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三嫁 第146章

作者:读读 标签: 古代言情

  钱娇娘双手环上他的脖子,主动吻上他的唇。良久,钱娇娘贴着他的唇,幽幽地道:“我可听说皇帝都是三宫六院的,我可告诉你,你当了皇帝,也是不能的。”

  邢慕铮如今听了她这醋意大发的话,只觉心头欢喜,他搂着她狠吻一阵,“怎地,就这么稀罕我?”

  钱娇娘朗声而笑,她回吻他,“那可不是?天底下最稀罕你。”

  ***

  邢慕铮果真没有理会湖阳王的邀约,过了两日让人送了劝降书去。湖阳王着急了,又派了使者来,这回送了一封蜡封盖了私印的密信。邢慕铮拆开看了,面色淡淡。钱娇娘动了一动,邢慕铮便把密信递给她了。

  钱娇娘一看,果然如邢慕铮所说,湖阳王还真想与邢慕铮结盟,并且还愿意把女儿嫁给他为秦晋之好。钱娇娘哼了哼,将信递回给邢慕铮,邢慕铮随手将信给烧了。

  “回去告诉你们家王爷,倘若他真有意结盟,本帅自当拱手相迎,但他提的条件太荒唐,本帅无法答应。”

  使者乃湖阳王座下幕僚,平时颇能言善道,他来时已做了万全准备,这厢有甚刁难,他都想好了如何应对。他也想过邢慕铮为了发妻的颜面,也许会拒绝一二,可使者不曾想到,邢慕铮竟用了荒唐二字。

  “邢将军,我家王爷……”

  “行了,你胆敢带这样一封书信来,我不杀你于帐前,皆因不斩来使。其他不必多言,若湖阳王果真有诚意,这里有一信,你转交给湖阳王,让他三日内给出答复,否则,就莫怪本帅的铁骑踏破湖阳的大门!”

  钱娇娘从袖中拿出一封信来,让邢平淳转交给了湖阳使者。

第三百五十四章

  湖阳使者不能多说一句,就被邢慕铮派人赶出了大帐。

  待人走后,众人见邢慕铮神色不豫,左顾右盼不敢多问。邢平淳悄悄地问钱娇娘:“娘啊,那信上写着什么玩意,叫我爹这么不待见?”

  钱娇娘也悄悄告诉他,“湖阳王想把他闺女嫁给你爹。”

  邢平淳一听,脸上浮出嫌恶表情,他骂一句粗话,“果然荒唐!”

  钱娇娘眼中微闪震惊。她的丑儿,竟出口成脏了!她乖巧懂事的儿子呀……钱娇娘一时心思复杂极了。

  众人都在察言观言,眼见娘俩一个哀怨,一个嫌恶,越发好奇那信里写了什么,能让一家子都这样嫌弃。

  邢慕铮交待完了事儿就要走,他答应了去陪钱娇娘跑马。钱娇娘这一年多来一直坐着马车,早就憋坏了,好不容易白大夫松了口,她就想去附近尽情跑两圈。

  待二人一走,诸将全都围上邢平淳,问他湖阳王的密信,邢平淳呸了一口,“老匹夫满口喷粪,不提也罢!”他爹娘这样好,他还想嫁个女儿过来,让他叫别人娘?作梦去罢!

  黄恭不在拥挤的众人之中,他默默地跟着出了帐,就在夫妻二人想携手同去之时,黄恭上前,“大帅,请留步。学生还有一事。”

  二人回头,钱娇娘看看黄恭,黄恭也看了看她。钱娇娘转而看向邢慕铮,“那我去接烈雷。”

  邢慕铮点点头。

  钱娇娘走后,黄恭上前一步,靠近邢慕铮轻声问道:“大帅,学生可否得知,湖阳王来信议和,所提条件是否为……联姻?”

  邢慕铮知道瞒不过黄恭,也不打算瞒他,“嗯。”

  “这……大帅为何……”黄恭一直是孤家寡人一人,便是在永安城当官时,许多人为他作媒,他也不曾应承。他自是不明白,邢慕铮为何会放弃这大好之事,反而走一条弯路。

  邢慕铮道:“子青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却恐的还有一事不曾参透。”

  黄恭不解,拧了眉头,“大帅可说的是情事?诚然,学生不知情爱之事,然学生知大帅与夫人故剑情深,夫人亦有主母范,患难不弃,荣辱不惊,还有小侯爷这样优秀的长子,抛开其他,便是大帅为小侯爷打算,夫人也必须稳坐正室之位。”黄恭顿一顿,“可湖阳王若有意联姻,于大帅百利而无一害,大帅何不效妨古人,娶来双妻,将来便是登极,也可策立二后。”

  邢慕铮如今听不得双妻平妻,一听就头疼。他抬手打断黄恭,“子青,我知道你一片良苦用心,但此事我心意已决,便是你也不必多说。”

  邢慕铮转身要走,黄恭急忙叫住他,“大帅三思!湖阳州易守难攻,如今湖阳王又有那么多兵马,便是咱们,便是您,要攻下也实为不易。倘若强攻,怕是要折损许多将士性命啊!”

  “那就要劳烦子青,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来。”邢慕铮说完,拍了拍黄恭的肩膀,走了。

  侥是如此,三日后湖阳王并未给出确切的答复,而是送来郡主画像,再请邢慕铮三思。邢慕铮懒得多言,队伍已然休整完毕,一日深夜,邢慕铮宣布渡江。

  待湖阳王第二日醒来,飘扬的邢家战旗已到了城门之下,威风凛凛,赫赫生威。

第三百五十五章

  侥是如此,三日后湖阳王并未给出确切的答复,而是送来郡主画像,再请邢慕铮三思。邢慕铮懒得多言,队伍已然休整完毕,一日深夜,邢慕铮宣布渡江。

  待湖阳王第二日醒来,飘扬的邢家战旗已到了城门之下,威风凛凛,赫赫生威。

  湖阳王躲在城墙后头,大骂邢慕铮是个只会打仗的莽夫。他的门客们也都想不明白,为何邢慕铮平白无故会放弃这样好的交易,究竟是哪里出了岔子。

  “传闻邢将军颇为宠爱他的夫人,并且还为了救回独子,明知永安为虎穴,依然孤胆闯入,想来极为看重这一对母子。”一门客说道。

  湖阳王气得白嫩肥胖的脸庞一抖一抖,“那又如何!再如何宠爱,也是贱民出身,如何能与我的郡主相提并论!况且本王这是将湖阳送给他当嫁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非要打,非要抢!真真是土匪!莽夫!”

  湖阳王大儿子穿着甲冑浑身不自在,他吞吞口水犹豫说道:“父王,咱们真要跟邢慕铮打么?他可是战神!一刀就能把别人砍了两半!”

  二儿子也道:“是呀父王,咱们还是别打了罢?邢慕铮他不也有心与咱们结盟,信上说的不也很有诚意么?”

  湖阳王啐道:“不中用的东西!那点小恩小惠就把你们收买了?亏得你们还是皇家子弟!”

  湖阳王三儿子跟他爹长得像,不过胆子倒比他爹大,“父王,咱们岂能牺牲小妹嫁给那屠夫,儿子认得几个武林高手,不若儿子请他们去把邢慕铮给杀了!”

  湖阳王冷笑,“就靠你结交的那些狐朋狗友?可别给我丢人现眼!我听说皇帝为了杀他,连暗御林都出动了,结果全军覆没,还被全身而退的邢慕铮一把火烧干净。永安那皇帝小儿自己把自己给作弄死了,咱们同是皇家血脉,邢慕铮能那么容易放过咱们?若守得住,咱们虽是功臣,皇帝小儿恐怕还怕咱们篡位,搞不好得一个与邢慕铮一样的下场。况且咱们要守住气势汹汹的邢慕铮,那是难上加难。现在咱们是一脚踩在桥眼里,上下两难。唯一的出路,就是靠你的妹妹了!”

  坐在屏风后的贤宁郡主发出悠悠一声叹息。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湖阳王沉思良久,一咬牙道:“守!拖!湖阳易守难攻,咱们就拖到邢慕铮先低头为止!”

  湖阳王果真将拖字贯彻到底,一月过去,对于邢军的阵前叫嚣全然置之不理,邢慕铮只派人强攻了一回,似也看出湖阳州不好进攻,也停了攻势,在湖阳州外安营扎寨。

  见状湖阳王很是得意自己的法子,认为邢慕铮养如此大军,粮草钱财耗费巨大,定然耗不了多久。门客们却有不同意见,认为邢慕铮此举,恐怕别有深意。湖阳王不以为意,又隔两日,他突然病倒了。三个儿子争先恐后地跑来,说是侍疾,一个个竟都问起他的后事来。轮流来服侍的爱妾们也都一面喂药,一面说这个儿子好,那个儿子好。湖阳王等发现自己身边已然大乱时,已然为时过晚,他一命呜呼。

  门客们都劝王府隐瞒湖阳王死讯,然而湖阳王三个儿子一个个怕大家不知道老湖阳王已死,要选新的湖阳王。他们不顾阻拦,让人立刻办丧事召告天下。湖阳王府才挂出丧幡,一只信鸽自绣坊后院飞出城去。一个时辰后,城内鞭炮乱响,城外战鼓喧天。

  邢慕铮亲自领兵发起强攻,投石机如巨兽置于阵前,一块块巨石沉重划破天际,砸于城墙之上,发出轰隆巨响。城墙被砸出了好几个窟窿,士兵仓皇四窜。

  湖阳王的三个儿子都穿着丧服赶到城门,眼见巨石从天而降,他们吓得忙大声叫喊,“快退,快退!”

  守城的将领跑下来,拦住他们的马车,“不能退啊!少爷们,如今敌军攻城,究竟是打是防,还请示下!”

  “防!”

  “降!”

  “打!”

  三兄弟竟是三样命令,守城将领竟不知该有听谁的。

  三人大眼瞪小眼,老大道:“我是长子,父王之位当由我继承,我是新的湖阳王,我说先防!”

  老二啐老大,“我呸!你不过是个庶子,还想继承湖阳王,没那好事!我是嫡子,当由我继承!我说为了百姓,开门投降!”

  老三大吼一声,将老大老二各推一把,“行了!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被邢慕铮的人收买了!是你们害死了爹,要拿爹的头去向反贼邀功!我要替爹报仇,我要杀了邢慕铮!”

  三兄弟竟然就在车上打了起来,不一会儿全都跌下马车,在地下打成一团。

  守城将领想去拉架,偏生又有小兵过来禀报邢慕铮已开始攻城门了。守城将领大喊三子,三子打得热闹,嘴里还都抽空回答他。

  “防!”“降!”打——”“我打死你这惹事生非的!”

  守城将领已然绝望,跟着三兄弟过来的一门客拉过他,“将军,王爷才走,湖阳群龙无首,如今大敌当前,你既为驻军将领,当惟你示下。你说是打,是防?”

  守城将领看向门客,他沉吟片刻,“将死沙场。纵不能赢,也当一战!”

  “那便一战!”

  号角吹响,守城之将带着诸将打开城门迎战强敌。

  邢慕铮身着银色铠甲,巍然坐于马上,仿佛如战神下凡,没有敌人不因他而心生畏惧。他身后的邢家军整整齐齐地持武器而立,全副武装,肃穆无一丝声响。湖阳守城将领暗地里咽了咽口水,他原一心想接近往上爬接近大燮的战神,不想造化弄人,今日竟成敌我双方。

  守城将领心中极为复杂,他想投靠邢慕铮,又不能背叛自己大燮将军的身份。他终是决定做为一个大燮将军光荣战死。战鼓急响,守城将军举起自己的流星锤,“放箭!”

  城上城下的利箭如牛毛一般漫天飞去,邢慕铮的五方旗手是甄昊,他一举旗,盾甲兵迅速上前,重盾在地,轻盾在上,无懈可击地防御箭雨。甄昊再一举旗,盾牌的夹缝中伸出特制的弩箭,甄昊猛地放下旗子,弩箭手射出驽箭,这经过闾先生与邢平淳改良的弩箭比之弓箭又快又重,湖阳兵甚至还来不及反应,人马已落下一大片,顿时哀嚎遍野。

  士气陡然大跌。守城将领急忙让鼓兵再擂战鼓振奋士气。他高喊着举手再射一波箭雨,依然被敌方的铜墙铁壁挡住了大半。

  邢慕铮看向甄昊,甄昊举起蓝旗挥了两挥,盾甲兵一步一顿,稳步向前,其他士兵跟在其中。于湖阳兵而言,就似一个包裹着巨大铁甲的怪兽朝他们走来。

  湖阳兵不由得后退,守城将领毛骨悚然,猛地回神,大喝一声,“逃者,斩!”

  “击战鼓!”守城将领豁出去了。

  鼓兵再擂重鼓,湖阳士兵瞪眼咬牙,握紧手中的武器,再次准备着等将军一声令下,与那怪兽一决死战。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湖阳城门再次打开,从中走出一个身着丧服的纤弱女子。

第三百五十六章

  如此煞气冲天的战场突然出现一个弱女子,那弱女子还只身一人踏入对阵之中,敌我双方都因这突如其来的异事停了下来。湖阳士兵认出那披麻带孝的女子,“贤宁郡主!”

  湖阳兵骚动,于他们而言,贤宁郡主是他们心目的最贤淑的千金小姐,是仙山上的女神。一些士兵见她只身入险境,想冲上去将她拉回来,突然城墙一阵急促的鸣金之声,众人又被那声所扰。再一望去,弱柳扶风的小姐已然行至敌方阵内,真真飘飘欲仙,仿佛立即就能乘风而去。

  甄昊最是个怜香惜玉的,他一见如此美人冒险走来,连忙举旗让士兵停下。

  邢慕铮微微皱眉,他勾手叫来邢平淳,与他低语,“请你娘来。”

  邢平淳眼珠一转便明白了,他点头,立刻调转马头而去。

  贤宁郡主踩着莲足来到盾兵前,默默下跪,看着邢慕铮五体投地地跪拜。

  邢慕铮并不开口,只冷淡俯视郡主小姐。贤宁郡主也不抬头,一直俯身于地。甄昊怜惜美人,扬声问道:“下跪者何人?为何闯入战场之中,你就不怕被乱箭射死么?”

  贤宁郡主这才缓缓抬头,众人只见她美眸微红,红唇微抖,清素如九秋之菊,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叫人不由得心生怜惜。

  “小女乃湖阳王之女贤宁,拜见邢将军,拜见诸位大人。”贤宁郡主再一拜,“小女子自是害怕被乱箭射死,但更不忍湖阳百姓与将士们因打仗流血死亡,如今我父王已逝,贤宁只为一介弱女子,有心却无能为力。思来想去,贤宁惟有来恳求邢将军,放湖阳百姓与万千将士一条性命,贤宁惟有遵从父王遗愿,将自己献于大人,以湖阳州为嫁妆,只求将军手下将士与我湖阳百姓都安然无恙。”

  贤宁郡主虽文弱,说话声音却不大不小,正好能叫双方之人都能听得清楚。

  湖阳将士动容又愧疚,他们竟沦落得叫一弱女子相救,可他们真不想死!贤宁郡主真是活菩萨,为了他们与百姓牺牲自己!

  邢慕铮身边之人乍听这话也起了波澜,若是能不费一兵一卒拿下湖阳,岂不美哉!

  甄昊看兄长脸色,若是自己,这事儿自二话不说便答应了。可兄长家中,藏着的是一只能迷惑人心的母老虎啊。

  许翼昭驭马来到邢慕铮身边,低声道:“大帅,小心有诈。”

  邢慕铮应了一声,并不言语。

  有小兵跑去告知了阵后的军师黄恭,黄恭拈了拈胡子,黑眸微眯。他这情报倒是漏了这贤宁郡主。原以为她不过是个心善的大家小姐,如今看来倒是有胆识又有野心。她故意在大战一触即发之际出现,以普渡众人之姿再次要求与大帅联姻。大帅若不答应,便是当众羞辱湖阳。那些本来斗志消散大半的湖阳兵怕是为了这菩萨小姐也会殊死博斗。在战场上最难缠的就是愤怒的士兵,大帅岂能不知这个道理?况且这郡主一席话还将邢家兵一同搭进去了,这样的好事大帅不干,却非要打仗,岂不是白白牺牲他们的性命?如此一来,军心便将不稳。

  这贤宁郡主短短两句倒是把大帅给难住了。大帅总也不能于众目睽睽下为难一弱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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