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吧噼
不过。令人发愁的是,这事既然自己已经知道,那要不要从旁提醒一下呢?赵修海陷入犹豫之中。
良久,赵修海心里终于有了答案:还是算了吧!不提李迁,这边还有个高笼鹅要打她的主意,自己若是掺和进来,难免会有人觉得自己偏帮对方。倒不如让一切顺其自然。
做了决定后,赵修海心里松快了许多。整个人看上去便多了几分随和,不是那么冷冰冰的了。
“今日可练习写字了?”
“写了的写了的。”张芝麻赶紧回答。
“那线条画了几张了?”赵修海接着问道。
张芝麻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约莫能有三五张吧。”
赵修海一听果然皱了眉头,“三五张?那你这一天都做什么了?”
张芝麻抿抿嘴。没能回答。
赵修海的语气越发严厉,“若不是诚心向学,莫不如早早弃了,还是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
赵修海劈头盖脸一顿说,把张芝麻吓了一跳,脸色登时白了。
赵修海只好勉强和缓了语气,“明后日多写一些吧,每天最差交十张,待我闲了,自然会检查你的课业,你不要随便就荒废了。”
“芝麻晓得了。”
“嗯,你去吧。”
芝麻赶紧福了福身,走了出去。
第45章 莫要对我起那不该有的心思
张芝麻因赵修海的话,开启了昼夜不分废寝忘食的学习生涯。
有时候熄灯的时间到比隔壁的赵修海还要晚,如此一来,灯油蜡烛等物耗费地极快,她怕被主家诟病,因此这些东西都是托李妈妈捎带回来。
她的日常作息时间也逐渐形成了规律,早中晚各去厨房帮忙半个时辰,上午替李妈妈洒扫庭院,下午则去东跨院小花园除草松土。
总体上来说,一天中有三个时辰用来做活,其余时间便都是她自己的,读书写字交课业,一天下来,几乎没个闲工夫,但她自己到乐在其中,觉得十几年都没这么顺心如意过。
如此努力,果然收效显著,月余后,她已经能默背几十首诗词,并且拿着赵修海送的字帖开始描红了。
赵修海对这样努力又聪慧的学生很是满意,两人相处越来越轻松,偶尔还能开个不大不小的笑话。
这一天,张芝麻照旧在晚饭后交了自己的课业。
赵修海看了她默写的古诗与描过的字帖,心里甚觉满意,本想走严师路子的他一时没能忍住,毫不矜持地夸起人来。
“很不错,没想到你竟然是个读书的料子,这首《七月》仅两天时间就能背能写了,可见你人之聪慧了。字也有进益,虽然尚未入门,但已经显出几分灵气来了。”
张芝麻被他夸得有些飘飘然,脸上便带了几分得意的笑容,“我若是男儿,约莫早就得了功名了,怕是连廪米都吃上了。”
赵修海佯装生气,将脸一拉,卷起一本书照着张芝麻的脑袋狠狠一敲,“得意什么?满招损,谦受益。你差得且远呢!”
张芝麻也不生气,抬手揉了揉脑袋,嘻嘻笑了。
她提笔写了两行字,“老爷您看看,我写的字大有玄机哦。”
赵修海瞟了她一眼,“故弄玄虚!写了什么给我看看。”
张芝麻便把纸拿给他看。
每行四个字,第一行是“修仁行义”,第二行是“海纳百川”。行首两个字加起来正是“修海”二字。
赵修海无奈一笑,“雕虫小技!以后莫在这些小道上动心思,免得惹人笑话!”
说完,他也提笔写了两行,第一行是芝兰玉树,第二行是麻姑献寿。行首两个字加起来就是芝麻。
“还想再看吗?想得话,还能给你写几行。”赵修海道。
张芝麻摇头,“不用了不用了,这就够了。咦,老爷您且给我解释解释这芝兰玉树是什么意思吧。以前没见过这个词呢。”
“比喻人很优秀,德行高尚,才能突出。”
“哦,那这个词给您最合适,老爷就是个芝兰玉树的人。”
赵修海失笑,“那你又是什么样的人?”说完,他直接大笔一挥在芝兰玉树上面又添了四个字,“我看你就是个张牙舞爪的人!”
傻子也能听出这绝不是什么好词,张芝麻自然不肯应,当下就跳了脚,“我才不是!我才不是张牙舞爪的人,我是老爷的人!”
说完后,两个人的呼吸都顿住了。
良久,赵修海嗤笑了一声,一把扯起张芝麻拽进怀里,“你想提醒我什么?”
张芝麻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满脸通红,“没曾提醒什么?”如果解释为口误,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赵修海摆正她的脸,“给你一句忠告,别起那要不得的心思,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因为——”
“因为什么?”张芝麻盯着他的眼。
他好看的喉结上下一动,“因为我已经有了妻子,如果给不了其他女人正经的名分,那我,我绝不会去招惹。”
张芝麻有些无地自容,遂苦笑了一声,“老爷,您多虑了,我怎么敢有这些想头。我出身农户,为了冲喜入了王家,十五岁上就成了寡妇,认真说起来,老爷是匣子里的明珠,我是鞋底上的稀泥,不管从哪一方面说,我都配您不上。所以,老爷您尽管放心,芝麻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以前不会,以后,以后也不会。”
顿了顿,“只是,我毕竟是以典妻的名义入了赵府,还收了你们三十三两银子。也签了名字按了手押。你们如果想让我生个孩子,我自当会尽自己的本分……”
赵修海拿出自己的佛珠,一圈一圈地转着,“你还小,有很多事情你不懂。只说一点,待日后你果真十月怀胎生了孩子,彼时再令你离了孩子归家,那时候你才会彻底感受到难以形容的切肤之痛。”
“可我毕竟是你们花钱典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