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光合噪声
那好吧,她就装一下神,弄一下鬼吧。她脚下快速移动,带起了一阵风,一眨眼功夫绕到了骆怀雨的身后,趁其不备,拔了他几根头发。
骆怀雨身子一晃,撞在了门上,也不知是吓的,还是气的,浑身在发抖。
东西到手了,周徐纺没兴趣跟姓骆的躲猫猫,估计江织快到了,她脚下生风,边跑边像电视剧里的女鬼一样,留下满室‘阴森’的声音,回荡着:“老头,下次再来找你索魂。”
之后,周徐纺听见了骆怀雨的大喊和怒斥声。
估计要报警了,周徐纺先不管那么多,一跃上了骆家房顶,走‘空路’,去了下人住的平房顶上的阁楼。
她先观察了一下地形,别墅那边吵吵嚷嚷乱成了一锅粥,不过倒没有人过来搜,她这才推开阁楼的门。
里面昏昏暗暗,没开灯。
周徐纺偷偷摸摸地喊,像个贼似的畏畏缩缩:“江织。”悄咪咪,很小声,“江织。”
阁楼是木窗,关上了,月光漏不进来,她看不清楚,关了门摸索着进去:“我来了,江织。”
她从包里摸出她的手电筒,打开,光线笔直正向一射,刚刚好,整簇光都照在了一张脸上。
江织就坐在阁楼积满了灰的小木床上,本来就白的脸被手电筒照得纸白。
气氛有点像恐怖片,周徐纺乍一看,被吓了一跳:“这样用手电筒照着,你好像一只鬼——”
没等她说完,那只鬼冲过来,抱住了她。
咣——
手电筒掉到地上,滚了两圈,滚到了木床下面。
周徐纺愣了一下:“怎么了?”
他抱得很紧,手在发抖。
周徐纺抬起手,抓着他腰间的衣服:“江织,你怎么了?”
他伏在她肩上:“对不起。”声音紧绷,如鲠在喉。
周徐纺不知道他怎么了,她没见过他这样沉重压抑的样子,没有一丁点儿平日里的肆意张扬,低迷、无助,像个脆弱的孩子。
她踮起脚,手绕到他后背,轻轻拍着:“对不起什么?”
他把头埋在她肩窝,脸上的皮肤滚烫,贴着她的脖子,他声音哽咽了:“说好要接你去江家的,”他收拢了手,紧紧地抱她,“可我去晚了。”
哦。
他也知道了。
周徐纺还不清楚他是从何得知:“我刚刚还在想,该怎么跟你说,我就是骆三。”她抬起手,捧着江织的脸,往后退一点,看他的眼睛,“该怎么说,你才不会替我难过。”
木床底下那个手电筒照在地上,铺了一层光,她在微光里看见了他眼底的泪。
江织哭了。
这是周徐纺第一次见他哭,他这样骄傲的人,流血都不流泪的。
184:纺织夫妇年少时的爱恋(二更
那年盛夏,知了吵吵闹闹的。
骆颖和不爱学习,每每拿出书本作业,就打瞌睡,果然,不出十分钟,她就睡趴下了。
等她醒过来,都日落了,收拾书本的时候,发现她原本解不出来的那道题下面有他人的字迹。
她顿时火冒三丈,走到花架前,冲骆三推搡了一把:“谁让你动我作业了?”
花棚里就她们俩,除了这小哑巴,不可能是别人。
咣的一声。
骆三手里的洒水壶掉在了地上,盖子滚落,水溅到了骆颖和的裙子上。
这下,骆颖和彻底暴躁了,拽住她身上那件不合身的旧衣裳,拖到桌子那儿:“你一个弱智,看得懂吗你!”
她比骆颖和小了两岁,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又瘦又矮,骆颖和高了她一大截,轻轻松松就把她按在了桌子上。
“这是你写的?”
骆颖和指着数学题,大发脾气:“谁教你的?”十六岁的少女,张牙舞爪的,一点也不收敛气焰,“快说,是谁教你写字的?”
她被按在桌上,不挣扎,也没有表情,眼神麻木、空洞。
骆颖和看见她这个木讷的表情就窝火,拿了本书,专挑硬的地方往她身上砸,一边砸一边骂:“我跟你说话呢!”
“现在不仅哑了,还聋了是吧!”
“我让你动我的东西!让你不知好歹!”
骆颖和火气还没消,撂下书本,一把把人推在地上。
那时候的骆三还不满十四岁,瘦骨伶仃的,被一下推了好远,肩膀撞在花架上,她手麻了一下,一颗糖就从手里掉出来了。
粉色的糖纸很漂亮,很耀眼。
骆颖和一眼就认出来了,冲冲地走过去,抓住她的手:“你还偷了我的糖!人傻也就算了,手脚还不干净。”
她手攥得很紧。
手里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