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浆果不甜
便也乖巧的朝着贤妃行礼告辞了。
眼瞧着两人的身影出了清栀阁,兰韵才坐回到了榻上。
贴身宫女芷茵奉了茶水来,“许久都不见娘娘这般高兴了,看来殿下的这位太子妃很合娘娘心意。”
兰韵笑着将茶盏接过来轻呷了一口,“我瞧着,可不止我一人对她满意。”
这话听得芷茵有些懵,她皱皱眉头,忽的想到了什么,忍不住惊讶,“娘娘的意思难道是……”
“瞧着吧,日后可有太子挂心的。”
*
一回到东宫,戚星阑便进了定晨殿,听说为了见几位前来议事的大臣连早膳都没有用。
凤攸宁虽人在不在定晨殿,消息却是一刻不耽误的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东宫乃是太子居住的场所,若说没有他人眼线,她断然是不会信的。至于这眼线到底是皇帝派来的还是皇后,亦或是其他人便不得而知了。
凤攸宁皱皱眉头,“消息这么快传到你们两个耳朵里,分明就是有人故意的。”她说着抬眼去看晴微与绮烟,沉吟了片刻,“这样吧,你们且去后院的膳房瞧瞧,有没有做蜜芽酥的食材。”
“公主要做蜜芽酥?”晴微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她家主子在做饭这方面的天赋还真的是不及女红的十分之一。
遥记得凤攸宁刚及笄那一年,那日她非要自己做饭给父皇和母后吃,结果差点将御膳房给炸了!
打那之后,就没再轻易碰过那柴米油盐了。
如今……怕不是想将东宫给炸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凤攸宁瞪她一眼,“搞得好似我有什么阴谋一般。”
三年前那次若不是她失手将油当成了水倒进滚烫的锅里,也不会出事了。
那分明就是个意外,没错,是意外。
被她这么一瞪,晴微慌忙摆手否认,“不不不,殿下您没有。”
“哼。”凤攸宁别过头去不看她,任由绮烟将人拉了出去到膳房去找食材了。
凤攸宁倚在榻上,盯着那还冒着氤氲水汽的茶盏出神。
既然有人想要借此事考验她,那她也需得好好表现一番才行。这刚嫁过来,可不能让人挑出了毛病。
正思量着,便见绮烟回来禀报:“公主,奴同晴微看过了,后院膳房的食材齐全,做蜜芽酥是绰绰有余的。”
“晴微人呢?”
“她瞧见了梅子蜜饯,说是要先给公主您做一碗梅子酥酪吃。”
“梅子酥酪?”这倒是她还没吃过的,也不知这承国的梅子蜜饯是个什么滋味儿。
凤攸宁这么想着便起了身,“走吧,去做些蜜芽酥给太子殿下送去。”
“是。”
*
定晨殿内,只听得濯束在一旁研墨的声音,与那奏折翻开又合上的声音,窸窸窣窣此起彼伏,除此便只剩了殿中火炉内银霜煤燃烧着的声音。
“潜策。”戚星阑从一小堆奏折中抬起头来。
“属下在。”潜策应声进了内殿,“殿下有何吩咐。”
戚星阑捏了捏眉心,将手里的奏折往桌上一扔,“去帮我请了兵部的沈大人来。”
潜策答应着去了,濯束这边的墨也差不多研好,便起身去给主子倒了杯茶来。
“殿下今日都未曾用早膳,现下可要传膳房做些您爱吃的点心来?”
“不用。”他兀自饮了口茶,便又拿起了奏折看。
濯束看着心里也跟着累。他家主子不喜女子,所以定晨殿内近身伺候的都是他和潜策,又是当宫女又是当下属的也是给累个够呛,还得跟着操心。
两个大男人生生给“折磨”得比女子还体贴照顾。
难,果然还是当太子殿下的侍卫难。
这么想着,便听得外面有小太监来禀:“殿下,太子妃娘娘候在外面求见。”
戚星阑正准备去拿笔的手一顿,眉头不由得拧了一下,“她来做什么。”
“娘娘听说殿下未用早膳,便做了崇国特有的点心来给殿下尝尝。”小太监答道。
濯束忍不住偷笑了两下,被戚星阑逮个正着,“你笑什么?”
见主子用看疯子的眼神看自己,濯束慌忙敛了笑意,沉声到:“属下这是为殿下高兴,太子妃娘娘实在贤惠。”
“……”戚星阑白他一眼,“做个点心送过来就是贤惠了?这是她应当的。”
只是不知道为何自己的嘴角总是控制不住的想要扬起来……大概是板脸板得太用劲儿了,反弹而已。
“是,殿下说的对。是属下胡言乱语了。”濯束贼兮兮的偷偷瞄了主子一眼,又赶紧垂下头。
戚星阑懒得搭理他,便扬声命那小太监将凤攸宁请进来。
“将太子妃请进来罢。”
“是。”
听得外殿有脚步声传来,戚星阑将刚刚拿起又放下的笔再次拿了起来,继续埋头批折子。
濯束很有眼力见的出了内殿去沏茶,便见凤攸宁款步走了进来。
“太子妃娘娘。”他行礼。
凤攸宁淡淡点头,面上是一如既往的笑意,只是没了那层面纱的遮挡,整个人更多了些亲和感。
“殿下在里面批折子?”
濯束还未来得及回答,便听得戚星阑那没什么情绪的声音从内殿传了出来。
“进来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更新时间是个意外,以后尽量会固定在晚上九点~
☆、送点心
凤攸宁进屋,只见那人埋头于书案前,且没有要抬起头来的意思。
她将食盒从晴微手里拿了过来,朝着戚星阑走去。
晴微本想着跟上去,却被身后的某人一把扯住了胳膊。
“你干嘛去,别捣乱了。”
“我……我去服侍公主啊,你拉我做什么?”晴微说着就要甩开他,谁知濯束拽的更紧了。
“你这丫头够憨的,娘娘都自己拿食盒了,意思就是让你等在这儿。”
晴微一脸狐疑的看着他,“是吗?”
可她怎么觉着这个濯束想要害她挨骂呢……
“这么看我做什么,”濯束慌忙松开手后退半步,双手环在胸前,“我可对你没意思。”
“……切,我又不瞎。”晴微剜他一眼,转身站到了一旁等着主子召唤,看都没再看濯束一眼。
濯束被她怼了虽然不爽,但瞧在太子妃娘娘的面子上也就不再同她计较,转手给二个主子端了热茶进屋。
内殿里,凤攸宁已将食盒中的蜜芽酥同梅子酥酪一起拿出来摆在了一旁的小桌上。
“殿下忙了半日,歇一歇吧。尝尝臣妾的手艺。”她柔声说着,朝戚星阑福了福身。
他这才抬起头来瞧她。眉眼低顺,举止端庄,竟是挑不出丝毫的毛病来,可看起来总归是太过规矩了,不像那晚真性情的模样。
戚星阑看了眼桌上的东西,又垂下头去看折子,“你做的?”
凤攸宁垂眸笑了一下,“是臣妾亲手为殿下做的。”
这话说得太子身子一僵。亲手为他做的?他怎么那么不信呢。
恰好濯束奉了茶进来,他便朝着凤攸宁摆了摆手,“坐罢,待我看完折子再吃。”
“好。”凤攸宁答应着坐到一旁的榻上,接过了濯束递过来的茶盏。
眼看着戚星阑又垂下头去看折子,凤攸宁也就在一旁坐着等。
她本以为不喜女子的太子殿下会把她赶出去,谁知他竟还把她给留了下来。怕不是一会儿有话要说?
她这么思量着,便听得案前那人有了动静。
戚星阑将手里的奏折合上放到了一边,起身朝着这边而来。
凤攸宁的目光不自觉的便随着他走动时带起的衣摆而动,一下一下,忽的想起了昨晚他一袭大红喜服朝着自己走过来的模样。
“将来我要嫁一个有才能又体贴的男子……就像父皇这般的!”那个稚嫩的童音忽的响在了耳边。
可她如今所嫁的男子当真是这般的吗?
“咳。”戚星阑的声音将她从回忆中猛地拽了回来。
凤攸宁抬眼便见那人已经走到了自己跟前,便赶忙站起身来将濯束方才奉上的茶递了过去,“殿下喝口茶润润嗓。”
“恩。”他懒懒的挤出一个鼻音,在坐榻的另一边落座。
只是两人的交谈就止于此,屋子里一时间变得安静起来,静得几乎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凤攸宁坐在另一旁有些局促,她虽应对惯了后宫的勾心斗角,却也终是第一次为人妻,更何况夫君还是这样一个喜怒无常的男人,她这会儿不免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不必紧张,”戚星阑瞥她一眼,淡淡说道,“左右都是做给那些人看的,在这里坐一会儿,差不多了回去便可。”
见他明白自己此次来的目的,凤攸宁便也不再摆出那副假装贤惠的模样。她垂眸笑了一下,“多谢殿下成全。”
戚星阑没再看她,目光却是落在了那一碟蜜芽酥上,“这是你们崇国的点心?”
“是蜜芽酥,”凤攸宁顺手捏起一块递到了他面前,“香酥可口且味道不会过甜,臣妾的皇弟最爱的便是这个。因不知殿下是否喜欢甜食,这才做了它。”
眼看着她递了一块过来,那双杏眸里的笑意又比平时真切不少,戚星阑也不忍推辞,皱了皱眉头还是接到手里尝了一小口。
炸得酥脆的面丝裹着一层薄薄金黄的糖衣,上面还撒了些许白芝麻,香气四溢,入口一嚼便觉得唇齿留香——就是这甜里怎么偷着一股子诡异的咸味?
太子殿下拧了拧眉头,若有所思,“恩……”
凤攸宁见他吃得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忍不住笑问:“是不是还有些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