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沧海太华
雪国的大军转眼间打到了风国王都之下。
大帐内,风君楚倚在床上,无聊地哼唧,“怜怜,你理理我啊,你再不理我,我就死给你看了啊。”
萧怜忙着替他处理战报,“爱死不死,反正返生丹我只有一粒,你已经吃过了,再死,没人能救你。”
她不敢看他病娇地躺在床上的模样,敞着衣衫,露着捆了绷带的胸膛,还有那如水散开的三千长发,脸色略有些苍白,却比十年前英挺了许多,魔魅了许多。
前几日,他一直昏迷,却不停地唤她的名字。
她一面忙着替他打仗,一面忙着照顾他的伤势,也没心思胡思乱想。
现在这人好了,开始会躺在床上撒娇了,她就只好离他远远地。
“哎呀。”床上又传来一声哀嚎,“好疼啊。”
萧怜手中的朱批笔啪地一撂,没完了啊!这一个时辰,已经折腾她七八次了!
“这次又是哪里疼啊?”
她走到床边,却离他一步远,生怕被他抓上床一般。
“怜怜啊,我想翻个身,你帮我。”
“你自己不会?又不是瘫痪了。”
“疼啊,怜怜。”
他一撒娇,萧怜又没办法了。
她上前,一只手扶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扶住他的脖颈,“翻吧。”
那手落在他腰间的肌肉上,比起上次摸,可是不知结实了多少,强悍了多少,颇有从前的味道了。
萧怜的脸有些热。
风君楚顺着她的手劲儿,侧身躺了,敞开的里衣半掩着胸膛就更加撩人,他笑眯眯问,“怜怜,我昏迷的时候,你有没有偷偷摸我?”
啪!
萧怜毫不留情拍了他的伤口一下,“嘴贱!”
“哎呀!”他故意喊得好大声,抓住她的手,“打的这么疼,一定是被我说中了,快告诉我,好不好摸?快说!”
天啊!他怎么变得比以前还无赖!
萧怜由着他抓着自己的手,被他晃得眼晕。
十年,他看她的眼神,没有一丝一毫改变,就如同时光还停留在那一晚,她只是去了趟茅房,之后又回到他的床边一般。
这时,外面有人通传,“王上,王后娘娘来了。”
风君楚原本弯弯的笑眼,立刻冷了下来,“她来干什么?”
“娘娘听说您受了重伤,特意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从雪都赶了过来。”
他手中,萧怜的手轻轻的要抽走,却被他立时攥得更紧。
“不要走!”他低声,郑重地对她说,半是恳求,半是命令。
那面容上,没了刚才的嬉皮笑脸,十年岁月的刀削斧凿,棱角机锋毕现。
“好。”萧怜点点头,既然他已经娶了雪薰,那这个情劫,就逃不掉了,她的存在,大概只会激化这个劫罢了。
也好,早点渡了劫,早点回家。
只是,他这身子,别人用过,她却暗下决心,再不要碰了。
“帮我更衣。”他唰地掀了被子起身,坐在床边,哪里还有半点重伤瘫痪的模样。
萧怜替他提了靴,扶他起身,在他站直的那一瞬间,才发现他真的已经不是十年前那个孩子了。
高大挺拔的身姿,一如前世他站在她面前的模样。
这明明是她的夫君,怎么就拱手送给了别人!
萧怜的嘴有些扁,替他将敞开的寝衣扣子一颗一颗系了。
风君楚垂眸看着她,“你不喜欢她来?”
的确是不喜欢,可是说不喜欢有什么用,“没有。”她慌忙掩饰。
“怜怜,我与她,这十年,从来……”他说得有些艰涩,外面的脚步声就愈近。
风君楚温柔的眼神立时一冷,帐帘被掀开,进来的女子,一身戎装,风尘仆仆,该是一路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地赶路而来。
她应该就是雪七公主雪婉瑜,也就是雪薰吧。
如今二十多岁的模样,眉目依然清秀,却掩不去岁月痕迹,萧怜觉得,她大概是十年思虑过度,又逢战火所致,时光如刃,即便是这样的美人,也不曾饶过分毫。
心里这样想着,不由得替她惋惜。
可再转念一想,你占了我的楚郎十年,也是你莫大的荣幸了!
立时那份怜悯也淡了。
雪婉瑜入了帐,第一时间先来到风君楚面前,急切道:“王上,你怎么样?”
她有分寸地立在风君楚半步之遥,似是早就习惯了这个距离,两夫妻私下里不唤昵称,却是“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