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起跃
早朝上所有臣子所呈上来的事务,陈渊都会让对方从头到尾对着皇后再梳理一遍,等白池初听完了之后,陈渊便问她,“皇后意下如何?”
白池初此时的感受,如同被逼上梁山。
最初还想蒙混过关,可底下的臣子都看着,又怕丢人,才开始认认真真地听了起来。
等到高公公一声“退朝”唱完。
白池初就差摊在那龙椅上。
一出大殿,白池初就揪住陈渊,“皇上,臣妾并不想干政。”
后宫不干政,这规矩早在八百年前就定好了,她当皇后管好她的后宫就成,虽后宫也无人可管,但她并非是贪图权力之人。
她喜欢没事干。
最好这辈子她都没事干。
陈渊却没依着她,“朕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就这点不行,朕太忙,皇后总得替朕分担些。”
白池初说不过他。
从早朝一回来,连后殿都回不成了,直接被陈渊抓住前殿,同他一道批折子。
龙椅够宽,谁也挤不着谁。
白池初嘴噘的老高,陈渊也没心软。
细声细语地同她讲,“先批两日折子,皇后先熟悉一下朝堂官员的名字。”
白池初没辙,只能硬着头皮上。
连着两日,陈渊都是连哄带骗,白池初实在不想动脑子了,陈渊便说再坚持一炷香,便能歇息一刻钟。
等白池初上了道,真正批上了折子,时辰可就不只是一炷香了。
陈渊知道白池初的脑子并不笨。
没那脑子,也不会四处惹完事,还能落的一身干净。
两日后,陈渊让高公公将朝堂上的官职人物图给了白池初,三省六部,单是京城这一块能够资格呈上来名字的的官员,就有百余人。
“白绣侍是禁军统领,能永远保你周全。”
陈渊一个一个地同她将,“还有沈家,抛开与皇后是表亲的关系,沈家本身也值得托付,沈家世代以忠良二字为荣,已在边关镇守百年,立过无数汗马功劳,民望很高,且沈家每年都会上缴一次兵权,虽次次都被归回,若哪日你不想归还了,收着便是。”
“左相,认理不认人,皇后只要做对了,他永远会站在你边。”
白池初听的认真,也没察觉出什么不对劲。
“朕讲完之后,皇后得同朕口述出来。”陈渊摸着她的头,动作温柔,语气却是不容反驳。
这一上手,白池初连着四五日都跟着陈渊上了早朝。
作息也全都被打乱。
从原来的亥时歇巳时起,变成了戌时歇,辰时起。
高公公时不时都会在前殿,见到皇后在御案上撑着脑袋打瞌睡。
这回进来,一瞧,人直接是趴在御案上睡着了。
陈渊还在一旁替她讲解,高公公声音很轻地叫了一声“皇上”,陈渊才发现,那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没有听他再讲话。
这嗜睡的毛病越来越严重了。
安利索三日过后,作息应也调过来了才对。
陈渊伸出手指头,微微弯曲,一下一下地剐蹭了她的颈项,白池初是被痒醒的,头才一动,半边脸上就被陈渊的指关节戳了一个酒窝下去。
“回去床上好好睡。”
陈渊今儿难得赦免了她。
白池初给了他几日以来最灿烂的笑容。
陈渊让高公公送她会后殿。
前脚走,后脚苏老先生就来了。
进来时,苏老先生的眼睛就盯在陈渊的脸上,神色有些不对,直接对他伸出了手,“皇上,那虫草呢,臣再取一小截,拿回去试试。”
苏老先生曾是顺帝培养出来的亲信,在陈渊被送进安王府时,顺帝就让苏老先生给了他。
当年风华正茂,如今人到中年,十几年来,他同王嬷嬷一样,是亲眼看着陈渊长大的人。
旁人看不出来的东西,他能看的出来。
陈渊的行为很反常。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来啦!宝宝们接着。
给宝宝们再推一遍文文啊,爽文哟。
《殿下金安》BY 山水笔墨
文案
女主篇:
嘉和公主沈棠薨逝终年四十
传闻是为已逝十一年的驸马报完仇殉情的。
只有沈棠知道,她是被昭王毒死的。
若说死前有什么遗憾,沈棠觉得她有两个,一是此生未能与驸马共白头,二是没机会弄死李昭这个东西。
哪曾想老天爷竟给了她这个机会
再回年少。
男主篇
朝渝帝李昭驾崩,终年五十二
这日,是一年一度的花朝节。
双目瞌上前,他暼了眼底下乌泱泱跪着的一大片,心头却生了股荒凉。
他后悔了,她死后他就后悔了。
脑海里再度清明时,李昭唇边泛起一丝苦笑,这般疾苦怎还要再来一次。
那…就尽量加点糖?
还有,他的真名唤作宋昭。
那位唯一的帝女殿下,唤作李棠。
第73章
按他先前宠爱皇后的本事, 不可能会逼着她治理江山。
皇后喜欢什么, 旁人都能瞧的请, 皇上怎可能不知。
苏老先生这几日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 此时来问陈渊,也并非敢确定,在他心里, 陈渊自来沉稳, 遇事比他们任何人都冷静。
他不可能那么做。
然而苏老先生的手伸出去, 见陈渊迟迟没有动作后,苏老生生的心已经凉了半截。
“没了。”陈渊倒是很干脆,站在苏老先生跟前,目光也没躲闪。
苏老先生硬生生地退后了两步, 脸都开始抽搐。
“胡闹!”
苏老先生已经忘了何为尊卑, 直接斥了陈渊一声。
陈渊也没有什么反应,反倒让苏老先生坐了下来。
“朕相信你。”陈渊这话简直让苏老先生生不如死。
相信他, 那就是将自个儿的命交在他手上,
万一治不好呢?
他苏治就是死了也会永远遗憾和愧疚。
那毒还不如让他吞了的好。
过了半晌, 苏老先生才缓过劲儿, 声音都哑了, “有没有什么感觉?”
陈渊主动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胸闷,偶尔四肢会发麻。”陈渊实话实说,没有隐瞒。
苏老先生脑门心跳个不停,咬了咬牙才伸手去摸陈渊的脉搏,手指搭在陈渊的脉搏上, 却颤抖的太厉害,根本摸不出什么来。
陈渊看着他,缓缓地说道,“十几年了,这不也是你的执著吗,如今起码又知道了,这毒只有吞进肚子里,才会发作。”
“朕亲自试了毒,往后你负责医治,朕负责体会感受,说不定很快你就能找出解药,再不行,等朕领兵端了辽国,法子总会有的。”
苏老先生眼里已有了血丝,声音嘶哑地说道,“皇上若真想试毒,那地牢里随便拉一个人来,试试便知......”
“朕同你一样。”陈渊打断了他,眼神坚定,“执著。”
当年苏太妃说,她至少要知道自己是如何死的,陈渊一直都记得这句话,就算如今三皇子告诉了他答案,可能也已经不是他想要的。
由他来试毒,
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
比起毒药本身,他更难忘记的是,母妃临死前那张死不瞑目的脸。
死不瞑目了十几年。
时间推的越久,在陈渊心口上的伤就越是拉的深。
王嬷嬷曾说,一个五岁的孩子突然不哭不闹了,那并非是好事。
好在陈渊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来。
而这一切,并非是王嬷嬷说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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