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德侯府 第220章

作者:杀猪刀的温柔 标签: 宫斗 宫廷侯爵 古代言情

殊不知,他们家要是没那个女儿,早被抄家了,这得了好不知,还反怪回去,也难怪那一位不跟家里有任何来往了。

这哪是亲人,而是祸害。

许家几支因着态度不同,也因还是同枝,尤其人家家里这还办着丧事,这也不可能跟人吵,但也因此前去奔丧的人少了,去帮忙的人也少了,隐隐地许家这几支的隔阂就更远了,有点以后老死不相往来的态势。

许伯克这支的许家人,可说是从云端跌到泥地,以前人人阿谀奉承,现在连个平民百姓都不多看他们一眼。许家子弟以往的嚣张跋扈也没人再迁就,他们这两年所受的冷落,和与以前完全不能相比的穷日子更是让他们怒不可遏,脾气比以前还要差劲,谁不待见他们,就骂人狗眼看人低,他们跟以前一样随意辱骂人,但骂的人又不是他们家中奴仆,自会还嘴反抗,有被他们的话气得狠了的,三三五五围起来就是对其一顿痛揍,遂许家这支的子弟在外受了气,回来更是对许双婉恨之入骨。

他们家里人,尤其母亲媳妇与他们更是同仇乱忾,埋怨许双婉那是轻的,恨的深的,歪门邪道都用上了,还有专门去鬼庙上香,找野和尚野道士下毒咒咒许双婉死的。

所以许双婉的不回家奔丧,那是她没脸上门,更有甚者,说家中老太爷就是被她活活气死的的。

这话落在那稀稀落落奔丧的客人耳里,就是他们是图热闹进许家的门,也觉得这话过头了——人家好好地呆在侯府当她的相夫人、小侯爷夫人,跟你们家许家差的也不是一里十里地,怎么成人家气死你家老太爷了的?

这要是气死的,怎么早前没死?这年岁高了,病入膏肓走了,这不挺正常的吗?

许家的人嘴里没把门的,前来奔丧的就是想来看看许家现在是个什么境况,听到这话也就走了。

陶靖知道许家人是怎么办的丧事,也是哂然,“烂泥扶不上墙。”

如若不是霍家那边说这家人有用,他也不至于帮着把主意打到这家人身上。

陶靖自诩他门下一介扫院的小童,也要比许家人聪明有风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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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许双婉心下想的事多,她也不藏着掖着,悉数说给了丈夫听。

“我就怕,这中间有什么……”许双婉与他道:“我老觉着这前后的时间有点跷蹊。”

“你是说,你兄长想回京,一事不成,起了另一事?”宣仲安知道他这婉姬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她这性子岂止是生性谨慎,那思前想后的功夫,竟不比这朝中老辣的官员差上几许,任何事情只要给她个蛛丝马迹,她都能推出个前后左右来。

“嗯。”

“要是如此的话,”宣仲安想了想道,“那就是有计划的,他想回京。但要是这么说,前面他就不用请休,直接丁忧岂不是更好?”

更不用打草惊蛇。

“不是,”许双婉朝他摇头,坦言道:“夫君,我兄长做事经常不想后果,有时也不听人劝告,甚至目下无尘。”

就像他之前敢出手伤洵林一样,他想做什么,才不管什么后果,按着心意做了才是最为紧要的,他看不起的人也多。许双婉也不知为何兄妹几个相差怎么这么大,像她长兄,就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就是她代他行过,那也是她应该做的,她要是不喜,反倒是令人不快了,是她的不是了。

“这个我知道,”宣仲安对许渝良还是知道一点的,“他这个人,怕是没什么人能放在他眼里吧?”

许双婉点点头。

说来也是他从小干什么都有人替他周全,他也就想什么就干什么了。

她没有替她周全,也就思前想后的时候多,许双婉这时候也对她曾在许家的一切坦然了,没有过去的轻忽,就没有现在的她,要是她从小就受宠爱,兴许,她跟现在就截然不同了。

老天在没给她当时在乎的那些东西的时候,给了她点别的。

看着许家人,她也就越发地知道她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有着他们的前车之鉴,她会用尽她所有的努力不去成为像他们一样的人。

“他背后有人。”宣仲安直接道。

许双婉又点头。

“你觉得是冲着我们来的?”

许双婉又点了下头,垂眼道:“说起来,许家现在也是不成行了,但有个人,您也知道,即便是恩断义绝,也不是我不想认就能不认的。”

“你母亲。”宣仲安看着她垂着眼的小脸,不禁摇了下头。

许双婉轻“嗯”了一声,轻声道:“而在母亲那里,我兄长的前程是她最为关心的罢。”

许双婉知道为了兄长,她母亲可以不顾一切。

在母亲那里,她兄长从小就什么都好,即便是他做的事大错特错,许双婉也是不能当着她的面说兄长一个字的不是,要不,她再讨母亲喜欢,母亲也会不快,觉得她对兄长不敬。

“她想把他弄来,替他谋前程?”

许双婉想了想,道:“应该是我兄长会带她回来罢。”

母亲应该也不想再回京城,但要是她儿子劝她,磨一磨她还是能答应他的。

“你派人查查他们的动静,最好是盯着他们,”许双婉看着他,“我怕是有人想拿他们做点什么了。”

宣仲安点点头,靠近她吻了吻她的发,低头看她,“心里疼吗?”

许双婉摇摇头,“不疼。”

说着,她沉默了一会,又道:“时间太久了。”

时间久了,就不疼了,太久,就连回忆都开始模糊。

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过她的母亲了,如果不是丈夫回家来提起兄长的事,她都想不起,她曾经有一个她想为她撑起一片天的母亲。

那是她此生最初的勇气,她为了一个人,自此披甲戴盔,为她劈荆斩棘,却没曾想到过,多年后,她都开始遗忘她了。

斩断骨头还连着筋骨的关系,一片血肉模糊,拼不出原样,当初谁又能想到。

“婉婉,你还有我。”这厢,宣仲安在她头上叹着气,说了一句。

许双婉抬头看向他,眼睛里有一点点笑意。

她点头,朝他微笑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