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冬天的柳叶
“有些匪夷所思。”
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要了安国公夫人的性命。
卫晗提起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我猜测是发生了意外。安国公回去后可能会教训女儿,极有可能是安国公夫人劝阻时被安国公失手误杀……”
骆笙默默听着,随手拈起一块桂花糕吃着。
香甜的桂花糕入口,却觉得没什么滋味。
尽管对朱二姑娘来说这种惩罚比被送去庄子或庵堂或许更残酷,可这样的结果并不是她想看到的。
要说伤心也没有,只是免不了心头有些沉重。
卫晗说完了,见骆笙在吃桂花糕,也拿起一块吃起来。
他其实不爱吃甜食的。
桂花糕入口,卫晗在心里默默补充:在骆姑娘这里吃到的甜食除外。
待骆笙回神,便见对面那人一块桂花糕已经吃完,伸手去拿第二块了。
“桂花糕好吃吗?”骆笙抿唇问。
卫晗去拿点心的手一顿,实话实说:“好吃。”
他记得那一次骆姑娘问他吃不吃茶点,他说不喜欢吃甜食。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吃一堑长一智啊。
骆笙没了脾气。
好歹是昨晚才合作过的,把点心盘子收走这种举动实在做不出来。
可这人明明说过吃不惯甜食。
瞄一眼盘中色泽鲜艳的桂花糕,骆笙撇了撇嘴。
是这桂花糕不甜吗?
她再拿起一块,尝了尝。
骆辰一脚踏进酒肆,便看到临窗而坐的二人。
少年不由拧眉,脱口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卫晗看一眼骆辰,语气平淡又理直气壮:“吃桂花糕。”
他当然理直气壮。
桂花糕不是骆姑娘做的,就是骆姑娘的厨娘做的,总之与旁人没关系。除了在骆姑娘面前没那么理直气壮,对旁人的想法他并没那么在意。
骆姑娘的弟弟也不例外。
他在意的其实只有骆姑娘。
思及此处,卫晗微愣。
如果是这样,骆姑娘对于他似乎不只是朋友那么简单……
他看着对面的少女,一时陷入了深思。
骆笙喊了一声骆辰:“来这里坐。”
骆辰其实有些恼。
开阳王的脸皮好像越来越厚了。
不过想到桂花糕,还是走了过去。
“小七怎么样?”
“说了一会儿话睡了,我把扶松留下照顾他。”
骆笙莞尔:“弟弟懂事了。”
骆辰听得十分别扭,冷着脸没吭声。
骆笙起身:“你们坐吧,我去后厨看看。”
等骆笙走了,骆辰把视线放在卫晗身上,沉默了片刻问:“昨晚小七出事,王爷是不是帮我姐姐忙了?”
若是不知道朱含霜的事,卫晗还能点头,可现在就不能这么想了。
是他连累了骆姑娘才对,哪能叫帮忙呢。
卫晗对少年微笑:“不是帮忙,是我该做的。”
第280章 偷见
该做的?
骆辰脸色一冷,唇角绷得更紧了。
这是什么屁话!
什么叫该做的?他这是已经把骆笙当自己人了?
卫晗隐隐感觉到少年散发出来的敌意,不以为意再拿起一块桂花糕。
据说这个年纪的孩子想法都很怪,没想到骆姑娘的弟弟也不例外。
对了,骆姑娘的弟弟好像十三岁了,正是骆姑娘开始养面首的年纪呢。
面首……
卫晗脑海中走马灯闪过或精致、或俊俏、或风流的几张面孔。
不得不说,骆姑娘的眼光还不错。
卫晗手中桂花糕已经吃完,因为还在想着骆姑娘的面首们,无意咬到了手指。
这一疼,登时拉回了思绪。
卫晗一脸严肃放下手,端起了茶杯。
骆辰猛地抽了抽嘴角。
别以为装严肃他就没看到!
吃个桂花糕居然能咬到手,这男人一点不靠谱,根本不适合当姐夫。
盯着盘中渐少的糕点,少年又有了新想法:或许是桂花糕太好吃?
他伸手拿起一块桂花糕吃起来。
吃到口的瞬间,少年满意眯了眯眼。
安国公府里里外外都换上了白色,灵堂布置起来,开始接受亲朋好友的吊唁。
亲朋好友只是代指,如安国公府这般门第,皇亲贵胄、文武百官乃至小官小吏都会来人祭奠,最不济也会遣人把祭礼送到。
安国公夫人之死一时间盖过之前流传的八卦,成为京城上下热议之事。
安国公夫人要停灵七七四十九日才出殡,每日都有数不清的人上门吊唁。几日下来,跪在灵案边陪祭的安国公世子夫妇与朱二郎便瘦了一圈。
穿麻衣,喝稀粥,跪肿膝盖也就罢了,对朱二郎来说,更难的是心里的煎熬。
母亲指甲缝里的褐色让他心底的怀疑如野草疯狂滋生,更令他不安的是二妹一直没有出现。
二妹又不是风吹就倒的体质,怎么可能连母亲的丧事都参加不了。
二妹该不会也出事了吧?
等到天黑下来,没了上门吊唁的客人,安国公世子等人摇摇欲坠起身,这才稍稍能休息一下。
灵堂这里自有穿了孝服的仆从彻夜守着,以保长明灯不熄。
朱二郎没有回房,小心避过仆从去了朱含霜的住处。
他之前来过一次,不过在院门口就被守门的婆子拦下来了。
朱二郎摸了摸荷包,上前叩门。
院门开了,婆子一看是朱二郎,暗暗叫苦。
二公子怎么又来了!
之前管事就叮嘱过了,不许任何人来看二姑娘,哪怕两位公子与世子夫人也不例外。
“二公子有事吗?”婆子挡着门口,干笑着问。
“我来看看二妹。”
婆子勉强扯出个笑容:“二公子,您就别为难老奴了,不让人打扰二姑娘是国公爷吩咐下来的。”
朱二郎扯下腰间荷包,塞进婆子手里:“张妈妈行个方便,我就看二妹一眼,最多说一会儿话就走,不会惹出麻烦的。”
拿着沉甸甸的荷包,婆子犹豫了一下。
只是让进去说几句话就有好处可拿,这种好事不是常有的。
朱二郎一见婆子的反应有戏,忙道:“张妈妈通融一下吧,我母亲过世了,又一直见不到妹妹,我心里不踏实。”
婆子捏了捏鼓鼓的荷包,侧开了身子:“那二公子快一些,不要久留。”
朱二郎敷衍点头,快步走了进去。
婆子飞快关上院门,打开荷包看了一眼。
这一看,眼睛不由直了。
二公子出手好大方,竟是一荷包金锞子。
守着朱含霜的自然不止婆子一人,另有两个丫鬟守在屋里。
见朱二郎走来,两个丫鬟一愣,下意识便要拦着。
朱二郎故技重施给两个丫鬟塞了金钗,终于见到了朱含霜。
屋中光线不甚明亮,朱含霜披头散发,只穿着一身雪白中衣抱膝坐在床榻上,乍一看去仿佛女鬼。
朱二郎看傻了眼,不由大惊:“二妹,你不是病了么,怎么成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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