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光合噪声
“哦。”
周徐纺伸手去他大衣外套的口袋里掏钱包。
“最外面那张卡拿着。”
“哦。”
江织钱包里卡多钱少,周徐纺拿的那张是黑色的,她也有一张黑色的卡,但没有江织这种还带金边的。
他弯腰,亲了她的脑门。
“去买冰激凌吃。”他说,“天太冷,只能吃一个。”说完他就去卸货。
周徐纺一手拿钱包,一手拿卡,愣愣站着。
哎!
他又在外面乱亲!
她捂着发烫的脑门,回去坐着。
刚好,货主大叔目睹了这一切,‘啧啧’了两声,给小周那个吃软饭的男朋友又多加了个标签——浪荡!
小周是有眼力见儿的,看得出来货主大叔对江织的误解,她就把江织给的那张黑卡贴在脑门上,一根手指头撑着不让卡掉下去,然后把脑门凑到大叔眼前:“看到了吗?”
大叔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懵逼脸:“?”
小周就说了:“这是我男朋友的黑卡。”她凑过去,把脑袋上的黑卡全方位地展示,“黑卡你知道吗?”
不知道!
小周洋洋得意的小表情,特别骄傲:“是特别特别牛的那种卡。”
所以:“你为什么还出来打工?”
小周正经严肃地说:“因为我要养男朋友。”
大叔:“……”
现在的小年轻啊,都玩这么野吗?
火车站对面是个十字路口,因为这一带人流量大,红绿灯路口在堵车。
灰色的保姆车走走停停,简直是以龟速在前进,车里坐了三个人,主驾驶那个专心开车,后座两个,一个在闭目养神,一个在絮絮叨叨。
絮絮叨叨那个,是经纪人,三十多岁,男。
“专辑的demo已经发过来了,你先听听看。”
闭目养神那个,帽子盖在脸上,看不到脸,他似乎不想被打扰,把耳机塞上了,转头看向窗外。
帽子掉了,露出了脸。
看上去不到二十,很年轻,他侧着头,五官的轮廓柔和,皮肤过于白了,显得有几分病态的脆弱。
他不爱说话,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眼睫也安静地垂着。
隔着马路的栅栏,对面木箱子上坐了个女孩子,手里抱着一桶超大的冰激凌,因为满足,眼睛弯弯地眯着。
她把口罩拿下来,用勺子舀了一大勺冰激凌。
“云生。”
“云生。”
经纪人杨晰喊了两声,萧云生都没有回应,只是呆愣地坐起来,呆愣地看着车窗外,呆愣地踩到了自己的帽子,那双总是郁郁无神的眼睛竟掀起了惊涛骇浪。
杨晰把帽子捡起来:“你看什么呢?”
“停车。”
声音不太对劲,绷得太紧。
杨晰觉得奇怪,也凑过去看窗外,前面开车的助理说:“已经绿灯了,停不了。”
萧云生转过头来:“快停车。”
网友是怎么形容萧云生的?
精致、脆弱,像一块已经有了裂痕的宝玉,漂亮而昂贵,却不能轻易触碰,会碎。他的歌也是,不要一个人的时候听,会泪流满面。
他是一个眼睛里写满了悲伤故事的人,出道的时候才十六岁,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年纪,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眼里没有那个年纪该有的明朗与天真,全是沧桑与孤寂。
就是这样一个人,刚才那一个转头,杨晰在他眼里看到了欣喜若狂的汹涌。
杨晰对助理说:“过了红绿灯,在路边停一下。”
助理点头,过了马路,靠边停了车。
萧云生推开车门就下去,杨晰把帽子递给他:“你把帽子戴上再——”
他已经冲下去了,口罩帽子全没戴,来来往往都是车,他也不管,像只无头的苍蝇,慌慌张张、匆匆忙忙。
车上的助理看得心惊胆战的:“他这是怎么了?”
杨晰摇头:“我也第一次见他这样。”他下车,追上去。
一路追到了火车站对面的广场,萧云生跑着来的,头上都是汗,方才坐人的木箱上空了,人已经不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