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桃晚
此时岸边的人群一阵轰动,最美的花灯就在刚刚已经被选出,船上的人举起那盏娇花装饰的灯笼在船头高呼,而后郑重地将其挂上船头。
温雪吟眼睛瞥着那灯,微恼道:“做什么?”
“祈福。”
“嗯?”她愣了愣,声音不自觉地小了许多,“祈福便祈福,干嘛抱我……”
她知道赵辕歌时不时喜欢对她动手动脚,眼看着好不容易安分了这么些天,没想成现在这人又原形毕露。
而且她竟然不觉得生气,脸也跟着发烫,委实不对劲。
这到底是什么时候有的坏毛病?
赵辕歌抬手在她头上揉了揉,缓缓将她松开。
他皱着眉,似乎在思考什么严肃的大事,然而待他开了口,才完完全全打消了温雪吟心头的疑惑——赵辕歌在这种时候是不可能吐出什么正经话的。
“我想过很多次,想同封凌承认你我间的关系。”
“为何?”
装作兄妹好伪装身份,这是他自己想出来的主意,况且兄妹的身份用起来确实方便。
反正她闯了烂摊子,都可以丢给赵辕歌收拾。
“太子妃都不与我温存,为夫很心痛。”
“……”
赵辕歌似乎料到她会有何反应,随即轻笑道:“你不是想知道方才闹起来的那些人是谁么?”
她轻哼一声:不就是想凭这些事情占她便宜嘛,这家伙惯用的手段。
“想知道,但本小姐才不会为了一时好奇就上你的钩!”
“嗯……”赵辕歌煞有介事地点头,惋惜道,“夫人似乎变聪明了许多。”
“没错。”
温雪吟忽的狡黠一笑,在赵辕歌继续打趣她之前掂脚往男人脸上亲了一口。
他果然没有料到这一出,眼中带着稍许惊异。
“这次换本小姐占你便宜!”温雪吟媚眼半眯着,昂着脑袋一副得意的模样。
还是随心所欲的好,想干什么就干,她做事向来不会有那么多的考量。
像去逛花楼的纨绔,也不都是因为一时兴起?
只是这份得意没能持续多久,她的视野便再次被赵辕歌的身影填满。
赵辕歌久违地将姑娘的朱唇堵住,像是被困顿许久的野兽冲破牢笼,肆意汲取她的芳香,吓得温雪吟晃了神,脑子一片空白。
只是直到温雪吟反应过来后,她也没有将男人推开。
若是换做之前,她应该会很气恼赵辕歌这样的举动,可就在方才,她忍不住亲了他,即便是他放肆的回礼,她依旧没有怒火上涌的感觉。
只是心跳得有些快,有些不知所措,有些……开心?
见鬼……
温雪吟被赵辕歌放开时,脑子已经是混沌一片,黛眉微微蹙着,一双媚眼隐约含着波光,似是有什么困惑,直勾勾盯着跟前的男人,也不说话。
赵辕歌试着唤她也没见反应,颇有些无奈,再看望水河中花船已经飘远,岸边的人开始说笑着散去,他又轻声唤了温雪吟几次,终还是将人抱起,慢悠悠回了宅子。
傅子城守在宅门前,远远瞧见自家殿下回来,焦急地想要迎上前去,看见赵辕歌怀中抱着的人时,步子一顿,衡量再三后扭头便把自己关回了房中。
他可不想又因为太子妃的事白添一笔账,沉默是金,沉默是金。
温雪吟窝在赵辕歌怀中,将傅子城的举动一一看在眼里,因而眉头又皱紧了几分。
“在想什么?”赵辕歌似乎察觉到动静,低声问她。
她终于开了口:“傅子城看起来似乎有事。”
“应当是有关母后的线索。”
温雪吟摇摇头。
她想的不是这个。
傅子城为什么看到她和赵辕歌在一起时,总是一副见了阎王的模样?像他这总整日在血泊中摸爬滚打的人,似乎很怕她。
确切的说,是怕她顶着赵辕歌的名头欺负他。
她知道自己从前是仗着相府的势为非作歹,但什么时候起,她居然心安理得地躲在赵辕歌身后狐假虎威了?
想到这里,温雪吟抬头看了看赵辕歌,男人的脸如琢如磨,怎么看都不腻,是她最喜欢的模样。
她忍不住嘟囔:“不应当啊……”
赵辕歌垂首看她,“嗯?”
怀里的人没有说话。
他无奈地勾唇。
莫非是自己方才吓着她了?
赵辕歌将温雪吟抱进她的房中,轻轻将人放下,又看着她自言自语片刻,才浅笑着转身离开。
温雪吟本还想嘟囔,见他要走,眼疾手快地在他走远前拽住了赵辕歌一片衣角。
只听她趾高气昂道:“赵辕歌,本小姐好像喜欢你。”方才那一路,她都是在想这件事情,左思右想,才十分慎重的下了定论。
听这语气,像是在宣布什么盛大的事情,而对面的人理所应当以此为荣。
在她眼中,这是再理所当然不过,即便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丞相之女,而对面那个人是太子。
男人明显愣住,回过身时,深邃的眸子已经是一片柔软。
他在她跟前蹲下身,伸手抚上她有些发烫的脸,嗓音有些沙哑:“嗯?”
赵辕歌像是在询问她这句话的缘由,温雪吟没有搭理,而是歪头笑着自顾自道:“你今晚睡我屋里吧?”
反正旁人又不会看见。
作者有话要说: 温雪吟:我只打直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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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读者“小宇宙猜透”灌溉的生发液+2,啾咪~
第48章
“不行。”
赵辕歌不假思索道。
温雪吟显然没想到他会是这么个回答,正想问他,又听见赵辕歌继续道:“我怕你后悔……”
她没听出来他话里的深意,只觉得莫名其妙,仔细想想,只当是因自己翻脸的速度太快,赵辕歌是怕她变卦。
倒也无妨。
温雪吟撇撇嘴,忽的想起来什么,“傅子城方才好像有事找你。”
她眼中露着明晃晃的兴奋,就差伸手将跟前的人推到傅子城跟前,彼时傅子城在自个房中整理线索,没由来一阵寒颤。
赵辕歌苦笑,其实即便她不提,今日的事情他也会去找傅子城问话的。
于是傅子城被温雪吟从房里叫出来时,尚有些摸不着头脑。
为何今日是太子妃来找她?殿下应当不会在这件事上记仇吧?
殿下心胸宽广,应当不会。
“禀公子,今日属下待人在城郊搜查了一遍,并未发现有关娘娘的踪迹,将军手下的人,也已经查到了这里,或许我们可以向他们调派人手。”
“封老将军的手下在名里调查,你我处于暗中,不必扰乱他们的计划。”
“是属下多嘴。”
“多什么嘴,你还没将清楚呢!”温雪吟听得一知半解,插话盘问傅子城,“将军的手下也来了江阳城?你们查城郊做什么?为何如此断定母后就在江阳城呢?”
傅子城听她一连串问话,额间多少冒了些冷汗,同赵辕歌对视一眼,才硬气道:“恕属下不便多言……若是没别的事,属下先行告退。”
他走的很急,几乎在赵辕歌点头默许的瞬间便转身离开了书房,温雪吟自觉没趣,睇了赵辕歌一眼,扭头大摇大摆也出了书房,独剩赵辕歌一人在书房轻笑。
谢柳被抬进杨家这日,天灰蒙蒙的,下着小雨,温雪吟最不喜欢这种天气,仍旧撑了伞,叫赵辕歌带着去看了谢柳嫁入杨家。
之前杨金明放言要她做他的第十三房妾室,可谓白日做梦,只是谢柳没有生在好人家,还是被这泼皮糟践了。
“你说你利用一个姑娘家,算什么男人。”温雪吟远远站着,戳了戳边上的男人,心中多少有些叹惋。
“即便我不利用她,她依旧要嫁给杨金明做妾,她替我做事,我承诺她后半生安好,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这句话从赵辕歌的嘴里说出来,温雪吟总以为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不过朝中相互利用尔虞我诈之事算不得新鲜,何况最疼爱她的爹爹还是身处高位的丞相,纵使父亲为官清廉,那些腌臜事她从小还是听过不少,赵辕歌此举跟那些比起来,确实不足为谈。
只是杨金明这人比温雪吟想象中还要招人恨得多,谢柳进杨家大门不过短短数日的时间,她便听说杨金明重新晃悠在大街上另寻新欢的事。
她拈着手绢儿在院子里头晒太阳,同赵辕歌谈及此事时,还是气得牙根痒痒,“这种人,就该把他的家底卸个干净,好叫报应早点还到他身上!”
“想不到京城独一个的女纨绔也嫉恶如仇,想来宫学的女傅们知道了,定然十分欣慰,”赵辕歌拂去她头顶的一丝柳絮,忍不住打趣,“有这么个太子妃,一定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温雪吟听出来他话里的调笑,倒也不放在心里,反而歪头朝男人眨眨眼,“你说的对,本小姐能看上你,的的确确是你修来的福分,所以你记得要时刻对本小姐感恩戴德,听我的话,把我放在心尖上供着,这才当得起本小姐的喜欢!”
这样的话是别的姑娘万万不可能说出来的,她温雪吟脸皮三尺厚,不仅要说,还要理所当然地大声念叨。
反正连她自己也不会当真的话,嘴上说说,又不会缺块肉。
“记着了,”赵辕歌尽量忍住笑意,“我出去一趟,你安心在这里休息,有什么事找傅子城便是。”
温雪吟眯眯眼,而后轻哼一声,将帕子盖在脸上,懒懒挥手,示意他快点走。
她不盘问赵辕歌要去做什么,是因为她知道,今天是他和谢柳交头的日子。
要想知道杨家内的动静,还是需要谢柳这样的人在离杨金明最近的地方查探消息,太机密的情报指望不上,可要从他们那儿找到一些线索,单凭谢柳能得到的消息已经绰绰有余了。
赵辕歌前脚刚离开,她便起了身,回屋里折腾一番,再出门时,已是一身男子装扮。
她怎么可能会老老实实放弃这个看热闹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