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宠 第142章

作者:清风摇雨 标签: 破镜重圆 古代言情

  “三爷,奴婢会自行出城,奴婢再不敢回京都城,请您饶奴婢一命。”

  沈既白低着头看她,“我有说要你性命了?”

  “三爷是没说,但奴婢害怕。”

  “害怕什么?若因为替代内情灭你的口,昨日就不会放你走了。知道了我妻是谁也无妨,如果不想让你知道,你也很难会知道。再者,过不了多久京都城的百姓都会知道的。”

  夏蓉垂着脑袋说道:“奴婢怕的是三爷因奴婢昨天留在了这气恼。”

  “你留这的事,我昨日就知道了。你回住处的方向与我母亲妹妹所在的香粉铺不一路,是不是故意制造的巧遇暂且不论。我就问你,为什么昨日你未回荷华门?你若对我母亲说想通了要回去,她能不安排车马送你过去?你停留在这一晚用意何在?是想跟我母亲多增进一点感情?怪道她提出让你给我做妾。”沈既白声音未起波澜,“你这脑子怎么配给我做下属?净用在小聪明上面了。”

  “奴婢真的再也不敢了。”

  “当时在人市上买下你,你还记得我是怎么跟你说的吗?我的下属就算不做事也要有存在的价值,没能力占个忠心听话也可,不然养之要之何用?我已警告过你,但显然你并没有当回事,这么不听话留你做什么?”

  他抬眼看向沈歆,“把她带走。”

  夏蓉绝望的喊了一声,“三爷饶命……”

  沈歆一把捂住她的口,将其拖走。

  ……

  见到沈可茂回来,高氏忙说:“老爷,公主她……”

  “我早就知道了。”

  “那你怎么不告知我?”

  “时机不是不合适吗?现在知道也不晚。”

  与苏提贞互行了礼后,沈可茂把官帽放下就坐。

  饭后,因孩子饿了,苏提贞被高氏引去内室里喂养。

  有条件请奶娘的都甚少自己喂,更别说她是公主了。

  之前她问过夏蓉可有请奶娘,夏蓉说一直没找到好的,偏她自己不足喂,就以牛奶补着,诗词会那日也是喂的牛奶。

  高氏已经托人帮寻奶娘了,如今见她自己喂,自然要问上一句,“公主自己喂可还需奶娘?”

  “一直都未有要奶娘喂的想法。”

  高氏这才知道夏蓉说的话是托词,“既如此,就不让人寻奶娘了。”

  沈希音从门口进来,轻声说:“母亲,您先出去,我有话要单独跟公主说。”

  高氏起身往外走,顺道把门给关上了。

  “现在才知道公主为什么会帮希音进宫,原来公主早就是希音的三嫂了。”沈希音说着,“希音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公主肯不肯帮忙?”

  “如果事关太子,就不用开这个口了。其它事你可以说,能帮我会帮。”苏提贞见自己说了这话后她没声了,又道:“听我一言,进宫真不如你在外面嫁个世家公子为妻舒服的多,出入自由,也可常常见到母家人,别傻乎乎想不开了。”

  “希音知公主是好意劝说,只是希音愿为爱人被困在内宫,也不愿意嫁不喜欢的人。”

  苏提贞语气冷下来,“你也清楚太子对你没意,若是有意你又何须求我?只管以后选秀跟其她官员嫡女一起便是,走个过程进宫。你只知我是他同胞姐姐,但你知不知安排妃嫔跟安排个小太监不一样?不说太子了,换做是你三哥,你觉得他会喜欢别人给他送女人吗?我为什么要做让太子不痛快又害了你的事?即便是对你有好处的事,我也不会因为你这样消耗我与太子的亲情,是你对我重要还是他对我更重要?”

  见她面露难堪之色,苏提贞声音柔和了一些,“你在东昌宫与他近距离接触那么长时间都没能培养出感情来,怎么?成为了他的妃嫔隔三差五几个月都见不到一面,就能让他对你生出感情来了?当然你可以说他一辈子不爱你也没关系,只是你不难受不痛苦吗?折磨的是谁?这么爱跟自己过不去吗?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了,总之这个事我是帮不上你。”

第115章

  沈希音低下头, “是希音唐突了, 不该开口请求公主帮忙。”

  “帮忙也要看帮的是什么忙, 这种帮以后就不要再跟我讲了。”

  她小声应着,“是, 再不会了。”

  苏提贞喂饱孩子,拢好衣衫先抱着出去了。

  看她脸色不大好,高氏忙去内室问沈希音,“你跟公主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

  “你当我信你这话?到底说什么了?”高氏逼问她,“快说!”

  于是她便实话说了,高氏听完后扶额,“你父亲已为你选好了夫君,是虞尚书的小儿子, 门当户对,性情也温和,还有官职在身, 长得也是有模有样的, 配得上你。你要是嫁就嫁, 不嫁错过了你就待在家跟你二姐一样, 咱们家养你们两张嘴还是养得起的。至于太子殿下,除非他点名要你以后进宫,否则你就死了这条心, 想都别想。”

  沈希音掩面而泣,不再说话。

  高氏唏嘘了几声,“我是造了什么孽, 生了你们四个孩子,一个比一个会气人,尤其是你二姐和你!”

  “怎么是二姐跟我?难道不是二姐跟三哥俩人吗?二姐干的事儿不另说了,三哥偷用印鉴成婚的事儿我和大哥二姐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虽然您跟父亲说三哥的合婚贴是经你们同意的,但这话也就骗骗外人。您和父亲怕影响三哥的仕途,被敌对的官员知晓参他,所以才瞒下来的。今儿再看公主上门母亲的惊呆样儿,一切更不言而喻了。”

  高氏无从反驳,直接默认了偷印鉴之事。

  “小嘴叭叭的,不是你三哥说服你父亲改效忠太子殿下,你这会子定缩在屋子里头贪生怕死呢,以后咱们家可就指望你三哥顶门立户了。他有大功气我也就罢了,你是既没功也不听话,死心眼儿一个。”

  “……”

  沈既白夫妻俩刚走没一会儿,柳章就来了。

  见着沈可茂,昔日的亲家公直接给跪下了,“相爷!”

  沈可茂上前虚扶,“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柳章此番前来是为自己家人求情的。

  虽然柳家人还未被捕,只是出城不得,随时可捉拿。

  昨日柳章奔波了一天,加上今日上午,该求的人都求了,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沈府。

  沈可茂见他不起,自己站直身来,说道:“事关重大,柳元安不止是三殿下的侍卫,还是在背后为他出谋划策的人,自然难逃责罚。不说你柳家是他的父族,就说你们家的立场,在他回柳家之前可是一直都是效忠的三殿下,还能相安无事吗?你求我也没用,我不管做主做不了主,都没法为你们柳家开脱,且没必要。”

  柳章心力交瘁,仰面看着他,“难道只有等死了吗?”

  沈可茂没回答他,最后柳章起来失魂落魄的走了。

  高氏把目光从外头收回,“老爷,柳家会被满门抄斩吗?”

  “你说呢?”沈可茂坐回椅子上,“原先黎屹的案子与三殿下这个案子豪无关系,现在归为一个大谋反案了,像柳家、西平候府方家、谢家、蓝家等哪一个也跑不掉,太子殿下怎么可能容许他们有机会再兴风作浪。”

  “想起我就心有余悸。当初公主把我们既白给掳走,现在看来也不是坏事嘛。我发现公主其实还挺好相处的,为人也和气,今儿来咱家,脸上一直笑眯眯的,还对我示好,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高高在上对婆家人无礼。”

  沈可茂看向她,“我瞧你在她面前就跟老鼠碰见了猫似的,被治的服帖。”

  “老爷还说我呢,你不也是。”高氏笑着说,“既白走之前还悄悄告诉我,说公主是不想我责骂他才一起跟着回来呢。看见没有,我们儿子可不是受气包一个,公主相当爱他呢。”

  沈可茂点头微笑,“有人给他撑腰了,你跟我别说动手了,嘴皮子都说不得了。”

  *

  去静安寺为苏清修康复祈福过后,三月初谋反案的案卷全部送到了苏慎司的案桌上。

  审阅过后,苏慎司下令赐死三皇子苏慎言、婉妃、言嫔。

  五皇子苏慎元被削宗籍终身幽禁于边疆通津,言家流放。

  张录一家满门抄斩、柳家满门抄斩。

  西平候府方家、武斯侯谢家与姜家皆夷三族。

  蓝家被株连三族还不算,蓝恒的诸多门生一并算内,可以说是斩草除根了。

  而曾经教过苏慎司的老师,免了死罪让其一人流放,全家未受到牵连。

  其他被牵扯进来的小官小吏均追究本人不连及家人。

  至于永昌宫内的人,除了仁景及其他内应之外,均处死。

  唯一无罪释放的是黎家。

  黎屹被重新接替蓝顺亭的位置,官复原职督察院左副都御史。

  令旨一下,祥林带人去了死牢。

  先到了言嫔那儿,把毒酒往那一摆,言嫔自然明白。

  她自知没有活命的可能,主动饮下。

  之后祥林让人把苏慎言从多人牢房带出关到一间去,比起言嫔来,他一点也不顺从。

  死活不喝,最后被几个禁卫军死死的按住,祥林亲手喂下的,看着气绝身亡才走。

  最后才是婉妃,宫变后她就被关进了牢房,如今见祥林来,当即瑟缩到了墙角里,嘴里喊着别过来。

  “娘娘还挣扎个什么,三殿下刚才已经上路了,您赶紧喝,黄泉路上还追的上,母子一起也有个伴不是?”

  婉妃听闻如疯了一般喊叫,“胆敢杀害皇子,杀害陛下最爱的儿子,你们这群丧尽天良的混蛋,不得好死!”

  听见她叫骂,祥林也只好强行送她上路。

  一个晚上,死牢里被不断的送进人来,都是需要问斩的罪犯,哀哭声一片。

  谢怜靠着墙而坐,长发蓬乱,胡茬在脸多了几分沧桑。

  以往的阴柔姿美被抹去了大半。

  比起旁人的惊惧交加,他更多的是认命的从容。

  与多日不见的家人们重逢后,有人打他有人骂他有人埋怨他。

  包括那位费尽心思怀上孩子不声不响生下携子上门的妾室。

  他们似乎全然忘记谢家表面支持苏慎司实则支持苏慎言这件事是整个家族的立场,并非只有他个人而已。

  谢怜一言不发,任由他们吵闹着动手着哭泣着。

  他知道自己为何会被牵连进这桩大案。

  这场皇位争夺战中,不是对方死就是这方死,没有第三条出路。

  成王败寇,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谢家不过是站错了队罢了。

  本以为苏慎言称帝是必然的事情,毕竟有个为其铺路的皇帝。

  谁知道胜利的却是苏慎司。

  他是将军不假,但兵权却在苏清修手里,被抓进来的时候苏清修还没有像现在这样大权被丢。

  就算宫变当晚因消息被封不知情,次日以他的能耐逃出京都城不成问题,没有皇帝的兵符以他在军中威信照样可以起兵一战,现在呢?只有乖乖等死的份儿。

  说到底,还是他心存侥幸。

  早在嗅到朝堂不对劲的时候,他为什么没有及时倒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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