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浆果不甜
直到他身影消失在了视野里,凤攸宁才回过神来。
所以他来这么一趟就是为了告诉她,和亲队伍的领队是他霍弋之?
好,很好。
晴微和绮烟看着主子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哪还有平日里温婉和善,便赶忙奉了茶过去。
“公主,御膳房的来问要不要传膳?”
凤攸宁长舒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传。”
她总不能为了一个渣滓放弃了美食,况且若是再不吃,等到了承国便吃不到了……
*
腊月初八,凤攸宁拜别了皇帝和已皈依佛门的母后,匆匆喝了一口腊八粥便坐上了轿子。
初四下的雪还没化彻底,和亲的队伍便已浩浩荡荡的踏上了北上的路。百姓们沿路挂了红绸,目送着长公主的嫁仪离开云京。
凤攸宁端坐在轿中,凤冠上簪的步摇随着车轿一下一下的晃动着,就如她那无法安定下来的心一般。
“晴微,可出了京了?”
“已出京了,再有片刻便进平莱城了。”
听闻这几日云京往北雪都没停过,平莱尚且还好,再往北走只会越发艰难。
也不知承国那么靠北的地方,是怎么兵强马壮的,不应该天寒地冻五谷不生吗?
凤攸宁掩在红纱下的眉头轻轻皱起,开始发愁自己以后的日子。
她并不担心夫君是否宠爱于她,只是小时候冻伤过,一到冬日便体寒得难捱,怕冷得很。
也不知自己的嫁妆里有没有炭火……
这么迷迷糊糊的思虑着,便听得晴微的声音又响在了外面。
“公主,时候不早了,霍将军说要在前面驿站休息一晚,来问公主的意思。”
才到平莱便休息,这般看来,要出大崇怎么也得七八日的时间。这时她就恨不得长出一双翅膀飞到承国去,离那霍弋之远远的。
但理智告诉凤攸宁,她长不出翅膀来。
“便听将军的吧。”她认命道。
“是。”
驿丞听说长公主的和亲队伍会经过此处,早早便准备了上好的房间,虽比不上皇宫,却也还算不错了。凤攸宁也没那么矫情,况且之前跟着师父习武的时候,她便是连藤条也是睡过的。
只不过她曾习武这件事,只有父皇与母后知晓,也是他们二老当年默许的。
坐了这一天,凤攸宁只觉得浑身的骨头僵硬得难受,便将晴微和绮烟支了出去,准备抻一抻筋骨。
谁知门却响了。
“笃笃。”门被轻敲了两下,紧接着便听得某人沙哑的声音,“殿下,臣特意命人拿了两个暖炉来,您怕冷,用着刚好。”
是霍弋之。
凤攸宁刚抬起来的腿又悻悻地放了下去,“晴微可在外面?”
“奴在。”晴微应道。
“替我谢过霍将军,将暖炉拿进来罢。”反正她是不会见他的。
“是。”晴微将暖炉拿了进来,面上是掩不住的欣喜之色,“公主您没见着,方才霍将军脸色都绿了。”
凤攸宁淡定的接过暖炉暖手,“不稀奇,以后有得让他绿。”
晴微虽没听明白什么意思,但也知日后这霍将军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夜里冷,凤攸宁碰了暖炉便被困意缠住了,这会儿只觉得眼皮子都发沉。
“晴微,铺床吧。”
“是。”晴微便伺候着主子睡下,之后出了屋和绮烟一同守在门口。
驿站的床榻再舒服,也比不上宫里的软床。凤攸宁睡得不踏实,翻来覆去好多次。
不知是什么时候,她迷迷糊糊听得窗口有簌簌的声音,紧接着便觉一阵冷风拂过腰畔。
这一冷,她便醒了过来,下意识的想叫晴微进屋。
“晴——唔。”话还没说出口,便有一只大手从背后伸出来捂住了她的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甜的气味。
凤攸宁脊背一凉,便听得一嘶哑的声音响在耳边。
“别出声,否则我杀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相府独宠》坐等宠幸呀~
传闻相国大人年纪轻轻却浑身戾气满手鲜血,动辄便要杀人。故而虽生得英俊却始终无人敢嫁。
阮柔刚及笄便被父亲“卖”进相府,成了无人敢当的相国夫人。
“听闻相爷昨晚醉酒又杀了一个。”
“礼部的王大人弹劾相爷,当晚便死了!”
“还有还有……”
流言蜚语日日往她耳朵里钻,听得小姑娘整日颤颤巍巍的,生怕自己惹怒了那人便一命呜呼了。
幸好相爷不常见,可她却日日都能收到一个小盒子。
里面装的有时是蜜饯,有时是糖人,有时是酥酪糕……都是她爱吃的。
阮柔忽然觉得,这相府好像没那么可怕了。
直到那日,有人匆匆进了厨房。
“相爷,何时去给夫人送?”
灶台前的闻延将莲蓉饼整齐地放进盒子里,又掸了掸衣角上蹭的面粉。
“这是她最爱吃的,我亲自送去。”
【小剧场】
闻延:“听闻刘将军喜得贵女了。”
阮柔:“哦。”
闻延:“那李大人也一儿一女了。”
阮柔:“恩。”
闻延:“夫人看孩子那么可爱,不如我们也生一个?”
阮柔:“咦?”
又想骗她生孩子?
【奶凶娇软小丫头×宠妻狂魔怪蜀黍】
【年龄差十五岁,甜宠加倍】
☆、初见(修)
屋里有血腥味……这个人受伤了。他没有准备迷药,证明也不是冲着她来的……那多半是被追杀,来这里暂避一会儿。
凤攸宁冷静分析着咽了咽口水,目光飘向还开着的窗户。
月光朦朦胧胧的洒进了屋,合着冬夜里的冷风一股脑从窗口挤了进来。
凤攸宁点点头,示意自己不会出声音。
她可不是怕死,况且这人受了伤,她若是动了手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她就是想把窗户关上,怪冷的,她怕冷。
那人见她没有挣扎,便也就松了手。
他本就是想在这儿躲一会儿,等到追杀的人走远了便离开。只要这个女人别蠢得乱嚷乱叫,他还是很好说话的。
凤攸宁起身要去关窗户,却被那人一把抓住按到了床上。
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说了我会杀了你。”
“我是想去关窗,冷。”她压低了声音说道,语气里却没有丝毫的恐惧。
那人怔了一下,手上的力道不由地松了。
凤攸宁顺势挣开他,下了床去关窗户。
这人劲儿还挺大,刚刚那么一下就捏得她骨头架子都快散了。她揉揉肩膀,忽的听得门外有声音。
床上那人翻身而起一副戒备的模样,凤攸宁一眼便看出外面那人是晴微,趁着她还没开口叫自己“公主”赶忙把她话给堵了回去。
“我就是起来喝口水,没事。”
门口晴微的身形一怔,像是没睡醒,只听她迷迷糊糊的答道, “奴知道了。”又乖乖蹲了下去。
门外没了动静,凤攸宁总算松了口气。
这要是被人发现她半夜屋里藏了个男人,她还和不和亲了?和亲若是不成,那大崇便没救了!
她踱步回到了床边,见那人正蜷在那里,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着。
屋里的血腥味好像更浓了。
凤攸宁从外衫的袖兜里摸出了一瓶药递给他,“金疮药,拿去用。”
那人猛地抬起头来看她,目光穿透黑暗落在她被月光映照着的侧脸上,像是在努力地记着什么。
月光有限,他又躲在床上,凤攸宁把眼睛都快看花了也只看到了他那一双桃花似的眼睛。
眼睛倒是生得漂亮,就是不知道模样如何。
她这么想着,手里的药已被接了过去,“多谢。”
声音是真难听。凤攸宁忍不住瘪嘴。
窗外又是一阵凛冽的风刮过,那人不知将什么东西塞到了她的手里,转眼便消失在了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