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起跃
不过这回倒比上回好些,皇上没来,至少皇后来了。
白池初坐在椅子上单手撑着小脸,看着底下的一排人,今儿高公公没到场,王嬷嬷便负责念名字。
一共五十多号人。
一个接一个人上来,走到白池初的跟前,让她瞧。
白池初瞧第一个时,还有几分兴趣,让那姑娘抬起头,好好端详了一阵,好看是好看,就是缺了点什么。
缺什么,白池初说不上来。
等瞧过三五个过后,白池初便明白了,这些姑娘身上缺的是什么。
缺的是媚、娇。
模样个个都能拿的出手,可姿态行为都太过于端庄了。
等瞧完了一半,白池初竟是一个都没看上,全都撂了牌子。
轮到林三姑娘时,白池初的耐心总算是到了头。
陈渊还没来。
白池初回头问了一声王嬷嬷,王嬷嬷说,“皇上怕是还在忙着。”
白池初不敢选了,再这么选下去,恐怕五十个秀女,全都会被她打发掉,到时她该如何让陈渊交差?
若被陈渊扣她一顶妒妇的帽子,她可受不起。
林三姑娘走上来,低垂着头,也不敢像上回那般四处张望,规规矩矩地候着,昨儿白池初走了之后,储秀宫的姑姑可是对她下了狠功夫。
打不得骂不得,指派她干活儿总成。
林三姑娘和墨姑娘,昨儿便刷了一个下午的马桶。
林三姑娘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眼泪刚要掉下来了,姑姑一声,“又觉得委屈了?”林三姑娘顿时咬紧了压根自,连哭都不敢。
等到夜里回去,便是一身的味儿,珍娘自从知道白池初当了皇后之后,对她再也不如之前那般殷勤,近日连伺候她都不上心,这回更是连一句开导的话都懒得所,直接甩给了她一条帕子说道,“姑娘自个儿擦吧。”
说完就不见了人。
林三姑娘恨的牙痒痒,抱着身子又哭了一场。
在宫里住着的这段日子,她可算是将这辈子都没有受过的罪,都受了一遍。
等她洗好了身子从净房里出来,便抬头看了一眼储秀宫矮矮的院落,院落之外那望不到头的宫墙,黑压压地不见天日,林三姑娘突然就生了悔意。
或许她就不该进宫。
今日的选秀是她仅存的最后一丝希望,希望皇上选中她,带她离开储秀宫,又或者直接撂了牌子,让她回林府。
别再让她回到储秀宫就好。
然而等风扬起幔纱,林三姑娘还是没有在那里头看到皇上的身影时,心便凉了半截,此时再站在白池初跟前,多半是希望她赦免了自己,撂了她的牌子,好让她解脱。
偏生白池初到了她这里就改了主意。
得给陈渊留一半。
白池初抬头往林三姑娘脸上一瞧,忍了这半天的话,终究是没有忍住。
“你们进宫到底是为了当妃,还是为了当皇后?”白池初压根就没意识到自己说出来的话,会吓到人,“一个个地都端着,就你们这德行,本宫看,你们不是当妃子的料,当皇后倒是适合。”
又是一阵“扑通”,跪了一片。
林三姑娘也跪了下来,差点就将嘴皮子咬破,她就知道白池初不会放过她。
进宫之前,白池初就已经恨上了她,如今她得势,自己落到了她手里,她又怎可能放过自己。
“娘娘,往儿都是臣女不对,臣女给您赔不是,还求娘娘开恩,就绕过臣女吧。”林三姑娘突然就将头点在了地上。
林三姑娘这番话,不外乎就是告诉了大伙儿,她她同皇后娘娘之间有过节。
白池初看着跪在地上的林三姑娘,揉了揉脑门心,她这一哭,倒成了她公报私仇了。
白池初并不想背了这个名声。
“你起来。”
白池初说完,自个儿也从那椅子上起了身。
林三姑娘站在她跟前,眼泪还在往外掉。
“你自个儿回头,让大伙儿瞧瞧,就你如今这模样,皇上看了能喜欢?”白池初叫所有的秀女都抬头,“进宫为妃就得有为妃的样子,一个个端庄贤良,脸上瞧不出半点妩媚妖娆不说,动不动就哭,难不成还要皇上来哄着你们?”
白池初一语惊人。
王嬷嬷刚想上前去阻止,就见白池初将身上的轻纱褪到了手弯处,露出了雪白的肩头,“本宫去当妃算了。”
“娘娘。”王嬷嬷吓得瞠目结舌。
底下的人硬是半点声音都敢发出来。
“余下的都留牌子吧,回去后好好想想该如何为妃,过几日再过来给本宫看。”白池初没心思再瞧了,转头就走,半褪的纱衣还挂在她那胳膊弯里,轻风一荡,水袖摇曳,勾出了她妙曼的身姿。
王嬷嬷站在她身后,愣是忘了跟上脚步。
这秀女要真个个都像娘娘这样,恐怕这王朝就该完了。
**
御花园里发生的事,不到半柱香的时辰就传进了陈渊耳里。
“娘娘散了一半,余了一半。”高公公说完又欲言而止。
陈渊抬头盯着他。
高公公脖子一僵,还是将白池初的那一番惊人举止禀报给了皇上,“娘娘今儿还教了秀女们,该如何伺候皇上,说是明儿再看。”
陈渊的眸色微顿,片刻才问高公公,“名册呢。”
白池初选秀压根儿就没看名册。
谁是谁家的姑娘,在朝为什么官,势力均不均衡,白池初根本就没去想,她只看脸,连谁叫什么名字,她都记不得。
而被她留下来的秀女,也并非是她瞧上的,不过是运气好,她没了耐心。
陈渊一瞧名册便知。
“下去吧。”
那头等白池初选完了秀,回了后殿,还是没见到陈渊的人。
陈渊这一‘忙’就‘忙’到了很晚。
等他回来,白池初都已经歇下了。
听到动静,白池初刚要起身,陈渊止住了她,“歇着。”
陈渊坐在了床沿边,还没等白池初同他提秀女的事,倒是主动问了起来,“今日如何了。”
“皇上今儿没来,臣妾只能自个儿做主,撂了一半的牌子,皇上若是不愿意,本宫这便去同姑姑说说,将人留下来,等明儿皇上亲自过过眼?”
陈渊仍旧是那句话,“不满意,皇后直接遣散了就好,不必问朕的意见。”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牙疼头疼的厉害,晚了些。么么宝贝们。
第47章
陈渊的神色很淡。
白池初听不出他这话里有几分真有几分假。
自古以来哪个皇帝不是后宫佳丽三千, 难不成他还不稀罕。
“那本宫再瞧瞧。”白池初打起了精神同他说话, 陈渊没答, 沉默了一阵在她的身旁躺下。
白池初闭上了眼睛, 等着他。
日子久了,那事她就当成了每夜必行的公务。
再忍忍吧。
明日就好,
明日她就该搬去凤阳殿。
白池初闭着眼睛等了好一阵了, 却没见身旁人的动静, 白池初又睁开了眼。
刚侧过头, 便撞上了一双黑漆漆的眼眸,四目相视,白池初竟从那双一贯深邃不见底的眸子里,瞧出了一抹隐约的笑意。
白池初怔住没动。
“睡吧。”
陈渊拉了被褥, 替她遮了裸露在外的肩头。
有了昨儿个的经历, 白池初瞬间警惕,“那, 臣妾去吹灯。”白池初起了身。
才蹭上了床边的绣鞋, 腰上突然被一只手臂扣住, 白池初惊慌地回头。
“不用。”
白池初愣着。
“不用灭灯。”陈渊松了她腰间的手, 整个人往里挪了挪给她余下了足够的位置。
碰不到她, 她可以安心睡了。
白池初如获大赦,虽有狐疑,然而眼睛一闭上,什么想法都没了。
均匀的呼吸声传来,陈渊又才睁了眼。
伸手轻轻掀开了白池初头下的枕头, 看了一眼那枕头底下的香囊。
便又撤回了手。
还真是什么东西都往枕头底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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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白池初忙着搬家。
新婚期满,她得回她的凤阳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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