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冬天的柳叶
不过是——他深深看少女一眼,想法坦率直接:不过是想多看看骆姑娘而已。
谁知却看到骆姑娘送太子。
回想一下,他来吃这么多次都是自己默默走,只有那一回骆姑娘相送,还是他主动要求的。
这般一想,卫晗忽然觉得今日吃到的酒有些涩口。
“那王爷慢走。”
骆笙举步向酒肆门口走,被卫晗在身后喊住:“骆姑娘可否送送我?”
骆笙回眸,看了他一眼。
夜色中,一袭绯衣的年轻男子眉目如画,眸中盛着细碎柔光,仿佛采撷了天上的星子藏在眼睛里,让注视这双眼睛的人一不留神就会沉溺其中。
纯净清透,总是更容易令人放松心弦。
骆笙却在那道毫不掩饰流露出殷切的目光中笑了笑:“已经在外面了还送什么?王爷好走,我先进去了。”
卫晗注视着那道身影一步步走进酒肆,那个令他见之欢喜的姑娘始终没有回头。
他默默叹了口气。
骆姑娘一如既往,对他总是能狠得下心来。
他抬脚向酒肆走去。
既然在外面了不送,那他就进去好了。
就这么一个人走?至少今晚他不想。
骆笙走进大堂,正收拾桌子的石焱笑呵呵问:“骆姑娘,我们主子刚出去,您瞧见了吗?”
孤男寡女站在外面,居然不多说一会儿话吗?
“看到了,你们王爷回去了。”
骆笙语气平淡说着往内走,却听石焱喊了一声“主子”。
语气中的错愕令她不由驻足,转过头去。
身后,一袭绯衣的男子冲她轻笑:“落下东西了。”
石焱飞快环视大堂,随后悄悄松了口气。
还好酒肆打烊了,没有其他酒客在,就主子这么望着骆姑娘傻笑,被人瞧见也太丢脸了。
至于酒肆的人?
酒肆的人就无所谓了,反正都习惯了。
落下东西?
骆笙看向靠窗的那一桌。
桌面上的杯盏盘碟早已收拾走,连桌子都抹干净了。
骆笙抿了抿唇,走到卫晗面前:“我送王爷出去。”
“好。”
眼看二人并肩走出去,石焱眨了眨眼。
骆姑娘都没问落下什么就直接把主子送出去了?
主子居然什么也没说,就这么出去了……
所以其实没落下东西,纯粹是两个人依依不舍吧?
小侍卫想到这种可能登时激动起来,把桌子擦得锃亮。
外面风微凉。
骆笙一言不发把卫晗送出十丈开外,停了下来:“王爷慢走。”
“那明日见。”卫晗眼神越发亮。
骆笙微微颔首,正色叮嘱:“以后王爷记得莫喝多了。”
她发现了,这个男人一旦多喝两杯,就开始无理取闹。
第257章 心动
青杏街上,临街店铺檐下挂着的红灯笼散发的橘光冲淡了夜间凉意,给一对年轻人笼上淡淡暖光。
卫晗凝视着骆笙。
少女的眉眼被夜色柔和,神色却再严肃不过。
卫晗突然觉得,他不喜欢这样的严肃。
平日严肃的骆姑娘也很好,可此情此景,让他忍不住想说些什么,不甘就此离去。
他望着她,语气认真:“骆姑娘,我没喝多。”
只是三壶烧酒,哪里就多了。
“好,王爷没喝多,王爷回去吧。”
这样摆明了不信的态度,令卫晗不由皱眉,凝视着那双冷淡的眼睛道:“骆姑娘,我喝多了不是这样。”
骆笙好气又好笑。
还说没喝多,这就是个胡搅蛮缠的酒鬼吧?
说起来,还是平日的开阳王顺眼些,哪怕送些莫名其妙的礼物也能忍了。
“难道非要撒泼打滚耍酒疯才叫喝多了?王爷快回去吧,我就不送了。”骆笙说完,转身便走。
她的手陡然被一只大手握住。
男人离她很近,近到被独属于对方的气息包围,令她浑身僵硬。
天上一弯残月洒落一地清霜,她一贯微凉的指尖却在那只大手的包裹下染上暖意。
这一丝暖,令骆笙恍惚了一下,一时忘了反应。
男人那双清澈的眸子因为染上淡淡酒意,在这一刻变得波光潋滟。
他定定望着她,道:“我要是真的喝多了,会这样。”
才不会耍酒疯。
骆笙盯着那只大手,叹气。
所以这是真的喝多了……
毫不犹豫把手抽回,骆笙面无表情道:“好了,我现在真的相信了,王爷回去吧。”
卫晗弯唇笑了:“那明日见。”
眼瞧着男人渐行渐远,骆笙默默转身进了酒肆。
大堂中,盛三郎几人正围着吃锅子。
热气腾腾的羊肉锅,鲜美入味的鱼头锅,在这秋末微冷的时节,吃进肚子里别提多舒坦了。
秀月看向骆笙:“姑娘。”
其他人听到,皆看过来。
“表妹,再来吃一点吗?”
骆笙笑笑:“我先前吃过肉馒头了,表哥你们吃。”
外边已是苍凉秋末,里面却因弥漫着热气腾腾的食物香气仿佛置身春日。
这样的反差,令骆笙无端生出几分茫然。
总觉得眼见的人,脚踩的地,都有一种不真实感。
开阳王喝多了,莫非她也喝多了?
骆笙摇头失笑,往后院走去。
秀月把碗筷放下,擦擦手跟过去。
骆笙立在院中,盯着那株高大的柿子树出神。
就这么三两日过去,柿树的叶子更稀疏了,落了地的叶子没有及时扫去,任秋风卷着扑到少女素色的裙摆上。
“姑娘。”
骆笙回头,看着走到身边的秀月。
院中空荡荡,只有二人。
秀月轻声道:“您与开阳王——”
她本不该问,可在其他人争抢吃饭时,她却隔着窗子看到了那一对立在清冷月光下的璧人。
看得她莫名心疼。
那是郡主与平南王世子卫羌从没靠近过的距离。
“我们没什么。”骆笙神色冷淡下来。
“可是——”
“没有可是。”骆笙看着秀月,一字字道,“他姓卫。”
他偏偏姓卫。
不过这样也好,能让她一直硬得起心肠。
倘若他不姓卫,倘若她一时犯了糊涂……走在那条九死一生的路上,不过是害人罢了。
一个家破人亡顶着别人皮囊苟活的人,有什么资格去想男女之情?
她连心动的资格都不该有。
垂眸盯着那只被握过的手,骆笙干涩的眼角有些发胀。
可是她,在指尖被温暖的那个瞬间,好像心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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