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冬天的柳叶
骆大都督挑眉。
什么意思?开阳王来了有赠菜,他这个亲爹来了没有?
骆大都督先是给了卫晗一个眼刀,再看向骆笙。
女儿必须给他一个交代!
骆笙平静吩咐红豆:“端几样小菜上来。”
说罢扫了一眼埋头猛吃的几个锦麟卫,淡淡道:“给那桌也上一份。”
几个锦麟卫吃得满嘴油光,茫然抬头。
给他们上什么?
嘿嘿,上什么都行,太他娘的好吃了!
骆大都督皱眉制止:“不用给他们上,两份都端到这桌上来。”
他有些后悔了。
早知道笙儿开的酒肆饭菜这么好吃,能让人的胃超常发挥,就不该带这几个饭桶来。
很快赠菜端上来。
骆大都督吃了一块水晶虾仁,语重心长劝骆笙:“笙儿啊,赠菜味道这么好,只赠不卖可惜了。”
怎么能让那些人这么占便宜呢?
骆笙微微一笑:“父亲放心,赠菜只有极少数人能享受,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吃到的。”
“这就好。”骆大都督刚松一口气,又警惕起来。
不对啊,既然极少数人才能吃到,为什么开阳王会有?
不行,必须弄清楚开阳王与女儿的关系。
不过在酒肆直接问不合适,这么多人呢。
骆大都督琢磨了一下,侧头笑笑:“明日正好休沐,王爷若是有空不如来寒舍喝一杯茶?”
卫晗已经吃好,拿手帕擦擦嘴角应下了骆大都督的邀请:“明日有空。”
反正要去骆府看大白的。
“大都督慢慢吃。我吃好了,先走一步。”卫晗与骆大都督招呼一声,冲骆笙微微点头算是道别,起身向门口走去。
骆大都督紧锁眉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眼瞅着卫晗背影消失在酒肆门口,骆大都督恍然大悟,缓缓转头看着骆笙。
开阳王有赠菜,还吃白食?
第161章 不收钱
“父亲怎么了?”被骆大都督盯得莫名其妙,骆笙问了一句。
“没什么。”骆大都督掩饰咳嗽一声,吩咐红豆,“再上两盘酱鸭舌。”
酒肆人多,不宜多问。
说起来,这道黑蒜酱鸭舌实在合他胃口。
见红豆立着不动,骆大都督拧眉:“怎么不上菜?”
这小丫鬟是真不行,没有半点店小二的机灵劲。
说来也是,他印象中这丫鬟最擅长的是帮着笙儿抢男人,哪擅长伺候人呢。
红豆依然立着不动,黑着脸道:“没有了。”
没了?
骆大都督心中遗憾,勉强道:“那就再上一盘油淋仔鸡,两盘卤牛肉吧。”
“油淋仔鸡没有了,卤牛肉也没有了。”红豆咬牙,觉得在大都督面前快要控制不住杀气了。
真想抡起板凳砸死那桌饭桶。
骆大都督愣了:“怎么都没有了?”
红豆伸手一指正在舔盘子的几个锦麟卫,一字一顿道:“因为都让他们吃完了!”
大都督当然也吃了不少,可谁让大都督是姑娘的亲爹呢,不好埋怨。
骆大都督一听怒了,喝道:“你们!”
几名锦麟卫艰难起身,齐齐抱拳:“请大都督吩咐。”
骆大都督滞了滞,手指向门口:“滚出去!”
这些混账,竟然一点不知道收敛么?
几名锦麟卫面面相觑。
大都督这是生气了?
可明明是大都督说给他们开一桌的。
瞄一眼桌子上堆得高高的盘子,几人稍稍感到不好意思。
吃得似乎多了些,不过这怪不得他们啊,实在是酒菜太好吃了。
红豆一听居然这么便宜了几个饭桶,这怎么行!
她当即拿出账单,念道:“卤牛肉三十盘,油淋仔鸡二十只,千层百叶四十盘……大都督,他们那桌诚惠三千八百两——”
骆大都督心肝突突直跳。
他是知道价格的,可没想到酒菜这么好吃,几个混账吃得这么丧心病狂!
几名锦麟卫也听得打哆嗦。
三千八百两!
都是他们吃下的?
茫然看了看桌上的杯盏狼藉,再互视一眼,几人默默往地上一躺,飞快滚了出去。
眼看几名属下丝毫不打折扣执行了命令,骆大都督并不能高兴起来。
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要是自己吃就算了,几个王八羔子竟敢吃了他将近四千两。
这么多银钱,他给女儿买胭脂水粉不好吗?
最可恼的是,害他没吃够!
“红豆,把账单收起来。”骆笙睨了红豆一眼,对骆大都督道,“父亲不必理会小丫鬟的胡话,您来我这里吃饭,女儿怎么能收钱。”
不收钱?
柜台那边的女掌柜猛然抬起头来。
红豆更是愕然望向骆大都督。
大都督莫非早就料到姑娘不会收钱,才带一群饭桶来?
盯着小丫鬟错愕的眼神,骆大都督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严肃道:“开门做生意,进门就是客,钱必须得收。”
骆笙笑笑:“女儿开的酒肆,哪有向父亲收钱的道理。倘若传出去,别人岂不是要嘲笑女儿只认钱?您说对不对?”
骆大都督一窒。
骆笙又道:“咱们酒肆有些菜是限量的,赠菜更不是随便能吃到。从您进门我便是以女儿的身份孝敬父亲,而非以东家的身份招呼酒客。”
骆大都督更没话说了,心头有些感动。
笙儿居然懂得孝敬他了,受了磨难真是长大了。
在骆大都督看来,千娇百宠的女儿送出京城,回京路上还遇到追杀,真是遭大罪了。
但女儿因为经历了这些懂事了,就是意外之喜了。
这样说来,当初得罪了开阳王也不全是坏事。
等等!
骆大都督琢磨过来。
赠菜这么难得,开阳王到底是凭什么享受到的?
不行,明日一定要问清楚。
见骆大都督一时无言,骆笙给他斟了一杯茶:“所以父亲万万不要再提付钱的事。不只这次,以后您来也是如此。”
骆大都督傻了眼。
每次来都不收钱?
那他还怎么好意思来——看来以后只能打发人来酒肆买酒菜,悄悄给他送到衙门去。
骆笙心中冷笑。
她的美酒佳肴可不是为了让骆大都督整日吃得美滋滋的。
是,她明白,骆大都督领兵围杀镇南王府是奉命行事。
可难道就因为奉命行事,她见到这张脸就能一点不膈应,不憎恨了吗?
不管有什么理由,他终究是那个向她至亲举起屠刀的刽子手。
她占了骆姑娘的身体,享受了骆大都督之女这个身份带来的便利,能做的就是不向骆大都督索命。
如此而已。
“那为父就谢过笙儿了。”骆大都督面上不动声色,心中一片苦涩。
他有钱啊,他乐意给钱,只求能吃得心安理得。
罢了,以后打发脸生的属下来买吧。
骆大都督擦擦嘴角,依依不舍起身:“笙儿,随为父一起回府吧。”
骆笙正好要从骆大都督这里打探太子宠妾的事,自是不会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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