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不承欢/盗妃天下 第97章

作者:月出云 标签: 古代言情

  下章有女主和男主的对手戏,还有和男配的对手戏。汗。。。。注意,那场阴谋,赫连傲天属下没参与,那个袭击瑟瑟的人,不是赫连傲天的人。他们只是顺手劫走了墨染。

蝶恋花 012章

  夜凉如水,弦月当空。房间里没有灯光,一片黑沉沉的寂寥。扉窗半开,夜风荡来,窗前垂挂着的烟青色幔帘,随风轻轻飘荡。

  瑟瑟隐身在飞扬的幔帘后,清冷的眸光透过扉窗,凝望着兰坊对面的巷口。

  此时华灯初上,兰坊门前灯光旖旎,隐隐照亮了对面的巷口,巷口有一个摆夜摊卖夜宵的老汉。据兰坊的姑娘们说,这个老汉的夜宵小吃味道做的极好,是以生意还算不错。

  不过,瑟瑟倒是觉得近几日,这个老汉的生意格外的好,经常有些人在那里用饭。而据素芷说,兰坊的生意似乎也比以往要好了,偶尔有一些不常得见的生客。

  瑟瑟心里明白,她眼下已经处于别人的监视之中。

  瑟瑟自识轻功极好,不想那夜竟没摆脱夜无烟的追踪,让他探知了自己的落脚之地。而如今看来,知晓自己在兰坊的人,不仅仅是夜无烟,肯定还有别人。

  到底是谁呢?

  今日,刺杀自己的那个武艺高强的黑衣人又是谁?像那样武艺高强的人,当世应该没有几个。墨染是太子的人,这一点瑟瑟已然猜出来了,然而掠走墨染的又是谁?伊冷雪要陷害她,那这个黑衣人呢?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瑟瑟想的有点头疼,额际青筋隐跳,她用大拇指使劲摁住。

  自踏入京城,便是一个接一个的阴谋在等着她,她只想为澈儿医治寒毒,别的事情,她暂时还无暇管。且,她从来不想掺入到朝廷争斗之中。是以,四年前,爹爹送她的那块玉兵符,她一直没用,甚至于也没有和那三万暗兵的首领去接头。而如今,看样子,她是不得不用了。

  一味的隐忍只能让她沦落为棋子的命运。

  四年了,当她好不容易从情感的漩涡中跳了出来,却又陷入到阴谋纷争之中。如此也好,当年的事情,也该查个清楚了。

  瑟瑟伸手攥住身前的幔帘,抬睫望着窗外的夜色,夜空纯净高远,一勾冷月清冷凄迷。漫漫长夜,才刚刚开始。她缓步从窗前退了开来,瞥眼瞧见琴案前的七弦琴。

  一腔思绪无法抒解,瑟瑟缓步跪坐到琴案前,纤纤玉手搭在琴弦上,开始抚琴。

  清凌凌的琴声在室内悠悠响起,起初悠扬舒缓,隐见凝滞,若冰下流水一般,阻涩难流。悠悠流淌着,瑟瑟忽而十指迅疾轮弹,琴声铮铮高昂,似冰泉变激流,磅礴之气尽现。一番高昂之音过后,琴音不再高亢,如拨云见日,变得浑然安宁,如海上明月,清冷高远。

  瑟瑟的心情也由激扬随之渐渐平静,她坐在琴案前,静静拨弄着琴弦。

  兰坊之中,丝竹窒窒,瑟瑟的琴音杂在兰坊的乐音之中,根本无人注意。然,却偏偏传到了一个人的耳中。

  赫连傲天自知悉今日在小巷内出现的年轻男子用的兵刃是新月弯刀,一颗心顿时不能平静了。然,伊冷雪昏迷未醒,其实纵然醒了,现在也很难和她接上头。可是,赫连傲天却一刻也不能再等下去,他吩咐六禽还有随身侍卫在绯城四处寻找。就连他都冒着危险,亲自在绯城踏马而过。

  赫连傲天曾在绯城做质子,期间也在此留下了不少线人。但终究不是本国,不敢大动干戈。但要在私下寻找瑟瑟,无疑大海捞针,比登天还难。

  偏事情有些凑巧。

  赫连傲天原本从兰坊一侧的巷子里策马而过,隐约间听到一阵飘渺的琴音。他原本不曾注意,青楼之中,丝竹之音,原也并不奇怪。可是这缕琴音,听在耳中,竟好似摄住了他的心神一般。他勒马凝立,于风中静静聆听。

  赫连傲天跟随瑟瑟时日不短,自然没少听瑟瑟抚琴。除了纤纤公子,他从未曾听过别人这般澎湃激扬的琴音,不止是动听美妙,那是将灵魂付诸在琴音里的琴曲。

  赫连傲天将马缰绳交到尾随其后的白鹏手中,纵身一跃,向兰坊院内跃去。

  “主子……”白鹏担忧地喊道,然而,赫连傲天充耳不闻,整个人已经纵入了高墙内。他心里清楚,如若此时从正门进去,再去寻这位抚琴的人,怕是会找不到的。因为大堂之内,丝竹之音众多,他怎么寻得到这缕琴音?

  “什么人?”兰坊内的护院警觉地喊道,然而,那一抹黑影快若疾风,已经从他们身畔掠过。他倾听着琴音,向着那扇半开的扉窗跃去。

  “我家主子是来听曲的,不好意思,他忘记走前门了,这是听曲的银子。”白鹏随后跟入,从囊中掏出几绽银子,向护院们扔去。

  兰坊的老鸨素芷听闻护院回报,说有人向瑟瑟居住的房间而去,心中一惊,带了楼里武艺较高的几个姐妹,悄悄监视着房内的动静。她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主子说过,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露出武功,不能暴露兰坊。

  瑟瑟正沉浸在琴音里,忽而“铮”地一声,琴弦不觉断了一弦。她悠悠叹息一声,道:“今日有客盈门,不想这琴倒是很懂礼数啊。”

  冷冷的话音里隐隐透着一丝自嘲,琴弦断了,但余韵尚在,瑟瑟依旧跟无事人一般继续抚琴。

  幔帘被风鼓起,一道黑影从窗子里无声无息跃入,在窗前卓然而立。

  赫连傲天自然是听到了瑟瑟话语里的弦外之音,她其实是在说他不懂礼数罢了。只是,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心思去理会她话里的意思,他已经被她冰泉般冷凝夜莺般低婉的话音摄住了心魂。

  她的脸隐在黑暗的室内,根本就看不清楚,只是,这声音还有这镇静自若的气度,却是像极了她。若是别的女子,半夜从窗子里跃进来一个不速之客,不惊骇才怪。偏她还如此冷静自持,当真是不简单。

  琴声缓了缓,却不曾凝滞,瑟瑟依旧自顾自地头也不抬地抚琴。

  “客人恐怕是走错地方了,要听曲子,请到前厅,今日本姑娘歇息,恕不陪客!”瑟瑟淡淡说道,眼下,不知来者是谁,她便以青楼的女子自居。

  “那些前厅的琴曲,又怎及得上姑娘的妙手琴音呢!”赫连傲天沉声说道,一双鹰眸,闪着灼亮的光,直直锁住了瑟瑟的娇颜。

  瑟瑟闻言,心中暗惊,玉手一顿,抬眸向前望去。

  轻柔的月色从窗子里流泻而入,笼罩在来人身上。一身墨色衣袍随风轻扬,墨发凌乱地披散在脑后,一张清俊的面容带着狂狷的霸气和柔情。

  玉手依旧轻轻地拨弄着琴弦,然而,那琴音却再不能流畅,已经不成调子了。

  她自然是认出了他了。

  那个在草原上当着全族人向她下跪赠她白狼皮的男子,那个许他如青狼般专一爱情的男子。

  她怔怔地望着他,他怎会在这里出现,他现今可是北鲁国的可汗啊!

  “姑娘何以不点灯?”赫连傲天见瑟瑟不说话,自行走到桌案前,从身上掏出火折子,将火烛燃亮。

  烛火摇曳,将琴案前那纤细袅娜的人儿照映的越发身形飘渺起来,一袭天青色的冰丝罗裙,颜色淡的几乎被那浅黄色的烛火融化了去。一张清丽的容颜,果然是在心头萦绕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的容颜。

  此时,她安安静静坐着,长发只梳了一个轻巧的小髻,其余的墨发披散而下,很是随意自然。脸上神色淡淡的,容颜清丽而绝艳。

  “是你吗?这一次真的是你吗?”赫连傲天浑身一颤,大步上前走了两步,男儿昂扬的铁躯已经伫立在她的面前,俯身凝视着瑟瑟的容颜,鹰眸中绽出难掩的悦色和暖意。

  他的话令瑟瑟瞬间明白,原来那劫持了墨染的人便是他。只是,看样子他已经知晓了墨染是假的了,他以一国之君的身份,竟然冒险从璿王府去劫她。

  瑟瑟垂首,心中真是五味陈杂。

  她定了定心,缓缓从琴案前站起身来,盈盈笑道:“赫连,你怎么来了?”

  赫连傲天却不答瑟瑟的话,目光灼灼凝视着她,柔声问道:“瑟瑟,我们多久没见了。如若我知晓祭天大会那一别,便是四年无尽的相思,我是断然不会放你离去的。”

  瑟瑟淡淡笑了笑,道:“赫连,世事难料,谁又能想得到呢。”

  “四年前的事情,我都已了解,”他猛然上前,伸手抓住她的柔肩,大掌微微颤抖着,话语坚定无比地说道:“瑟瑟,随我走好吗?回北鲁,那里有无尽的草原,可以纵马驰骋,那里也有我为你建造的宫殿,遍植着江南的玉树琼花,随我走,好吗?”

  瑟瑟听他这话说得很痴,心中微颤,竟不由抬头望向他。眼前这张脸,还是当初那张俊朗的面容,只不过鹰眸更加锐利,薄唇微勾,带着帝王的霸气。

  “赫连……”瑟瑟低低唤道。

  “叫我暖。”赫连傲天强势地说道。

  瑟瑟笑了笑,低低唤道:“暖。”

  左右不过是一个称呼,其实她心里明白,就算是叫他暖,他们也再回不到当初了。当初,她和他,还有北斗南星,在帝都游荡的日子,是一去不复返了。

  如今,他是北鲁国的可汗,一国之君,而她,她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娘亲了。

  “暖,我恐怕不能随你走的。”瑟瑟抬眸轻笑着说道。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他吗?你现在还在想着他?”赫连傲天胸口一闷,心中闪过深深的失望,他眸光直直逼视着她,好似要看到她的灵魂深处。

  瑟瑟摇摇头,道:“不是因为他,是我,”瑟瑟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道:“我的心,早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心了。”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了,早已不能再爱了。所以,她不能误了风暖。

  赫连傲天仰头望着瑟瑟,只见她神色清冷而淡定。一瞬间,他感觉到她和他最接近的那段日子,始终只是当时他失去记忆的那一段日子,是她邀他去流浪江湖的那夜。而那段美好的日子,随着他记忆的复苏,一去不复返了。

  如若可以选择,他真的愿意自己还是那个风暖,而不是现在的可汗。那样,他是不是就可以永远地追随在她的身边,做她的奴仆也好,朋友也好。那样,是不是会打动她的心。

  可是,时光不会倒流,他永远也回不去了。

  他望着烛火下,瑟瑟朦胧的脸。静逸,清丽,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淡而弥久。

  他等了她四年,寻了她四年,恋了她四年。而今,面对着自己心爱的女子,他却感觉到他们之间好似隔着千山万水。

  瑟瑟心中,也有些伤感和歉疚。自相识风暖以来,他们之间,虽然也有过不愉快,但他待她却是一片单纯之心。

  烛火静静摇曳,赫连傲天直视着瑟瑟的脸,静静说道:“我不会放弃的,我会一直等下去。”

  瑟瑟被他灼热的眸光盯得一惊,缓缓地向后退去。

  “暖,不要这么傻!”

  赫连傲天直直望着她,眼中只有她清丽的面容,看着她后退,他情不自禁步步紧逼,

  瑟瑟的身子抵到了床柱上,退无可退,又向旁边避开,不料身后是桌案,花瓶中插着一株娇艳欲滴的花枝。她披散的秀发被瓶中的花技勾住了。

  瑟瑟身子微微一僵,赫连傲天愣了一下,趋身忙上前,去替瑟瑟解开挂住的秀发。谁知那头发和树枝缠的很紧密,一时间,竟是无法解下。

  他紧紧依在瑟瑟身侧,瑟瑟微微侧头,便能看到他清俊的面容。剑眉鹰目,如雕如塑,然而却又偏偏是温柔的专注的。那种神情,分明是想解开瑟瑟的发,却又怕弄疼了瑟瑟。

  瑟瑟的心颤了颤,轻声说道:“不必解了”,她向前一步,拽起带着花枝的墨发,“砍断吧。”

  赫连傲天一愣,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能砍断。”

  瑟瑟狠了狠心,淡淡说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赫连精通汉话,应当知悉这句话的意思。还是砍断吧。”

  赫连傲天闻言,胸臆间一痛,他自然知晓她话里的意思。他伸手从马靴中拨出一个小匕首,递到瑟瑟手中,道:“好,你砍断吧!”

  瑟瑟接过匕首,眸光一寒,将扯住的发丝斩断。丝丝偻缕的发丝连同瓶中的花枝,一起坠落在地上。红艳艳的花,和乌发纠结在一起,煞是美丽。

  赫连傲天垂首,从地上捡起那一根根的乌发,神色专注地捏起来,卷到锦帕中。长身立起,鹰眸微眯,望着瑟瑟清丽的双眸,定定说道:“瑟瑟,难道你不知,发丝断了,还是会长出来的吗?”

  瑟瑟心中一悲。

  断了,还是会长出来的!

  风暖对她,情深竟至此吗?

  风暖本靠在她身侧,垂首看着她清丽的容颜。四年了,他恋慕的佳人就在眼前,可是,她却拒绝了他。

  他只觉得心中一闷,难受至极。

  鼻间充斥着她身上那淡淡的清香,为了她,四年了,他的后宫形同虚设。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就在眼前,他怎能把持的住,只觉得心中一阵澎湃的情意,夹杂着深深的失落,一瞬间攥住了他的心神。

  他毫不犹豫地用力将瑟瑟按向自己,用大氅一裹,将她纤细的身子裹在他怀里,灼热的唇攥取住她的樱唇,再也不肯离开。

  瑟瑟被他强劲的臂膀楼住,身子被他的大氅全部罩住了,四周,全是他温暖的气息。

  “别……暖,别这样……”话未出,已经被风暖堵了回去,化为低低的呜咽。

  他的手臂紧紧楼着她,让她根本无法动弹。他的身子如同一堵墙,让她,推也推不动。

  隐约听到素芷在叫门,可他似乎沉浸在这一吻中根本就没有听到,而她的嘴被占着,不能说话。但是,素芷来的正好,希望能解救她,因为她实在是不忍心和他拳脚相向。

  素芷敲了半晌,见没人应声,便将门雅开了,她微笑着道:“狂医来给澈儿探病了。”

  孰料,赫连傲天根本就不理睬这突如其来的插曲,他伸掌向后凌空一推,一股劲力袭了过去,将门重新关住了。而他的唇,却不肯稍离瑟瑟的樱唇,依旧霸道地吻着。

  门“吱呀”一声,再次被轻轻推开,有两个人静静站在门边,而素芷,却不甘心地退到了后面。

  “你看,我真是记性差,澈儿不在这个屋,你们随我来!”素芷笑眯眯地说道,试图将门再次关上。她不知这个和主子缠绵的男人是谁,不过看样子好霸气,还是别打扰的好。

  然而,站在她身前的两个人却没动。

  那两个人,一个是狂医,一个看装扮像是他的随从,穿一袭仆人的衣衫,只是,一双眸子却和那张平凡的脸不是很相配,是狭长的凤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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