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沧海太华
还好是这个时候,若是再迟些,只怕他已经忍受不得那种无边无际的相思和孤独,弃了这个世界去陪她了。
若是那样,她回来了,他却不在了,又该是何等心碎哀伤。
他凝望着大海,眼光晃动,既是庆幸,又是一阵心悸地后怕。
心思千回百转之间,回首看向马上的人,却发现月生一直在专注地看着他。
胜楚衣心头一动,“你在看什么?”
月生道:“我想知道,你不是真的也是傻的。”
“我怎么了?”
“涨潮了,你的鞋袜都湿了,难道不知道?”
“……”胜楚衣哑然失笑,“是啊,我的确是个傻子。”
月生在面具后面的眼睛,亮晶晶的,在马背上俯身去看他的脸,“真的吗?让我看看!”
她离他这样近,触手可及。
他忍着没有动,就像孩子生怕惊走了肩头的蝴蝶。
“你这样古灵精怪,他们却为何都叫你傻子?”
月生眨眨眼,“因为我懒得跟他们说话,他们才是真正的傻子,却不自知。”
“那我呢?”他微微仰面看着她,含着微笑,那样美好,日光之下,炫目的容颜。
“你……”
月生将身子俯得更低,凑近他,呼吸相闻的距离。
她飞快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勒马掉头就跑!
“肃心,我该回去了!陛下找不到我,会以为我又惹事了!”
她干了坏事,就这么把他给扔在这儿,自己骑马一溜烟儿地逃了!
胜楚衣一个人立在渐渐涨潮的海水中,唇角好看的勾了起来。
她果然还是喜欢他的,即便什么都忘了,依然还是喜欢他的。
这样真好。
他缓步走向沙滩,打算徒步回神皇殿去,可没走多远,前面就传来马蹄声。
月生又骑着马回来了。
胜楚衣两眼弯弯对着她笑,“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月生摸摸头,“内个,我不认得回去的路。”
胜楚衣走到马前,牵过缰绳,“巧得很,刚好我认得。”
他的鞋袜和衣角湿透,沾了细沙,有些狼狈,踏在沙滩上,替她牵着马,向雄伟高耸的神皇殿走去。
“你的鞋子都湿了。”月生坐在马上,有些过意不去,“不如你来骑马?”
胜楚衣眼中泛着狡黠的光,“不必了,沙地并不好走,如何能让你一个女子步行。”
月生抿着嘴,下定决心,“那你也上来吧。”
胜楚衣停住脚步,假装没听清,“潮声太大,没听清,你说什么?”
月生只好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你也上马来……。”
她的话还没说完,胜楚衣就已经身子一跃,翻身上马,落在了她身后。
“抓好了。”
“哈?”月生还没反应过来,她拿着马鞭的手已经被人抓住,向后狠狠抽了一下。
马儿吃痛,前蹄扬起,嘶鸣一声,之后踏着白浪翻滚的沙滩,带着月生咯咯咯咯地笑声,一路飞奔而去。
——
昊天校场上,凤子烨又拿下一尊黄金爵,正新高彩烈,合计着怎么跟梨棠炫耀,秋慕白过来,低声道:“陛下,那个人,又丢了。”
“神马?”
凤子烨手一抖,黄金爵差点掉到地上。
上次丢了,捅了多大的篓子,难道没点逼数!
“你的人怎么看着她的?”他摆出皇帝的架势,责备秋慕白。
秋慕白不咸不淡道:“我以为是陛下的人在看着他。”
“你……!那现在怎么办?”凤子烨急得转圈,她那拳头,说揍就揍,这要是拆了神皇殿哪个宫殿,或者糊烂了哪国皇亲贵戚的脸,都是个大麻烦。
虽然至尊今天早上跟她腻腻歪歪,但是那是至尊,至尊是用来信仰的,是用来膜拜的,是用来磕头的!不是用来挡刀的!
他正发愁,秋慕白戳了戳他,“不用急了,回来了。”
凤子烨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立刻收回了自己刚才的想法。
谁说至尊只能用来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