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盛宠 第72章

作者:浆果不甜 标签: 甜文 古代言情

  在她眼中,这些年来皇后一直都是将太子当作亲儿子来看待,有什么好的东西总是想着他。小时候还好,奈何大了些之后这太子便开始对皇后冷眼相向,所有的好意一概拒之门外,到后来长大些住进了东宫便是更变本加厉,也就导致承鸾宫与东宫之间几乎没有往来。

  在她看来,她家主子着实可怜。偏偏皇帝就宠着这唯一的儿子,皇后也从不向皇帝诉苦,也就这么多年捱过来了。

  “娘娘,您就是心太善,惯得太子殿下——”

  “卓萃。”她话没说完便被寇嫣一个眼神给堵了回去,“莫要乱说话,你一个奴才,太子岂是你能置喙的。”

  “可是您对殿下那么好,殿下不但不接受反而还屡次与您不敬,奴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卓萃气呼呼的看了一眼身后戚星阑离开的方向,复又回过头来,便见戚晟不知何时站在了殿门口。

  “陛、陛下!”卓萃心想方才说的话肯定是被皇帝听到了,吓得赶忙跪地叩头。

  寇嫣也好似才瞧见;老皇帝似的,吓得一怔这才想起来行礼:“臣妾给陛下请安。方才是这奴才信口胡说,臣妾回去便好好管教。”

  老皇帝的目光在主仆二人身上绕了一圈,悻悻收回。

  他沉吟片刻,冷声道:“都起来罢。”

  “臣妾谢过陛下。”寇嫣缓缓直起身子,将那食盒拎过来往皇帝身前送了松,“陛下,这是臣妾亲手为您做的栗子糕,您尝些?”

  戚晟淡淡看了她一眼,叫徐喻成将食盒接了过来,并没有要让她进屋的话,反而是自己转身往里走。

  寇嫣跟在后面,没走两步便见老皇帝回过头来,朝着她幽幽说了句话:

  “不是说要回去好好管教你的奴才么,还跟进来做什么?”

  *

  眼瞧着快到端阳,凤攸宁因为有了身孕,前几日又梦魇了,端阳宴礼之事便也交给了皇后自己打理。

  这几日戚星阑一直埋头于定晨殿,凤攸宁也听闻皇帝已将郢王造反之事全权交与了太子处理,知道他忙,也担忧着日复一日的劳心这些事他会伤了身体,便想着做些滋补的汤给送过去。

  这日她方才从膳房出来,准备将汤给戚星阑端过去,便见有个小太监匆匆过来禀报。

  “娘娘,御医来给您请平安脉了,眼下人已到了正沅殿候着。”

  “御医?”凤攸宁不由得皱了下眉头,这个时间并非是御医来请脉的时候,难不成是……

  她忙将手中的汤递给了那个小太监,嘱咐他给定晨殿送过去,自己匆匆回了正沅殿。

  一进殿门,便见一御医打扮的男人朝着她躬身行了一礼,那声音自然是熟悉的。

  “老臣给娘娘请安。”

  “不必多礼。”她尽可能压下自己心中的欣喜,借口请脉需得屋里安静,将众人都屏退了,只留了晴微一个人才带着那御医进了内殿。

  “听闻太子妃娘娘有了身孕,不知今日可还好?”凌崖抬起眼来去看她,微微有些浑浊的眼中映出她模糊的身影。

  凤攸宁的眼眶不由得湿润,“我一切都好……师父您呢?徒儿今日让您涉险了。”

  “为师也一切都好,能为你做些什么,算不上涉险。”凌崖欣慰的勾了勾唇角,进宫时确实费了一番周折,但好在有惊无险的过来了。

  “晴微,给师父看茶。”她吩咐了这么一句,又忙抬手请他坐下,“师父,今日徒儿是有一事要问。”

  凌崖从晴微手中接过茶水,轻抿了一口,这才轻声问道:“是有关那衍国皇帝严熠?”

  “师父当真认识他?”凤攸宁的眉头不由得一皱,顿时心情复杂了许多。

  凌崖垂眸看了看茶盏中澄澈的茶水,无奈的笑了一声,“算不得相识,不过是险些将断虚山给我烧了。”

  凤攸宁的心一沉,“可有伤着您?”

  “不曾。”凌崖摇摇头,笑得宠溺且温柔,“你师父可是名震天下的凌崖先生,怎会如此轻易受伤。”

  听他这般说,她也算是放心了一半。

  恰巧窗外有喜鹊叫了两声,应着春日的柔风一同从窗口吹了进来,便听得凌崖接着道。

  “他身上中了百年难得一见的蛊毒,也不只是从哪里听说我这儿有本医术,便要来求,我不给,他又扬言要烧了整座山。”凌崖如是说着,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这严熠,可恨,可怜,可悲。年纪轻轻便能斗死父母兄弟,坐上了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可即便是这样,他也没有能够真正贴心的人。所有人都只是怕他,不是敬他信他。他体内暴气横走难以平衡,以致夜不能眠,全靠体内的蛊吊着一口气。”

  她听得不由拧眉,“师父……此话怎讲?”

  “严熠身上的蛊,非是一般的蛊。那蛊连着他的命,他们相互依存相互折磨方可活下去,一旦有其中一方死亡,那另一个也是活不成的。”凌崖沉声说着,眸色复杂。

  凤攸宁忍不住想起了一句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那他可知此事?”

  “想来应是不知的。”

  师徒二人又聊了几句,凤攸宁却并没有将前些日子被严熠威胁之事告诉他,也是免得师父替她担心。

  只是外面候着的晴微便忍不住提醒道:“公主,凌崖先生毕竟是扮成御医前来,留得久了反而会让人起疑,不如……”

  “也是了,太子妃娘娘,老臣该走了。”凌崖起身朝着凤攸宁行了一礼。

  “师父……”她眼眶忍不住便红了,起身朝着凌崖躬身行礼,声音都带了些哽咽,“徒儿不孝,还望师父珍重。”

  凌崖临走时塞给了晴微几包药,说是叫她务必要每日添在太子妃的饮食中,可暂时压制凤攸宁体内的寒气,保腹中胎儿平安。

  晴微将药收下,回来同主子讲了,见她又是一阵感叹。

  *

  翌日便是端阳,因了最近宫中各种事情频发,老皇帝又总是闹着身子犯懒,便将每年的宴礼都免了,只是众人还是要去祁京郊外的皇家寺庙烧香祈福。

  戚星阑前一晚特意回了正沅殿安寝,在凤攸宁身边睡着他总是很安心,仅睡这一觉便将这些日子积攒的疲累给消得一干二净。

  清晨时他便悠悠转醒,偏又望着身边酣睡的那人看了许久,舍不得动弹一下。

  太子殿下的手指轻轻略过她的耳畔,将那两缕青丝给掖到了耳后。

  许是近日天气逐渐热了的缘故,凤攸宁睡觉时脸蛋都是粉扑扑的,瞧着着实可爱。

  戚星阑忍不住便捏了一下那脸蛋儿,滑嫰的手感实在是令人心生欢喜。

  凤攸宁睡得正香,便觉着脸蛋儿疼了一下,不由皱起眉头,伸手去扒拉那人。

  “别闹……”

  这奶声奶气的实在是受用,太子殿下的心都快化成一汪水了,“小懒猫,起床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我老婆太可爱了好想——

太子妃:不,你不想。

  ☆、惯着

  凤攸宁倚在他怀里赖了好久才起床, 沐浴梳洗将一切都准备妥当后,正好到了时辰。

  东宫的仪驾朝着宫门口洋洋洒洒而去。

  太子妃的宫服仪制终归是厚重了些, 再加上她这几日身子不大爽利, 孕吐反应过于明显,今早更是什么都没吃便至了宫门前候着皇帝和皇后的仪驾,凤攸宁才走了没几步便觉得疲累。

  只是她将疲感强压下来,毕竟端阳祈福是大事, 不能因了她一人闹得人仰马翻。

  太子殿下适时地伸手扶了扶她,“不舒服便说,我们找个地方歇息一下。”

  自打从东宫出来,他的目光便一直没有离开过身旁这人,生怕一个不小心磕着绊着。

  凤攸宁也没他想得那么娇贵, 笑着微微摇头,“我没事,别担心了。”

  话虽这么说着, 戚星阑却深知她说的话全然信不得,她习惯了自己将事情扛着, 打小又在那规矩最多最为繁复的崇国长大, 礼节便是她的一切,定是会强迫着自己不出任何岔子的。

  他还是得时时关心着才好。

  打定主意, 便见皇上皇后的仪驾朝着这边而来。

  往年后宫的嫔妃们是不被允许随行的, 今年贤妃倒是跟着一同来了。

  毕竟五公主的儿子养在承禧宫,今日祈福要去的地方也是五公主所在的寺庙。老皇帝到底还是惦着这个女儿的,让贤妃带着却尘也是为了成全他们母子的思亲之情。

  太子与太子妃朝着皇帝皇后和贤妃行过礼后, 前往承耘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踏上了出宫的路。

  一路上百姓皆是伏在街道旁叩谢圣恩,凤攸宁同戚星阑坐在马车中,偶尔掀帘瞧一瞧外面的景象,恍若又回到了才入祁京的时候。

  承国街道两旁的盛景她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也是那个时候她才更加深刻的体会到百姓富足对一个国家的影响。

  国泰民安四个字,要做到确实难得。

  戚星阑抬手抚上她的小手,轻轻揉捏几下,沉声道:“累了便倚在我肩上睡会儿,距离到承耘寺还得有段时间。”

  凤攸宁回过头便见他满脸担忧的望着自己,心里甜津津的,“好。”

  她顺势靠在了他肩膀上,耳朵紧紧贴着他的衣衫,仿佛能够透过那几层衣裳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那种亲切又可靠的感觉实在令她心安。

  迷迷糊糊的便觉着眼皮子发沉,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便睡了过去。

  等到马车停下已是到了承耘寺的门口,戚星阑垂下眉眼在她额上轻轻落下一吻,“宁儿,我们到了。”

  凤攸宁微皱了皱眉头,抬起沉重的眼皮,眼前的视线也由模糊变得清晰。

  她正准备下车,却被身旁那人拦了一下。

  戚星阑朝着外面叫晴微递了件斗篷进来,亲手为她穿上,又将帽子给她妥帖地戴上才肯罢休。

  放才睡醒,到外面吹了风可不行。

  “走吧。”他说着便将人扶着下了车。

  这一路上凤攸宁被他照顾得都有些不习惯了,总觉得在寺庙中又当着各位长辈的面如此亲昵不成体统,便也没事事都依着他。

  “小心。”这会儿戚星阑正手把手扶着她往台阶上走,那双眼睛紧紧盯着她的步子,实在是小心谨慎得过分了。

  一时间,凤攸宁只觉着这院中的所有人都看着他俩,实在是尴尬的不行,忙在他掌心里轻拧了一下。

  太子殿下吃痛,委屈地抬眼去看她。

  她本想着小声埋怨几句,奈何戚星阑这眼神将她看得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得无奈地皱着眉头,终也是被他这么扶着走至了殿门前。

  一尊巨大的香炉正对着殿门口,住持递给了皇帝与皇后已燃好的香,待二人将香插入炉中,又送了香给太子和太子妃。

  那香的味道着实有些呛人,凤攸宁接过时便隐隐觉着胃中一阵翻江倒海,到底还是忍了过去,将那香毕恭毕敬的插进了香炉中,这才快步走至了一旁,忍不住干呕几下。

  戚星阑跟在她身旁,替她轻抚着脊背,“可是太难受了?不若先让晴微带你去休息片刻。”

  “不必。”凤攸宁摆摆手,长舒了口气,同他按部就班的进了大殿里跪拜。

  她心中有事想要跪求佛祖,又怎能半途而废。

  跪在佛前,凤攸宁双手合十,默默在心中祈祷着:“信女凤攸宁诚求佛祖庇佑。一愿我母国平安无事,二愿腹中孩儿安然降生,三愿夫君亲友康健福寿。若能灵验,信女愿日日为您抄经,以报佛祖成全之恩。”

  愿毕,她又毕恭毕敬的叩了头,这才在戚星阑的搀扶下出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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