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有过人之处 第138章

作者:天如玉 标签: 破镜重圆 天作之和 甜文 古代言情

  山宗挨着她的那只手拿着刀,换到了另一只手上:“嗯。”

  神容不禁声低了些:“他有何图谋?”

  山宗看着她脸,忽然问:“你可听说过山河社稷图?”

  神容一怔:“山河社稷图?”

  山宗点头:“孙过折一直想得到一个东西,柳鹤通说,那就是山河社稷图。”

  刚才,就在那间柴房里,柳鹤通也问了类似的话:“山、山大郎君听说过山河社稷图吗?”

  神容眉头蹙起,一脸不可思议。

  山宗笑一下:“我也觉得不可相信,但柳鹤通就是这么说的,据说孙过折已经为此找了好几年。他曾经听说过,中原皇室有份宝图,内含山川社稷,有详细的关隘军事,得到了就能直入中原,从此他们就管这个叫山河社稷图。”

  神容怔忪一瞬,继而好笑:“别说闻所未闻,便是皇室真有,他一个关外的又是如何知道的?”

  山宗说:“李肖崮。”

  李肖崮是宗室出身,曾在先帝跟前算受器重,成了幽州节度使后与孙过折勾结,他的部下甚至说过他们曾一度称兄道弟,这当然是李肖崮告诉他的。

  所以同样身为先帝跟前的重臣,柳鹤通才会被带去关外,盘问消息。

  柳鹤通说,孙过折有意无意提及过,李肖崮曾在先帝跟前得知朝中留下了一份记载了山川社稷的宝图,只要得到就能通晓天下山川地形,可直入中原大地。

  山宗声音压低:“孙过折野心很大,他准备凭借这个联结关外各部与各方势力,大举进军中原。”

  当年在与李肖崮对峙时,他曾大言不惭地声称,待他们与朝中讲了条件,就会有大军集结。

  山宗此时才清楚他因何有底气说有大军集结。

  他们从一开始就打算得到这所谓的“山河社稷图”,再借此联结号召各部势力,一举来袭。

  当初孙过折在追剿卢龙军时,还想着活捉他们搜集消息,甚至以他们来做筹码。

  神容看了眼面前的三清塑像,只觉得可笑:“可山河社稷图不过就是个传说罢了,只不过是神话中的东西,从未有人见到过,他也信?”

  山宗嗯一声:“柳鹤通也不信。”

  所以他跑了,认定孙过折不过是异想天开,注定找不到,迟早是个死,不如趁乱回关内保住一命。

  他声音低了些:“但关外已经信了,否则他上次就不可能集结到十万大军。”

  神容看着他:“就算他要得到此图好了,与我又有何关联,为何盯上了我?”

  山宗掀起黑漆漆的眼看着她:“他如今认定这东西就在长孙家。”

  神容在他眼神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想起方才所说孙过折集结到的十万大军,那是因为金矿,脸色淡了下去。

  山宗盯着她,沉缓说:“你的手里,不就握着一份天下矿脉图吗?”

  神容唇动了动:“书卷。”

第一百零九章

  天已黑了, 道观内逐渐安静下来,山门外却又传出了马嘶声。

  胡十一吃饱喝足, 直奔柴房, 将刚刚才松绑休整过的柳鹤通又绑回去, 拽着他出去,直往山门外走,要即刻带他上路。

  经过道观内的一道小门,两三个铁骑长等在那里, 薄仲在其中,上来帮胡十一拽了一把柳鹤通。

  山宗站在他们旁边, 逆着门边的灯火,身上已经卸下了护腰护臂,却周身凛然如同修罗。

  “这是我的安排, 跟他们几人走,一切按我的吩咐做,保你一命。”

  柳鹤通始终战战兢兢、哆哆嗦嗦:“是,是……”

  山宗看他一眼:“还有什么要说的?”

  柳鹤通道:“有!山大郎君要留心都中, 我听那孙过折的意思,若是求亲不成,他派的专使临走还会在长安生事。”

  求亲的确没成, 专使也离开长安了, 那要生事也肯定已经生了。

  山宗摆一下手。

  胡十一拽着柳鹤通,与薄仲几人出山门去了。

  山宗转身往后走,没多远, 看见女人如水的襦裙衣摆,半边浸了灯火,就在他面前。

  是神容。

  “你都听到了?”山宗问。

  “听到了。”神容刚才亲眼看着柳鹤通走的,自然听到他所说的话了。

  “看来他说得应当是真的,孙过折要的东西,应该就是我手上的书卷。”

  所以李肖崮才会告诉孙过折这东西出自皇室,这书卷本就是当年长孙皇后亲笔所留。

  山宗嗯一声。

  神容抬起头,眼神动了动,眉蹙着,沉默了一瞬才说:“他已经找了几年,会不会当初针对卢龙军就是因为……”

  “不是因为这个。”山宗立即打断她:“他是现在才知道这与你有关,如果早知道,那前几年就对你下手了。”

  神容轻轻合住了唇,心缓缓松了下来。

  如果是因为这书卷让他的卢龙军遭受了这样的重创,她光是想也没法想。

  山宗看着她沉凝的眉眼,雪白的脸微微低着,长睫掩眸,在灯火里被描得灼灼艳艳,一抬手,托起她下巴:“你少胡思乱想。”

  那只手又垂下去,抓了她的手,用力一拽:“过来。”

  神容被他推入房中,门合上,头抬起来,刚对上他脸,人就被他抱住了。

  她几乎立即就伸出手,去搂他的脖子,贴向他怀里,紧紧的。

  山宗低头吻上她颈边,从她雪白的下颌到侧脸,直亲到她耳垂,陡然一含,将她拦腰抱起。

  神容顿时搂紧了他,呼吸乱了,思绪也成功被他打断了。

  忽而背上一软,陷入被褥,已被他按到床上。

  山宗看到她的脸被晦暗灯火映着,只盯着床帐,低头:“还在多想?”手上故意一把捞起她腰。

  神容抱着他脖子,眼神转到他脸上:“不是,我想起了别的。”

  “想起了什么?”山宗贴到她脸。

  神容眼里盛着一点烛火,如润水光,眼珠轻转,缓缓扫视这道观里睡过好几次的床榻。

  “我在这里,做过一个难以启齿的梦……”

  本来已经忘了,甚至还在想着她的书卷,但被他刚刚按上来的刹那,又一下记了起来。

  山宗低笑:“就是梦到我的那个?”

  神容耳后一下热了,他竟还记得。迎着他视线,眼睫微掀,忽而昂起头,贴到他唇上,轻轻蹭过去:“我可没说是你……”

  山宗霎时反堵住她唇,压下去,两手握紧她腰,往自己身上送,唇稍退开时声音沉沉地笑:“那我一定要让你记清楚点。”

  床帐垂落,里面衣裳轻响,呼吸渐沉,直至帐上映出起落轻动的人影。

  神容难熬地咬住唇,眼里看见山宗宽阔的肩,肩峰在一下一下地下沉,耸起。

  “看清楚了?”他忽然用力一冲。

  神容一声轻哼,不自觉微微眯眼,隔着垂帐,灯火黯淡迷蒙,他箍着她腰的手臂上,乌黑斑斓的刺青都已模糊不清。

  这一瞬,赫然真与梦中情形重叠了一般。

  山宗紧抱着她笑:“这下再说是不是我?”

  他忽而重重用力,比刚才更狠。

  神容身在轻晃,早已看不清烛火,手指紧紧攀着他的背,摸过那几道疤痕,就快抓出新的痕迹来。

  他仿佛摸清了她的脉门,每一次都如同撞在她心底嗓眼,她只能无声地启开唇,呼气又吸气。

  “快说。”山宗低低在她耳边喘着气,扣紧了她的腰。

  神容的手摸到他后颈,手臂环住,随着他的力晃,声也晃散:“是你……”

  不是你还能是谁。

  山宗沉笑:“我是谁?”

  神容身又如被重重一颠,眼睫轻颤:“山宗。”

  “就这样?”他似不满意,身动不停,如握有一把疾风,声低沉嘶哑:“夫人应当换个称呼。”

  神容就在这风的中心,忍耐着,手臂收紧,一下贴在他耳边,张开唇:“崇哥?”

  山宗笑了,又是狠狠地一下。

  她呼吸夹着身上幽香都在他鼻尖,又轻哼一声:“我又没叫错。”

  “没错……”山宗呼吸和她缠到一起:“还有呢?”

  神容眉心时紧时松,先前在想什么,担心什么,全忘了,眼里只有他这个人。

  “夫君?”

  眼里看见山宗的眼神似乎瞬间就深了。

  她又昂起头,直迎向他深黯的眼眸,启唇:“宗郎?”

  山宗霍然将她抱起:“嗯。”他笑着应了,贴着她的胸膛在这一声后剧烈跳动,忽而一把掀开垂帐,烛火透了进来,映着彼此相对的脸。

  “看清楚了,你永远就只可能是我的。”

  并没放过她,他反而更狠了。

  神容腿一动,感受到他紧实的腰,心如擂鼓,若非挤在他胸膛里,仿佛就快跳出胸口。

  ……

  不知多久,天已隐隐青白,烛火早已熄灭。

  人已停歇,一眠方醒。

  神容枕着手臂伏在床沿,青丝早已不知何时散开,铺在背上,滑落一缕在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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