担忧也被这片刻的宁静所抚平。
也许是察觉到宫人们的焦灼情绪,翦姬总会带他们在桃夭宫中散步舒心。
一时间,翦美人不悲不喜的样子,让宫人们觉得她都有些高深莫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