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使我一无是处 第42章

作者:起跃 标签: 宫斗 天作之和 古代言情

  老夫人一笑,“我这老婆子有何看头。”

  笑完,神色中又带了安慰,“皇上能有今日,我这老婆子算是安心了。”

  当年她被苏太妃暗自带进宫。

  那时候皇上才五岁不到。

  苏太妃躺在床上,已经病入膏肓,嘴唇都翻了紫。

  白老夫人到了苏太妃跟前,苏太妃便将一封信交给了她,“夫人回去后再看,本宫不求旁的,但愿这封信,能换回我儿一世平安,还请夫人往后多多照看我儿。”

  苏太妃是中毒而亡。

  宫里已经没有一个她可以相信的人,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白夫人身上。

  白老夫人亲眼看着苏太妃断了气。

  五岁不到的陈渊,站在那床头,看着苏太妃嘴里不断涌出来的血,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全身发抖,牙都碰的咯咯直响。

  白老夫人将他搂在怀里,捂住了他眼睛。

  说了一句让陈渊一辈子都忘不了的话,“别怕,你母妃是这个世上最疼爱你的人,不管她去了哪里,这一点都不会变。”

  后来白夫人回去瞧了那封信,连夜就去找了老将军生前的挚友。

  左相。

  由左相出面去劝说了顺帝。

  最后顺帝才肯依了苏太妃的遗愿,将五岁不到的陈渊封为了安王,赐了府邸,搬出了皇宫。

  这才躲过了那场劫难。

  白老夫人也遵守了苏太妃的诺言,每个月都会暗地里去看一次陈渊。

  这一晃,就是十几年。

  陈渊登基做了皇上,苏太妃终于可以瞑目了。

  “老夫人的恩情,朕都记得。”陈渊的神色有些沉郁,怕也是随着白老夫人那句话,想起了往事。

  白老夫人便也不提了。

  “皇上今儿来,怕也不是来见我这老婆子的。”白老夫人一语戳破了陈渊的心思,“那丫头这回做的事确实不应该,多半也是被一屋子的人惯坏了。”

  白老夫人到底还是替她亲孙女说起了好话。

  “说来,皇上和那丫头,也是早有缘分,还记得皇上十岁那年被嬷嬷偷偷送来府上,那丫头还给过皇上一颗糖呢。”

  后来白池初对他说的话,白老夫人不方便说出口。

  但这事,一提起来,陈渊岂能想不起来。

  同太子一样。

  “我听祖母说哥哥没了娘,哥哥别怕,以后我就当你媳妇,一定会像你娘那般疼爱你。”白池初说完就递给了他一颗糖。

  那时候陈渊十岁,白池初六岁。

  谁也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那晚太子醉酒闯进来,对陈渊诉说了那段往事。

  陈渊才知,是个没娘的,她都要去做别人的媳妇,都要当人家的亲娘。

  “嗯,朕记得。”陈渊回了老夫人。

  “我去替皇上将那丫头叫来,皇上同她当面说,该怎样就怎样,皇上也无需顾忌我这老婆子。”

  白老夫人说完,就让刘嬷嬷去叫了白池初。

  自己则去了房里回避。

  **

  白池初躺在床上也没睡着。

  多半是怂了。

  就算她面儿上有多嚣张,壮着胆子在外胡作非为,可心里还是没底,一想起那人的一双眼睛,就莫名地发憷。

  他要真不放过她,她怎可能逃得掉。

  正辗转发侧,老夫人跟前的嬷嬷就过来了。

  “让姑娘收拾下,老夫人有事找姑娘。”

  没提皇上,用了老夫人的名义来请。

  多半是怕白池初临时又生出什么妖。

  皇上这会子正在气头上,再惹上,恐怕就没那好收场。

  白池初想着老夫人的院子不过几步路,也没怎么收拾,直接撇了一根珠簪,随意披了一件大氅在身上,便出了门。

  屋外明月高悬,星空万里。

  白池初一路都很忐忑。

  祖母找她肯定是为白天的事,来训她。

  穿过鹅暖石铺成的小路,进了院子,到了门前刘嬷嬷便没再跟着,“姑娘自个儿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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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白池初拉开了门, 进去再关上。

  回头一声祖母还没有唤出声, 便瞧见了软塌上坐着的那人, 那瞬间, 白池初就跟五雷轰顶差不多,心提到了嗓门眼上,来不及多想, 一个转身“嘭”地一声就撞在了门上。

  陈渊也没有说话, 就看着她往门上撞。

  安静了半晌。

  白池初才慢慢走到他跟前, 屈膝行礼,“臣女参见皇上。”

  陈渊没说让她起来。

  又变回了臣女,

  不是妾了。

  白池初没得到赦免也没敢起来,直到膝盖弯地打颤了, 才听跟前人说道, “坐。”

  白池初白日里的嚣张,这会子全被灭了个干净。

  垂着头, 乖乖地坐在了他身旁。

  安静了一会儿, 陈渊问她, “朕走的那一日, 对你说了什么, 还记得?”

  白池初眼皮子跳了跳。

  记得,

  他让她在府上等他。

  可后来凌风来接她,她没跟着他走。

  白池初没答,

  绷直了身子,往旁边移了移。

  突然又想起来,

  该生气的是她。

  既然他同父亲早就达成了共识,就算她不去求,他也会保白家无事,为何就非得让自己在他面前,那般没了下限地献媚。

  白池初一想,脸色就急红了。

  这世上,恐怕也就陈渊能将她惹急眼。

  “皇上诓人。”白池初强撑这一股勇气,看向了陈渊,“皇上早同父亲谋划好了,就算我不求皇上,皇上也会保白家对不对?”

  白池初瞧过去,也没坚持多久,就被对方那双深邃的眼睛唬住了。

  以往他板起脸来她便生怯。

  如今一身龙袍加身,更是唬人。

  白池初移开目光,余光瞟见陈渊的指腹正在那青色袍子上磨蹭。

  他在生气。

  “别忘了,是你先勾的朕。”陈渊斜凝着她侧颜,声音很轻,但能听出几丝怒气来,“怎的,不记得了?”

  陈渊的这口气从旁晚时分,便憋着,憋到了现在,岂能有好脸色。

  白池初咬着唇不说话,

  就这点她怎么也说不起话。

  确实是她主动找上门,相思粉也是自己妹妹撒的。

  非要说陈渊不对,就是他没把持住。

  那一夜不怪他。

  可后来,他就不该。

  还诓她,说了那些羞人的话。

  白池初捏着嫩粉的指头尖儿,狠了心,能不能成,她总得拼一回,“臣女没怪皇上,不过臣女以为,当初臣女同皇上不过是各取所需,结束了,便该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欠谁。”

  白池初声音一落,

  屋子里异常的安静。

  白池初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等着他的回应。

  陈渊盯着她倔强的小脸,看了她半晌才有了动静。

  “朕就不该同你掰扯这些。”陈渊从袖筒里慢条斯理地取出了一张硬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