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无所畏惧 第136章

作者:初云之初 标签: 宫廷侯爵 爽文 情有独钟 古代言情

  白露与立夏守在外边儿,见内侍的蜡烛亮了一夜,便知道乔毓是有事在忙,她也不多问,听了吩咐便去准备,送了东西进去,便继续守在外边儿。

  日光一寸寸挪了上来,屋里边的动静也大了起来,叮叮当当了一阵子,忽听椅凳倒地发出的闷响声,旋即便是乔毓难掩欢喜的惊呼声。

  白露与立夏不知她是发现了什么,却也听得唇角微翘,相视一笑,却见门外有斜斜的影子投进来,侧目去看,却见皇帝正站在院门处,静静望着窗前剪影,不知看了多久。

  她们跟随乔妍多年,与皇帝也颇熟悉,屈膝见个礼,都没做声。

  皇帝也没说话,缓步走过来,又推门进去,却跟急匆匆往外跑的乔毓撞个满怀。

  他一把搂住那小混账,笑着问了句:“一晚没睡?”

  乔毓满面欣喜,双目盈满星光,答非所问道:“我有法子治好世南哥哥了!”

  皇帝道:“真的?”

  乔毓欢喜的脸都涨红了,大力的点头:“真的!”

  “太好了。”皇帝虽与萧世南同慕乔妍,却也敬慕他为人品性,欣然笑道:“当浮一大白!”

  乔毓不是乔妍,但她也同样承了萧世南的情,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总是她欠他的。

  若萧世南真的英年早逝,她不定会歉疚成什么样,现下有了法子弥补,自然喜不自胜。

  皇帝见她这样纯然的欣喜,唇角不觉也翘了起来,低头亲了亲她额头,又道:“从前你翻遍医书,都没法子,怎么忽然间就想出来了?”

  乔毓便将昨日在宁国公府发生的事情讲与他听,悄咪咪的告了宁国公一状之后,又道:“春秋蛊的确神异,也在某种程度上,赋予了我的血液些许奇妙的作用……”

  皇帝知道她秉性如何,也没说什么“用你的血救治别人我舍不得”之类的话,静思片刻,方才握住她手,叮嘱道:“此事经你之口,入我之耳,勿使第三人知晓。”

  这事情本就神异,若真有人因此生出什么别样心思来,于她而言,反倒是坏处。

  乔毓闻言点头,深深看他一眼,神情有些奇怪:“我知道的,你放心吧。”

  皇帝挑眉道:“你这么看我是什么意思?”

  乔毓忍笑道:“后世有人说,你好像是吃丹药死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有个随时随地能说出自己黑历史的老婆,是什么感觉?

  “……”皇帝:“你的话真是太多了!”

  乔毓忍不住笑出声来,见皇帝神色郁郁,又觉不好意思,凑过脸儿去,捧着他下颌,主动亲了亲他的唇。

  皇帝搂住她腰身,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乔毓眉头一跳,没等做声,就被他按住,加深了这个吻。

  大半晌过去,两人方才松开,皇帝半歪在椅上,动作轻柔的抚摸她头发,脉脉良久,忽然道:“我吃醋了。”

  乔毓目露疑惑:“什么?”

  “你这样在意他,我虽知并无男女之情,但还是会吃醋。”

  皇帝低下头去,泄愤似的在她耳珠上咬了一下:“你个小混账,一点都不知道顾念我。”

  乔毓被咬得“哎呦”一声,眉毛都竖起来了,老大不高兴道:“你再咬我,我就揍你!”

  皇帝:“……”

  摊上这么个钢铁直锤,他还能怎么办呢。

  皇帝忍不住叹口气,叹完又忍不住笑了,将她抱得更紧,道:“你叫阿昱告诉我,说你有点想我了,其实,我也想你……”

第110章 拔刀

  乔毓听得笑了,抬起头来, 伸手去触碰他眉峰, 然后是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最后, 又捧住他下颌, 轻轻吻了上去。

  一触即分, 却是爱侣间的温柔与缱绻。

  皇帝也笑了, 抚了抚她面颊,揽着她站起身来:“累不累?要不要再睡会儿?”

  “不要, ”心中挂念之事终于有了结果,乔毓如何还会有睡意, 精神百倍道:“我一点也不困!”

  “那也要先去吃点东西才行,”皇帝知道她为此忧心良久,早先二人往地方去时,行囊里都带着医书,此时并不多劝, 只道:“虽然有了头绪,却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成的,别太心急。”

  乔毓应了一声,又唤人来洗漱, 白露着人去备了膳,她才想起来问:“你吃过没有?”

  皇帝自然的在她身边落座,笑吟吟道:“阿毓想我, 我如何还吃得下东西?当然是急着出宫来见你了。”

  乔毓禁不住念了句“油嘴滑舌”,却还是递了筷子过去,皇帝夹起一筷山菜吃了,唇边的笑一直都没落下。

  一直压在心头的巨石终于被挪开了一丝缝隙,乔毓却仍不敢懈怠,吃过早膳之后,便一头扎进书房去了。

  她忙碌的时候,皇帝便在边上静静陪着,看她在纸上写了又改,改了又写,如此大半日之后,眼见临近午时时分,终于丢开笔,开怀大笑起来。

  他也跟着笑了:“成了?”

  “差不多。”乔毓将那纸上药方看了几遍,确定无碍之后,便急匆匆往药房里去,照方子抓了药,又亲自守着煎出来,最后才划破手指,滴了血进去。

  “走,”她兴冲冲道:“我们这就去寻世南哥哥。”

  “罢了,还是你自己去吧,”皇帝道:“我若在哪儿,你们说话难免会不方便。”

  乔毓斜着眼看他:“不吃醋?”

  “当然吃,”皇帝坦然道:“可我更信重你们为人。”

  乔毓听得心暖,踮起脚来在他脸上亲了口,道:“我走啦!”

  皇帝轻轻应了一声,她便提着药壶,脚步轻快的出门去了。

  ……

  正是清晨,初秋的空气清新中略带三分寒意。

  乔毓快马到了朱虚侯府,进门去后,才知萧世南此刻正在后园侍弄花卉,大抵是他曾吩咐过,侍从们也不拦,没有通传,便领着她找了过去。

  萧世南正拿着剪刀,为面前那株菊花修剪枝叶,见乔毓兴冲冲的过来,眉头不禁微动,再看她手中提着药壶,会意的笑了笑:“想出法子来了?”

  乔毓重重的点头:“嗯!”

  萧世南招招手,便有仆从送了温水来,净过手之后,往一侧藤椅上坐了,温和道:“那就拿过来吧。”

  乔毓虽觉自己这方子开的不坏,但真到了眼前,仍觉忐忑,将尚且温热的汤药倒进杯盏,小心翼翼的递了过去,两眼紧盯着他,唯恐错过一丝反应。

  萧世南见她如此,反倒笑了:“哪有这么快?若真立竿见影,反倒是虎狼之药。”

  乔毓纯粹是关心则乱,现下听他点破,不好意思道:“我一着急,就给忘了。”

  萧世南便端起那杯盏饮了一口,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是在细尝汤药中所用药材,略顿了顿,终于将杯中汤药饮尽。

  仆从送了蜜饯过去,他捻起来吃了颗,这才打发人退下,向乔毓道:“伸手过来。”

  乔毓依从,他便伸指搭在她腕间,凝神细探良久,摇头道:“竟全然看不出有所改变。”

  乔毓听他这样说,便知他已然知道汤药里边儿掺了什么,明明也不是做了坏事,心里却莫名的有点忐忑,小声问了句:“这副汤药……会有用吗?”

  “我也不知道。”萧世南没有说什么“用你的血治病我于心不忍”的话,他知道面前的个什么样的人,便只坦然道:“一次两次,如何能看出结果?”

  乔毓出门前还是十拿九稳的,这会儿却不安起来,局促的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我之前试验,觉得应该有用,现在应该也会有用的……”

  萧世南见她这般神态,心下生柔,温和劝慰道:“冰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哪里能急在一时,阿毓聪敏,既然说有用,想来也不会有错。”

  乔毓心绪平稳几分:“既然如此,我便在长安留几日,等你身体有所改变,再图其他。”

  萧世南笑着应了声:“好。”

  ……

  乔毓这边儿忙碌的时候,宁国公那边儿已经炸开了锅。

  那胡人一走,宁国公与李氏便打发人去寻许二郎,哪知将他素日里爱去的地方问了一遍,都不见人影,再去相熟的人家里去找,也没有任何消息。

  一个孩子,再加上几个仆从,就这么人间蒸发了。

  宁国公心下惊惶,虽然猜测那胡人还会再来,但儿子捏在别人手里,终究觉得不安。

  李氏哭的几欲昏死,红肿着一双眼,叱骂道:“我儿好端端的,怎么就不见了?什么胡人这样胆大,敢绑架国公之子?分明是你那大儿子蓄意报复,才绑了二郎去!我那可怜的孩儿啊……”

  宁国公被她念叨了一整日,心里也不禁泛起几分嘀咕:刚刚才分完家,两下里闹的不愉快,转头小儿子就丢了,这是不是也太巧了?

  李氏见他似乎有所意动,气焰更是嚣张:“他再能蹦跶,也是你儿子,你当老子的反倒怕了他不成?只管上门去问,且看他认不认!”

  宁国公想起分家之后长子的冷漠,心里不舒服起来,居然真的叫人备马,往许樟那儿去了。

  分家的事儿刚闹完,许樟也是大半宿没睡,吩咐人将门前宁国公府的牌匾摘下来,又清扫府邸内部,安排仆婢侍从,直到天快亮了,才回去打了个盹儿。

  宁国公到了府前,便见被摘掉牌匾的门头空荡荡的,想着自己被亲儿子赶出去,既羞且怒,三分的怀疑也变成了六分的火气,叫开门后,径自领了人进去,仆从哪里敢拦,只得去请许樟来。

  许樟被人唤醒时,还一脑门子浆糊,再去前厅见到宁国公那副嘴脸,心里更是腻歪的能滴出油来,不等他开口,便道:“分家是秦王殿下主持的,老爷若觉不公,尽管去寻他便是;我也是养着一大家子人,借钱是没有的;二弟走丢了,今天找到没有?不过找得到找不到都与我无关,老爷自行处置吧……”

  “你果然知道此事!”宁国公越听越觉得心火上涌:“说!你把二郎藏在哪儿了?!”

  许樟真是好好走在路上,突然一个雷就劈头上,冤得不得了,冷笑道:“我藏他做什么?杀了他,谋取世子之位?你宁肯把爵位给义子,都未必愿意给我吧?又或者是杀了他泄愤?我真想杀,就杀你们那对狗男女了,何必拿个孩子出气?老爷,你的脑子是不是被李氏挖出来吃了,这会儿就剩下一个空壳儿?!”

  宁国公听他毫不客气的一席话,怒的浑身都在哆嗦:“你果然心怀怨恨,逆子,逆子!”

  许樟静静的看着他,不知怎么,骨子里忽然涌起一股悲凉与无力来:他与母亲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人?上天何其不公!

  宁国公见他不语,心中疑窦更甚,讥笑道:“你词穷了?”

  许樟叹口气,站起身道:“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说完便站起身,要回卧房去睡。

  宁国公哪里肯让,一把拉住他,道:“你说个清楚!”

  泥菩萨尚且有三分火性,更不必说是人了。

  许樟积攒了十来年的火气忽然爆发出来,一把将他推开,忍无可忍道:“你不想过安生日子,那大家就都别安生了!”

  宁国公措手不及,被他推得一个趔趄:“你,你说什么?”

  “我有什么错?我母亲有什么错?就要遇上你这么一团狗屎,憋屈大半辈子?!”许樟怒道:“踩到狗屎的话,大不了换双鞋,但我们遇上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你当年不过是个小吏,是我外祖父看中你,才将母亲嫁给你,提拔你的!她帮你操持家务,孝敬父母,哪一点对不住你?你在外造反,连家都不顾了,官府前去缉拿家眷,是我母亲带着祖父祖母逃出去的!你飞黄腾达了,就嫌她老,嫌她丑,你还记不记得,她也年轻漂亮过?!”

  说到怒处,许樟心中酸涩交加,再看宁国公在前,怒气腾腾,一脚将他踹倒:“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怎么能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

  宁国公被他踹倒,在地上滚了几滚,羞愧几瞬,忽然怒道:“我是你老子,你怎么敢这么对我?!”

  “我真是受够你这副嘴脸了,从今以后,也不想再有你这么个爹!”

  许樟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大步往墙边架子上取了佩刀,面色冷厉:“你不想过,那就别过了,干脆我劈了你,再去剐了那个贱人,咱们鱼死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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