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冬天的柳叶
正是吃蟹的时候,可那次听三孙子无意间提起京城安国公夫人就是一早上吃螃蟹小饺儿噎死的,这螃蟹小饺儿是没法吃了。
没滋没味啊。
盛老太太吃了一口酱瓜条,默默叹口气。
“祖母,表妹来信了!”盛三郎跑了进来。
盛老太太眼一亮:“你表妹的信?快拿来。”
接过信扫了一眼信封,老太太微微摇头:“这是你姑父的信。”
这般说着把信打开一看,登时呆了。
盛三郎等得心急:“祖母,信上说什么?”
莫不是叫他回去了?
自从父亲带着他们三兄弟离开京城,世道一下子就乱了,一直到去年表弟当了皇上,滞留家中的两个堂兄这才由人护送着去了京城。
可长辈说了,各地还乱着,大哥、二哥有官职在身进京是应当的,他就老实留在家里不要添乱了。
这不是歧视他当初没有好好读书吗!
“祖母?”
盛老太太回神,看着三孙子的眼神有些复杂:“你姑父说……你表妹霜降后就要成亲了!”
“什么?表妹居然嫁出去了?”盛三郎惊呼出声,听到丫鬟们捂嘴发笑才冷静下来,“咳咳,我的意思是说怎么这么快……新郎是哪家的啊?”
盛老太太也恢复了平静:“是开阳王。”
真是没想到啊,当初外孙女扯掉开阳王的腰带还扯出了一段姻缘。
开阳王应该是被外孙女一手好厨艺俘获的吧?
盛老太太想到那碗红烧肉,满心感慨。
听说是开阳王,盛三郎倒不惊讶了,问起最关心的事:“姑父是请咱们进京参加表妹的婚礼吗?”
盛老太太不动声色点头:“嗯。”
许是想着她年纪大了,信上倒是没特意说请她去。
但也没特意说不让她去啊。
听三郎说笙儿在京城开了一家酒肆,好吃得让那些尚书、侍郎抢破头,她能不去尝尝?
当然了,尝尝只是顺便,主要还是想外孙女了。
“什么,母亲也要去?”当把全府主子叫来,听了盛老太太的宣布后,众人大惊失色。
老太太脸一板:“我就这么一个嫡亲的外孙女,还不能亲眼看着她嫁人?”
见老太太这么严肃,众人登时没了话说。
清减了不少的盛二舅呵呵笑道:“好在离着笙儿成亲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慢慢赶路也来得及。”
盛老太太扫过众人:“家里也要留人。”
此话一出,盛二舅登时紧张起来:“京城儿子倒是熟悉,有家烤鸭做得相当好吃啊!”
“老大与老大媳妇就留下吧。”盛老太太一锤定音。
京城里,喜庆的气氛越来越浓。
长公主出阁这样的大喜事已经多年不曾有过了。
更何况这位长公主是骆姑娘啊,都是京城土生土长的人,谁能想到骆姑娘还有嫁人的一天呢。
骆大都督黑着脸走进来,对着义子云动发着脾气:“那些小民是不是太闲了,什么叫从没想过笙儿能嫁出去?要不是开阳王诚心求娶都要给我跪下了,我还不答应呢。”
云动是个不善言辞的,只能努力说着安慰话:“义父说得是。”
“那些小民还说也就笙儿能嫁出去了,骆府其他三位姑娘是没希望了。”骆大都督重重一拍桌子,“哼,等笙儿与开阳王完婚,我就给樱儿来个抛绣球招亲!”
樱儿二十岁了,正是嫁人的好年纪啊。
云动一愣,神情露出几分异样:“义父这个打算……大姑娘知道么?”
骆大都督不以为然:“樱儿脸皮薄,她知不知道有什么打紧,总之给她挑个好人家就是了。咱们家不缺钱也不缺权,不必靠高嫁女儿来个锦上添花,只要对方人品好,对樱儿好,就是个白身也行。”
当然,想高嫁也找不到更高的人家了。
云动却忘了继续安慰义父,想着那番话失神:只要对方人品好,对樱儿好,就是个白身也行。
如果义父的要求只是这样,那……他也可以吗?
想到骆樱,内敛到有些木讷的男子眼中有了几分柔情。
原本,他从没想过这种可能,可义父说回头要给大姑娘抛绣球招亲,那样挑出来的夫婿不靠谱怎么办?
“行了,你去忙吧。”骆大都督似是抱怨完了,摆了摆手。
“孩儿告退。”云动心神不定退了出去。
待房门合拢,骆大都督笑眯眯喝了一口茶,心中暗骂:这笨蛋再想不明白,他就真的给大闺女抛绣球招亲。
当了多年锦麟卫指挥使的骆大都督当然不是莽夫,义子对长女的那点特别早就看在眼里了。
可偏偏那小子就是不开口。
骆大都督想想就气。
开阳王这样,义子也这样。
这些混小子是想得了便宜还卖乖?
“大都督,盛府的人快到京郊码头了,盛老太太也来了。”一名下人来报。
骆大都督一听盛老太太来了,忙带着人亲自赶去码头接人。
大船靠了岸,盛老太太被二儿媳搀扶着下了船,一见等在岸边的骆大都督,不由湿了眼睛。
女婿对女儿如何,看女婿对岳家的态度就能看出来了。
她想,女儿那些年应该是快活的。
骆大都督箭步走过去,亲自把盛老太太扶住:“泰水大人,小婿接您回家。”
盛老太太连连点头:“好,好,回家。”
第539章 大婚
骆笙出阁前一日,姐妹们来添妆。
骆樱送的是两扇绣屏,骆晴送的是寓意吉祥的画作,骆玥送了精美的香囊手帕。
看似不值钱的玩意儿都是姐妹三人亲手所做,最能体现心意。毕竟以骆府的富贵,能用钱买来的物件都算不上稀罕。
“三姐,明日你就出阁了,有没有觉得紧张?”骆玥好奇问。
三个姐姐,如今只有三姐一个嫁了,还挺新鲜的。
骆笙笑了:“不紧张。”
以清阳郡主的身份出阁的那一次,她亦不曾有紧张的情绪。
只不过那时和现在不一样。
对她来说,平南王世子卫羌是从小认识的青梅竹马,却并无男女之情,嫁过去无非是按部就班开始新生活罢了。
没有憧憬期待,何来紧张。
而现在她不紧张,大概是因为那个即将成为她夫君的男人让她终于能够全然信任一个人。
从相识到现在,他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站在她这一边。
或是不动声色,如她射杀平南王的那一晚。
或是光明正大,如在金沙对她说他不姓卫的那一刻。
骆玥听骆笙如此说,笑盈盈道:“我还以为新嫁娘都会紧张呢。”
骆樱弯唇:“四妹这么好奇,等将来轮到你出阁不就知道了。”
骆玥忙摆手:“我不急。倒是那日无意间听父亲说等三姐出阁后会给大姐抛绣球招亲呢。”
抛绣球招亲?
骆樱表情一僵:“四妹不要开玩笑。”
“大姐不知道?”骆玥错愕。
骆樱摇摇头。
骆玥噗嗤一笑:“大姐别担心,就算是抛绣球招亲,父亲也会为你挑个好的。”
骆樱抽了抽嘴角,忍着羞恼道:“好了,明日三妹就要出阁了,我们别打扰她了。”
出了闲云苑,骆玥还没忘抛绣球的事:“大姐,你要是嫌抛绣球招亲太草率,或是有了意中人,赶紧对父亲说啊。”
“哪来的意中人。”骆樱睨了骆玥一眼,“四妹不要乱说。父亲既然有安排,由父亲做主就是。”
“总要大姐喜欢才行啊。”
骆樱想到退掉的那门亲事,自嘲一笑:“喜欢的可不一定是好的。”
对那位曾经的未婚夫,她何尝没有喜欢过呢。
二人往前走着察觉有异,回头就见骆晴立在原处,神色怔怔。
骆樱与骆玥对视一眼。
骆玥快步走回去,挽住骆晴的手。
那只手枯瘦冰凉,全然不像正值韶华的少女的手。
“二姐,你怎么了?”
骆晴竭力露出一抹笑容:“我没事。”
骆樱在心中叹口气,握住骆晴另一只手:“二妹,你是……想到平栗了吗?”
骆晴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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