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起跃
“你们可仔细些,别让娘娘沾了泥。”高公公只能慌忙地吩咐底下的人。
“那猫当真是淹死的?”白池初突然问高公公。
高公公一愣,便知娘娘定是都听说了,倒也如实回答,“回娘娘,今儿早上东宫里的人从池子里捞上来,想必是昨儿夜里追急了,落下去的。”
白池初见过猫。
白婉凌院子里就有一只。
动作灵敏不说,夜里更是来去自如,东宫那么大,再追的急,它能往池子里跳?
“夜里猫儿的眼睛,可比人还厉害,高公公可看清了,那猫真是淹死的?”
白池初说完,高公公脸色就变了,四处瞅了一眼,便压低了声音对白池初说道,“娘娘聪慧,什么事都逃不过娘娘的眼睛。”
那猫儿确实不是淹死的。
而是被人掐了脖子扔进了荷花池。
这事高公公禀报陈渊之后,便瞒了下来,也没有对外声张,怕打草惊蛇。
这才一个早上,就流出来了传言。
什么前太子的魂魄,
荒谬!
“可有查到什么了?”白池初问高公公。
高公公摇了摇头。
“这东宫住了两任太子,人走后便一直空着,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大门一直紧闭,里头就住了几个守殿的人,全是些刚进宫的新人,问也问不出个什么来。”
如今只知道那猫是死于非命,其他的暂时还没有查到。
白池初便没再问。
出了东宫。
“娘娘,这事可真越来越玄乎了。”
倚瑶跟在白池初身后,头皮发麻。
“你说什么人敢做这等事,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猫死了,那昨夜的意外,就成了袭君之罪。”滢姑也觉得意外。
白池初没登凤撵。
沿着东宫的红墙,背着日头,一直往前头。
“猫认主。”
曾经白婉凌的那只猫失踪了两日,最后还是回来了。
“娘娘,咱们以后得小心了。”滢姑突然就生了警惕。
进宫前白夫人就嘱咐过,进宫之后一定得小心,说是宫中的嫔妃多,斗起心眼来,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如今倒是没有嫔妃,可这宫里依旧不太平。
连皇上都有人算计,更别说娘娘。
人要是生起奸心来,可比鬼可怕多了。
白池初停了脚步,抬头望向了宫墙。
“娘娘还是登撵吧,咱们先回去,这地儿呆着奴婢总觉得不踏实。”倚瑶说完,白池初回头,抬手挡了眼前逆光,“瞧你那点出息,一只猫就将你吓成这样,这还是大白天,太阳高照呢。”
倚瑶没再叨叨。
白池初又转过了身,突然说道,“来了两次了,咱也该进去看看人家。”
话音一落,滢姑和倚瑶瞬间变了脸。
“娘娘!”
白池初没管她们,登了凤撵,对抬撵的太监说道,“去东宫北门。”
东宫并非没有住人。
北门边上的那破院子里,不是还住着一个人吗。
被废的太子妃,
白婉凌。
陈渊登基后,太子入狱,太子妃并没有跟着一起进地牢。
而是被送进了一处小院里关了软禁。
大抵是因为白婉凌,说到底还是白家的人,就算陈渊篡位那阵,她没站他,但以她白家的身份,陈渊还是留了她一命。
再如何软禁,还是能见到日头,总比那地牢里关着要好。
白池初的凤撵背着日头,绕着东宫走了半圈,等到了北门,光线便照在了她的侧脸上。
东宫的北门不比东门气派。
而连着东宫的那处小院子,更不起眼。
原本是给东宫伺候主子的老嬷嬷们住的地儿,后来东宫解散,这一处就被腾出来,白婉凌住了进去。
“进去后,娘娘得记住,无论她说什么,娘娘都别再心软了。”倚瑶提前提醒了白池初,就怕二姑娘那脸厚,又对娘娘提起了往日的情分。
上回那一抱,
不就包藏了祸心吗。
还好是皇上,否则可就害惨了娘娘。
“放心。”
白池初抬首,示意滢姑去敲门。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们好暖哟,跃跃爱你们。
第54章
守门的人见是皇后, 早就退到了一边。
滢姑上前推了门。
清欢正在院子里晒被褥, 听到动静, 回头一望, 就望见了站在门槛上的滢姑。
清欢手里的木混子瞬间掉在了地上,傻愣了一瞬,突然就捂住了嘴巴, 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一场变动后, 小姐被丢弃在这院子里, 上头的人不管不问,白家也没个动静,就似是没了她这么个人。
这都过去了一个多月,
娘娘总算是来了。
“娘娘万福。”
白池初一只脚踏进, 清欢不敢细瞧, 蹲身行了礼。
院子很小。
清欢弄出来的那点动静,就算是隔了一道门, 屋里的白婉凌还是听见了。
白婉凌手上一僵, 绣绷上的一朵荷花硬生生地绞了线。
外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白婉凌放下了绣绷, 站起身, 等着人进来。
明亮的日头正晒在门槛上。
白婉凌复杂的视线中突然映入了一道艳红的身影, 光线将那抹红,照的愈发刺眼,白婉凌眸子一痛,垂目屈膝,平静地唤了一声, “娘娘万福。”
屋内很简陋。
很挤。
一张床,一张凳子,一个脸盆架。
除此以外便无其他。
白池初一只脚跨过了门槛,又退了出去,站在了门外。
不想进去添挤。
太监搬了椅子过来,白池初就让其放在了门槛边上,坐下后,才对屋里的白婉凌说道,“坐吧。”
白池初说完,没去看白婉凌,而是看着院子里清欢刚才晒的那床被褥。
白色的缎布边缘泛了黄。
没人伺候,白婉凌身边就一个清欢,不能出院子,吃饭都成问题,更别说换洗。
看的出来,她过的很不好。
白池初不免想起了,白婉凌以前在白府的日子,真丝棉被,缎面边儿洁白似雪,散出淡淡的熏香味。
那时候,她是金枝玉叶。
“都出去。”
白池初遣了身边的人。
只剩下了她和白婉凌。
一个在屋里的矮凳上坐着,一个在门槛边上的漆木雕花椅子上坐着。
“还在养猫吗。”白池初这才回头看向了白婉凌。
白婉凌平静的面上一诧,嘴角抽了一道僵硬的笑,“娘娘怎问起了这事。”
白池初没答,盯着她,曾经那脸上有她羡慕的纯真,一笑起来,甜如蜜糖,如今却已成了一团死灰。
白池初移开了目光,平静地问她,“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白婉凌望向门口的人,
眼神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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