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执竹赠酒
“你倒是识趣。”里面赵螭笑了一声,与有荣焉似得。
接着他又笑了几下,细细碎碎,低声嗔骂翦美人,什么爱妃莫要调皮。听到这样的动静,孟太后一时尴尬。
赵螭这样,怎么怎么有种昏君的感觉。孟太后心情复杂,但很快,她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赵螭变成昏君才好。这样子,孟家接下来要做的事,就不会受到天下叱骂了。
孟家就能心安理得地处死昏君赵螭和妖妃翦美人。
床帘内调笑的声音响起,男子低哑暧昧,女子娇柔含羞。孟太后越听越觉得不堪入耳,她狠狠皱眉,对赵螭和翦美人的鄙夷,冲淡了她对虞王的恐惧感。
帐内,翦姬面无表情,眼眸中闪动着无奈,她被赵螭抱住,赵螭摇了摇她的手,表示些讨好。
接着他带着沙哑的笑音倾洒在她的耳畔,还有一些不可明说的话。翦姬眉头跳了跳,生无可恋地配合着赵螭发出些稀奇古怪的声音。
轻轻喘.息声从美人口中吐出,赵螭眯了眯眼,抱住翦姬的胳膊更加用力,几乎想要把她揉进骨子里。
再低头,凑到翦姬耳边,懒懒地笑着,乐此不疲地假扮旖旎帐暖。
帐外,孟太后听得是越来越面红耳赤。
翦姬起初是没什么感觉的,但赵螭一直在逗弄自己。最后,美人白皙如雪的面庞,渐渐又染上酡红。
翦姬靠在赵螭的怀中,突然感觉到男人低头,她的脖颈处突然贴了一个温凉柔软的东西。
赵螭笑着,将灼烫呼吸喷洒在美人莹玉肌肤上。
“赵螭!”帐内,只听翦美人恼羞成怒地娇骂。
孟太后此时恨不得立马钻到地缝中。
赵螭并没有说让她离开,她不敢擅自妄动。
“哗啦——”一声,床帘被掀开。
接着,悄悄抬眼看过去的孟太后,眼中闪过震惊。虞王赵螭,居然,被翦美人从床帐内推出来了。
虞王发丝凌乱,玄色外袍松松垮垮,一副散漫贵公子的样子。
但是,在离开翦姬的瞬间,赵螭脸上全部的温情笑意骤然消散。凤眸微眯,脸庞冰冷阴戾,哪里有一分一毫温润的好样子。
只要看到赵螭,她就能想起萧太后,此时赵螭冷冷看过来,孟太后害怕地发抖,“扑通”一声,居然跪下了。
之前威严的太后模样,在赵螭现身的刹那,全部破碎。
虞王高不可攀,雍容华贵,孟太后作为先君妃子时,就害怕他们这些君王。此时赵螭周身的压迫气场,让孟太后下意识瑟缩臣服。
她用丹蔻指甲掐了掐手心,不断在心中告诉自己,因为翦美人,赵螭已经要变成昏君了,孟家马上就可以替代赵螭。自己既然决定选择孟家,那就不能怕。
又想起翦美人······孟太后忍住对虞王的惧意,抬头皱眉向床帐内看。
美人眼眸如同万千秋水,肌肤凝脂如玉,眉眼五官精致的,简直是前所未见。此时翦美人脸颊飞红,眸中羞怒,就像、就像九重宫殿中的仙子,被虞王赵螭夺了过来,藏到人间床帐内。
不得不承认,翦美人真的名不虚传。
看到翦美人的模样,孟太后下意识,竟然生出了些惋惜。这样的女子,也许马上就要因为孟家和虞王的原因,成为牺牲品而香消玉殒了。
孟太后又想起了萧太后,萧妃······
萧妃不也是,和翦美人一样,有着出众面庞的绝世美人吗?
孟太后心中顿生寒意,视线怔怔留在翦美人脸上,似乎要看出一朵花来。
“太后,你看寡人的翦美人作甚?”赵螭语气有些古怪。赵螭挪了一步,挡住翦姬的身影。
孟太后回神,咬了咬牙,低低道:“翦美人是大王的妃子,自然是只能由大王赏罚,哀家方才逾越了。”
又低头,扣响地面,“哀家从来没有求过大王什么,这次,哀家只是想让大王去解个闷,随便看一眼。青鸯那孩子,也是不错的······”
孟太后居然为了让赵螭去看舞姬跳舞,做到这一步。
一国太后居然会对国君下跪扣头,翦姬若有所思看着面前的情况。
翦姬心中疑惑,她一直都能察觉到,虞宫的氛围,虞宫的君王关系,和普通的宫殿不同。
不过,孟太后再怎么卑微,翦姬也不心疼。
她甚至觉得孟太后有点惹人烦,孟太后怎么能这个样子,怎么能一直劝赵螭去看舞姬跳舞呀?
翦姬下意识盯向赵螭的后背,眸中带了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警告。似乎,只要赵螭因为孟太后这么卑微而点头同意,同意去看舞姬跳舞,翦姬就要收拾他了。
背后美人的视线太过强烈,赵螭身体顿了顿,扭头对着翦姬无辜地眨眨眼。
转过脸面对孟太后时,赵螭又像变脸一样,换了个神情,眼眸冰冷,勾起讥讽笑意:“你求寡人?你凭什么求寡人呢?”
又轻轻道:“寡人,只听翦美人的请求。”
而翦美人,自是不同意孟太后的请求了。
·
几日过后,孟家院中,骐候将军黑着一张脸,让下人们把搭建好的舞台子拆掉。拆完后,地面上都是红绸,下人还来不及收拾,就被骂骂咧咧的骐候将军赶出院子了。
下人惶恐退下,走出院子时,正好撞到了孟梁昼。
“三郎。”下人躬身行礼。
孟梁昼看一眼,接着轻飘飘走过。他的表情总是麻木的,好像什么事都引不起他的兴致。
孟梁昼的背影消失在远处,下人摇了摇头,惋惜叹气。自从孟夫人死后,他们孟家是越来越混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