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光合噪声
真是个古怪人。
唐想看了一眼时间:“不好意思,我要先失陪了。”
周徐纺点头,表示——请便。
等唐想与她母亲离开之后,周徐纺才问江织:“她是谁?”
江织倒了杯热水,把勺子洗净了,才将自己那碗粥端过去,把虾肉挑出来放到周徐纺碗里:“半个骆家人。”
怪不得江织戒备。
周徐纺在片场也听到过小道消息,江织和骆家好像有仇。
她又问:“为什么是半个?”
“她和她的父亲一样,是被养在骆家、服务于骆家的外姓人。”
在古代,叫家奴。
在现代,叫管家,但唐想不同,她不止管内,她还管骆家的生意,手头上权利很大。
“唐想有能力、有手腕,骆家老爷子很重视她,对外称她是骆常德的义女。”
周徐纺觉得不止半个了,算大半个骆家人。
“骆三又是谁?”她今天问题很多。
江织挑虾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谁跟你说了骆三?”目光凉嗖嗖的,扫了阿晚一眼。
阿晚:“!”
冤枉!
“刚才唐想的母亲喊我骆三。”
那位何女士,真是病得不轻,性别都分不清了。
江织把勺子放下,抽了张湿巾擦手:“他是骆家的养子。”
周徐纺认真听着,少有这样好奇的时候。
江织舔了一下唇,沉默了很久。
“八年前骆家失火,骆三被烧死了。”眼睫毛垂着,遮住了眼里的情绪,江织说,“唐想的父亲也是死于那场火灾,在那之后,她母亲就精神失常了。”
语调很低。
气压也很低。
周徐纺在江织眼里看到了一大片阴云,哦,她想起来了,在游轮上,骆青和说过,骆三是江织搁在心尖上的人。
现在她也是江织心尖上的人了,那骆三就是她的‘邻居’了。
她感觉她马上要吃醋了,不,她不能吃醋,‘邻居’都去世了,不能再斤斤计较,安抚好自己,她才继续问江织:“骆家失火是天灾吗?”
“是人祸。”
周徐纺陷入深思了。
江织把最后一块虾肉放到她碗里:“为什么好奇这个?”
周徐纺说:“我不喜欢骆家。”
骆青和是坏女人,骆颖和也是。
江织摸摸她表情认真的小脸:“我也不喜欢。”
看吧,她和江织多么天作之合呀,周徐纺心想。
京柏城是帝都陆家的地界,七层高的建筑坐落在市中心,一到四楼是商场,五楼是茶楼和餐厅,六楼与七楼分别是俱乐部和电影院。
周清让与人约在了五楼的茶馆里,三点,对方准时到了。
“周先生。”
中年男人坐下,把文件夹袋过去:“八年前的那场火灾,骆家应该暗中动过手脚,所有相关的人都被处理过了。”
这个男人是职业跑腿公司的人,周清让雇佣了他,要查骆家的底。
“骆三呢?”周清让拆开了文件袋。
中年男人道:“和骆家对外的说辞差不多,骆三是唐光霁夫妇从老家抱养的,具体是哪里抱来的孩子,除了骆家人,只有唐光霁的妻子何香秀知道。”中年男人长相很普通,鼻梁上架着眼镜,“八年前,唐光霁去世之后,何香秀就精神失常了。”
周清让翻阅了几页:“帮我查一下,我住院期间,我的住院费是谁在缴纳。”
对方应:“好。”
周清让从钱包里抽出了一张卡,放在桌子上,然后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便推着轮椅出了茶楼。
因为是周末,往来的路人很多。
走廊拐弯的时候,他放在轮椅上的拐杖刮到了人,那人在打电话,很恼火,骂了句脏话:“妈的,走路不长眼啊!”
周清让把轮椅挪到最靠里,低声道歉。
大概他一身清贵,坐在轮椅上,低着头,也叫人看得出气质不凡,被撞的男人看他西装革履就不顺眼,摸了摸脖子上的纹身,语气很不屑:“腿不好就不要出来妨碍别人。”
装什么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