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光合噪声
等他走了,路宁抽抽鼻子:“我都快听哭了。”她真快哭了,“咱们乔队对他女朋友是真爱啊。”手语都会,肯定是乔队专门去学的。
得多喜欢那姑娘啊,才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李晓东是半个知情者:“能不爱吗,我听邢副队说,咱们乔队十几岁的时候就认准人家姑娘了。”
手把手把媳妇儿养大的感觉……真是又美好又邪恶。
“怪不得单了这么多年,”路宁真相了,“原来在等人家姑娘长大啊。”
从十四岁,等到了二十岁。
温白杨二十岁的生日在七月的最后一天,那天早上八点,她收到了乔南楚的短信:“给我开门。”
他有钥匙啊,偏要她去开门。
她一打开门,他就站在了她面前。他说:“生日快乐,温白杨。”
他穿得很正式,里面白衬衫,外面是一身警服。
下一句,他说:“我们结婚吧。”
温白杨只愣了一下,点了头,他们约好了,等她到了法定结婚的年纪就结婚。
“去换衣服,我们去领证。”他说。
“等我一下。”
在温白杨二十周岁的那天,和乔南楚领了证。那天很普通,不是什么很好的日子,民政局人不多,交通也不拥堵,太阳很烈,帝都很热,小区里放了暑假的孩子们很闹,知了在树枝上没完没了地叫。
领完证之后,他们哪儿也没去,回了家。她做了顿饭,很丰盛,全是乔南楚爱吃的。
吃饭的时候,他突然说:“今晚我不回去。”
她点头。
他把剥好了壳的虾肉放到她碗里:“我睡卧室。”
她点头。
“我不打地铺。”
她还是点头。
碗是乔南楚洗的,她去给他泡了一壶茶,是养胃的,因为他胃不好。乔南楚其实不大爱喝茶,她泡的除外。
晚上他们看了一个电影,文艺片,不知道演的是什么,总之很悲伤,女主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哭,很不应景。温白杨没有心情看,乔南楚也没有。外面开始下雨,他们开始接吻,从客厅,到卧室。
房里没有关灯,他说,关了灯她就看不见他说话了。
他说:“我爱你,温白杨。”
“我爱你。”
我爱你,爱你很久很久了。
床前两双鞋,被子里一双人,窗外,雨滴滴答答。
他终于娶到了他心爱的姑娘。
八月的中旬,他们去了一趟温白杨的老家大麦山,那是他们初遇的地方。
温白杨的外婆是第三次见乔南楚了,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她说:“外婆,这是我的丈夫。”
乔南楚跟着喊外婆。
外婆红着眼,把纳好了的鞋给了外孙女婿。
外婆不太会说城里话,所以话很少,只会一个劲儿往他们房里端吃的。他们在大麦山住了三天,回去的时候,外婆在他们车上装了很多很多东西,吃的用的都有,还有一株灵芝,灵芝是外婆从山里挖来的。那株灵芝长在了峭壁上,外婆当时摔伤了腿,老人家腿伤好得很慢,没舍得吃了灵芝,也没忍心告诉外孙女她摔了。
外婆送他们到了山脚,她背对着外孙女,对外孙女婿说:“谢谢你喜欢我们家白杨。”她用蹩脚的城里话说。
乔南楚也对老人家说了一句:“谢谢您抚养她长大。”
外婆背过身去抹眼泪,这个世上终于还有另外一个人会心疼他们家的姑娘了。
在回去的路上,乔南楚问温白杨:“我们什么时候把外婆接过去?”
她想了想:“婚礼之后好不好?”如果之前的话,外婆又要操劳了。
“好。”
回去后的第四天,乔南楚让人去大麦山送了一株灵芝,他送的那支价值连城。
他们的婚礼在八月底,中式的,在家里办,来的只有亲朋好友,哦,江织和周徐纺也来了,薛宝怡因此气得跳脚,说江织厚此薄彼,要跟他恩断义绝!
那天,温白杨穿上了自己亲手绣的嫁衣,盖头和鞋子是外婆绣的,外婆年轻的时候做过绣娘,手艺很好。那天,酒量一向很好的乔南楚喝醉了,满堂宾客都在,他不管、不招待,也不理会,就拉着温白杨的手,一个劲儿一个劲儿地说他很高兴,笑得像个傻子。
薛宝怡抱着儿子在吃酒:“啧啧,这傻子!”
九个月的鸡总正在学说话,跟着他爸说:“傻纸(子)!”
九月十号,周清让家的小月白小月牙办百日宴。
鸡总已经会叫妹妹了,扒着婴儿床喊:“妹妹!”
“妹妹!”
“妹妹漂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