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读读
“可不是么,还吩咐小的定要寻最好的工匠。”丁张笑容满满,与钱娇娘深鞠一躬,“恭祝夫人苦尽甘来,将来定与侯爷和和美美,白头偕老。”
钱娇娘笑笑,看了看书房方向,没有多说什么。
第一百九十二章
年夜饭设在前厅的芝兰堂,厅堂前扎了两棵十丈高挂满灯的灯树,远过看去就像两团燃烧的火树。邢平淳与李定穿了大红衣裳,像两个喜庆童子,提着两个灯笼绕着火树跑。堂前挂满了红绸,檐下点着蝙蝠灯笼,里头烛光宛如白昼,香气阵阵。堂内设九桌宴,男女眷一同入席,邢慕铮祭过列祖列宗,携钱娇娘邢平淳入坐主位,钱娇娘扶了周姥姥就座,邢慕铮邀邢平淳之师曹先生及其妻入席,曹先生礼推,邢慕铮与钱娇娘盛情相邀,惟有与妻就坐。曹先生的孙女儿与赵瑶茜等未出阁的小姐在屏风后另置一桌,钱娇娘让烟萝雨萝与周翠莲都去那里头坐着,雨萝与周翠莲都去了,烟萝不去,立于钱娇娘身后伺候,钱娇娘便推她去与红绢一桌。阿大王勇李清泉等人坐一席,其余管家管事侍卫奴婢等依次皆可入坐,与家主共度除夕。
酉时过,邢慕铮宣布开宴。丝竹声起,与院中点燃的鞭炮声遥相呼应,热闹非凡。厨房源源不断送来珍馐佳肴,鸡鸭肉鱼应有尽有,每上来一道精致菜肴,邢平淳就发出一声惊呼,惹来一堂大笑。李清泉笑道:“丑儿,这饭菜倒还是不错的,可惜不在玉州,要是咱们回了玉州,这年可就过得十全十美了。”
邢平淳道:“清泉叔,你这话不对,我娘说了,只要与家里人在一块儿,到哪都是年,今儿咱们这一大家子人都聚在一处过年,已是最好不过了。”
众人笑和邢平淳的话,邢慕铮看向钱娇娘,钱娇娘凝视邢平淳但笑不语。
有人便有家,有家便有年,有了家人才知道春夏秋冬日夜更替。邢慕铮也懂了。
曹夫人暗暗打量邢平淳,他虽是曹先生的关门弟子,曹夫人却还不曾亲眼见过,只听说此子与其他人不同,丈夫教导也不同往常。今日一见过果然不假,曹先生先前教导弟子,最讲礼字,似邢平淳人前这般咋乎雀跃是绝不能够的。曹先生曾私下与夫人讲过,邢平淳最难得一颗至纯至真之心,若用世俗规矩禁锢了他,便是他的罪过了。然而曹夫人更为吃惊的是邢平淳在其父邢慕铮面前丝毫不见畏色,邢慕铮对其子也宽容非常,实属难得。
丁张很有作为,便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彰州,他也从当地寻来一群清倌唱和跳舞,叫宴席好不热闹。烟萝雨萝也弹唱几首助兴,周姥姥头回见这明琥双株开口幽扬而唱,赞不绝口。席座中更有许多单身男儿竞相叫好,只求烟雨丽株多瞅他们一眼,只是美人无情,雨萝唱完便回了屏风后,烟萝来到钱娇娘身后与碎儿换班伺候。周姥姥不禁丛偷看邢慕铮,她原以为这两位美人是大老爷的妾室,今日才知她们并未被收房。邢大老爷的后院居然只有娇娘一人。周姥姥这就想不明白了,这般的好家世好人家,娇娘为何要逃?
酒过三巡,邢平淳与邢慕铮和钱娇娘磕头,钱娇娘给了他一个绣平安的荷包压岁,里头有邢慕铮给的金如意。邢平淳乐呵呵地将荷包塞进怀里,还拍了一拍。
丁张阿大率众与定西侯夫妻二人磕头,钱娇娘发了赏赐,每个仆从都有一个荷包,里头最少有三只小银鱼!碎儿在宫里时,她身为一等宫女得到的也不过一只银鱼等重的一只银如意,如今侯夫人大笔一挥,她竟就有五个小银鱼,先前还有一套新衣裳!碎儿红绢等婢全都抱着荷包喜气洋洋,再次磕头谢过两位主子。周姥姥曹先生赵瑶茜等人都有年礼,略过不表。
邢慕铮不知钱娇娘赏了多少,他也不问。待手下都来敬过一轮,曹先生称醉与夫人先退,邢慕铮在底下勾了勾钱娇娘的手指,对她使了个眼色。他先行离席,钱娇娘以为他有什么事儿交待,也放下筷子跟了出去。邢慕铮站在后门的檐下,身披褚色暗纹大氅,仰头望着天上银月,负手而立。钱娇娘站定,没有出声。邢慕铮却听见了脚步声,他转头看向钱娇娘,叫她稍等片刻。邢慕铮进了一旁夹间,出来时臂上搭着她的披风,他展开为她披上。钱娇娘不明所以,抬眼看他。邢慕铮道:“咱们该走了。”
“走哪去?”钱娇娘问。
“跟我来便是,咱们在这儿,里头那群人吃不尽兴。”
钱娇娘这才恍然,她点点头,提裙与邢慕铮下了台阶。红绢不见了钱娇娘一路寻来,邢慕铮先回了头,与红绢交待,“你们不必跟,让丑儿再玩半个时辰便去睡觉,无事莫扰。”
钱娇娘也道:“你让人看着些周姥姥,她若乏了就扶她回去歇息,老人家禁不得夜。”
红绢行了礼,目送二人离开兰芝堂。
钱娇娘一路与邢慕铮走在回后院的路上,前院喧嚣远离,后院清静得连脚步声清晰可闻,两排灯笼挂在鹅卵石铺的路上,一长一短的影子并肩而行。一路二人都默默无语,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寒冷的空中飘浮。快回主院时,钱娇娘小小地打了个呵欠,说道:“今儿累了,怕是得劳烦侯爷一人守岁了。”燮朝习俗,大年三十夜里,家家户户总要守岁迎春。
邢慕铮扭头注视她,笑道:“你是家中主母,好歹熬过子时,我早知你有困意,因此命人备了一样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
邢慕铮但笑不语,领着她进了院子,并未往主屋去,而是走向了一侧的听月阁,此屋是前主人赏夜景吟诗作对的绝佳之地,屋前是半圆的拱门,小院中矗立奇石假山,底下一汪活泉,寒梅傲然开放,天上明月似挂枝头。
拱门后小几案上放置着一樽铜制的五熟釜,里头滚滚地冒着热气,院中没有婢子仆从,也不知是谁准备的。五熟釜旁放置着钱娇娘她们包的饺子,还有几碟新鲜菜品,还有几坛泥封的酒。
邢慕铮盘腿坐下,将酒打开,“这是红桑酒,我让人专程从红曲桑家要来的,这酒入口醇香,但做法极为复杂。桑家本是供酒皇商,却怕内廷看中无法上供而藏于众酒之中。你喝这酒很好。”
钱娇娘道:“我不擅饮酒。”
邢慕铮勾唇,钱娇娘觉着他笑里有笑。邢慕铮翻了两个杯子倒满酒,浓醇酒香顿时扑鼻而且来。钱娇娘吸入鼻中,酒虫在肚子乱跳。邢慕铮拍拍身边的位置,“你只当过年,陪我喝一杯。”
许是过年,许是月色迷人,钱娇娘清咳一声,缓缓地在他身边坐下。邢慕铮举杯,黑眸深深凝视她,似有千言万语,却只化成一句,“娇娘,过年好。”
钱娇娘双手捧杯与其杯相碰,发出清脆之声,“侯爷,你也过年好。”
二人仰头一饮而尽。
邢慕铮与钱娇娘二人就这般在听月阁悠闲吃着五熟釜中的美味菜肴,一杯接一杯地饮着美酒。美酒令人醉,钱娇娘望着院中美景,缓缓说了许多话,还说起她曾与婆婆过年时围坐一桌对饮的往事。邢慕铮并不插话,只是静静地听着钱娇娘回忆,偶尔附和一两句。他直至今日,才知自己娘亲也爱饮酒。
二人慢悠悠地说着话,喝着酒,竟就吃喝将近子时。邢慕铮先前煮了些饺子进去,这会儿夹一个出来想看看熟了没熟,岂料一口下去,满口甜腻。他原是吃到了红糖馅的饺子。钱娇娘撑着下巴,摇晃着酒杯似笑非笑与他道:“恭喜侯爷,来年日子定然甜甜蜜蜜。”
邢慕铮扯了扯唇,给她夹了一个,“熟了。”钱娇娘谢了他的好意,夹起来咬了一口,听得清脆一声。她顿了顿,若无其事将剩下半个吃进嘴里,邢慕铮却听得真切,问她,“吃到花生馅儿的了?”
钱娇娘含糊应了一声,邢慕铮沉沉笑了两声,“那恭喜你,来年定然多子多福。”
钱娇娘抬眼想瞪他,却是一片阴影,她的红唇被含住,被人温柔辗转吮吸,甜蜜的滋味自舌尖传来。邢慕铮稍稍离开她,轻抚她微红的脸颊,凝视她微醺的双眼,沙哑道:“来年,咱们一同甜甜蜜蜜,多子多福,可好?”
钱娇娘微怔,还未开口,被他蓦地一把抱住,脸庞埋进他的颈窝中。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邢慕铮微红了脸颊。二人拥抱久久,院中响起清清落落的细碎声音,又下雪了。银白的雪花带着清冷的寒意飘下来,美得让人恍惚。
邢慕铮低低在她耳边道:“天冷了,咱们回屋子罢。”说罢,他将她打横抱起,灼热的吻落在她的脸上,一路走进内室。钱娇娘醉眼朦胧,素手挽上他的脖子。
邢慕铮踢开内室菱花门,将钱娇娘轻柔放入床中。他俯身凝视她久久,眼中如有璀璨星子。钱娇娘愣愣与他对视,自己仿佛被他的眸子吸了进去。终是邢慕铮喉头滚动,低头深深吻住钱娇娘的红唇。
红帐放下,里头二人的身影缓缓相叠。
第一百九十三章
大年初一,万象更新。彰州银妆素裹,大地一片雪白景象,美不胜收。自子时起,彰州便鞭炮烟花不断,今儿清晨又是一波鞭炮齐鸣,太平盛世之景。邢平淳起了个大早,他戴上束发银冠,换上钱娇娘为他准备的大红皮夹袄与石青褂子,脚穿一双厚底大红鞋,兴冲冲地去寻父母。他得去向爹娘磕头,丁管家说还要大家一起喝屠苏酒。
今儿曹先生的课不必上,武功也不必练,邢平淳很是欢喜,他要与娘堆个大大的雪人,给它戴上高帽子,拿两颗棋子儿当它的眼睛,拿胡萝卜当它的鼻子,再拿个……梳子当它的嘴巴好了。
邢平淳一路想一想笑,蹦蹦跳跳地去主院找邢慕铮和钱娇娘。没想到竟扑了个空。内室连一个人也没有。邢平淳问管家,“丁管家,新年好!爹娘他们已经起床了么?怎么大早上的没看见人?”
丁张笑道:“少爷新年好!老爷和夫人昨儿不在这屋子里睡,他们在旁边的听月阁……”
“听月阁?我知道了!”邢平淳早在头一日来就摸清了这宅子的门道,他一听拔腿就跑。丁张在后边大叫少爷少爷,邢平淳却早已飞毛腿似的跑远了。
不出片刻,邢平淳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听月阁,他先是看见门内的残羹冷炙,才知爹娘昨夜原来到这儿来二人快活了,竟然不叫他来,他一会儿可得好好说说他们。邢平淳这般想着,跑到里头去,见门还关着,抬手就哐哐哐地敲门,“娘,爹,起床啦,日头晒屁股啦!”
喊罢邢平淳竖着耳朵听回应,里头却久久安静无声。
半晌,邢平淳又叫唤一声,“爹,娘?”
“我……唔!”
邢平淳好似听见了钱娇娘的声音,却又突然断了声响,他不由得问道:“娘,我能进来么?”
“出去。”邢慕铮藏着些许不悦的粗哑低吼传出来。
邢平淳虽然很想叫爹娘起床,但被这么一吼,只能乖乖地退下。
内室里,男子与女子的衣裳掉落一地,一个绣莲肚兜落在床帐紧闭的缝隙外。雕花大床轻轻地摇晃,钱娇娘不满的声音自里飘出来,“你凶丑儿做什么……”
接着是邢慕铮低闷之声,“我哪凶他了?”
“唔!”床重重摇了一下,钱娇娘发出一声闷哼,“我要起床……”
“等会儿。”邢慕铮似诱哄,“再一会儿。”
钱娇娘断断续续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委屈,又好似在哭,“这话你说一夜了。你骗我的。”
“真一会儿,这回不骗你。”
一柱香后。两柱香后。
大床越发摇晃,钱娇娘的声音越发支离破碎,“邢慕铮,你、骗我……我要、下、下床。”
床内窸窸窣窣折腾,一只雪白的手腕挣扎着伸出床帐,却马上被男人强壮的胳膊捞了回去。床里传出邢慕铮低哑的声音:“你这会儿走,不是要我的命么?”
“你是要我的命了!”
床里钱娇娘被邢慕铮压着干那事,她瞪着咫尺间略带汗湿的俊脸,恨得想咬他一口。自昨夜被他抱上床,竟就被他生生折腾了一夜!这期间她顶多眯了那么一小会,就被他又亲又摸闹起来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又是一柱香,红帐才被捞开,钱娇娘软绵绵地趴在床上,脸庞酡红眼神迷离,额前的碎发贴在脸上,微肿的红唇还不停喘息。
此刻她满脑子只有的一个念头。男人家的嘴,骗人的鬼。她再也不想听见那句再一会了!
邢慕铮下了床,披了外裳,出了大床去看那窗边炉上架着的小铜壶。里头的水已经凉了,邢慕铮倒一杯尝了口,微微皱眉。他扬声唤道:“来人。”
钱娇娘急了,素手软趴趴地拍床头,哑着嗓子道:“你叫人做什么!”这屋子里乱成这般模样,他是想让人都知道他们做了什么好事么?看满地乱扔的衣裳,钱娇娘自己先红了一张大花脸。她与他都生了一个娃儿了,照理这事儿早十年他们都已干过了,只是先前邢慕铮可不像昨夜那般疯癫,一整夜顶多一两回便罢了,昨儿夜里她都数不清几回了,并且又那般粗野,将她弄得半死不活……
“水凉,我叫人拿热水来。”邢慕铮拿了杯子拨开床帷走过来。
“不必了,我喝凉水!”钱娇娘撑起身子,胳膊肘才立起来就虚软下去了,脸朝下直直倒在枕头上。钱娇娘僵直埋在枕头里,连耳根子都红透了。不敢相信自己竟这般无力。
邢慕铮唇角高扬,他连同被子一起搂起钱娇娘,并将水递到她的唇边,钱娇娘垂眸直盯着水杯,伸头咕噜咕噜喝了,凉水下肚,钱娇娘才觉燥热平息了些。邢慕铮幽黑的眸子盯着她修长的脖颈,那上头红痕斑斑,全是他昨夜留下的印记。邢慕铮原就勉强控制下来的凶兽在体内叫嚣。他喉头滚动,不禁又贴唇上去。
钱娇娘一个激灵。才褪下去的躁热又迅速升了起来。她真怕了,这折腾一宿了,她都软成泥了,他难不成还想来不成?他这哪来的精力!
邢慕铮在女色上可谓清心寡欲,否则也不能多年征战在外也没有侍妾女婢,他先前与钱娇娘行夫妻之礼,也非如此毛头小子般的冲动。邢慕铮自己也不敢相信如今竟与她缠绵一整夜还不餍足,情字当头,良辰苦短。若非今日是大年初一,他还真不会放她下床。不过反正是迟了,不如再迟一会……
“爷,您唤奴婢们有何吩咐?”红绢在屏风外问道。红绢与碎儿等人自邢平淳闯过来后,思量着两个主子要醒了,便一直守在外头。原以为过不久就要叫人,谁知左等右等,竟也没有动静。
邢慕铮停在钱娇娘的肩头,好一会儿才沉声道:“去打热水来,夫人与我要浴身。”
红绢与碎儿山楂互视一眼,各自窃笑,答应着退离开。其中碎儿最为高兴,她原就是在宫里服侍后妃,最愿意看到的就是皇帝临幸自家主子,那是天大的喜事,不仅主子能宠幸后宫,还能有机会孕育龙种,母凭子贵。她自伺候定西侯夫人以来,一直迷惑得不得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侯爷对夫人很是宠爱,说句不好听的甚至有些惧内,可他们不睡一个屋子倒也罢了,竟从未见他们同睡一床过。更稀奇的是,这么位高的侯爷,后院竟没有一个真正收房的侧室姨娘,也没见侯爷要了别人送的名伎家伎的身子,就连烟萝雨萝那样的绝色名伶,侯爷偏偏没正眼看过。
这样的夫君别说权贵,便是在平民百姓家,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夫人偏生还对侯爷要冷不热,竟还抛夫弃子地逃跑了。碎儿是想了一宿也没想通,不知钱娇娘为何逃跑。夫人逃走后,侯爷的脸整天冷冰冰的,碎儿连靠近都不敢,好似侯爷身边的气息都跟刀子似的扎人。大伙都能看得出侯爷气极了,婢子们也都为被寻回来的夫人捏了一把冷汗,心道这会侯爷恐怕会对夫人发一通大脾气。谁知她们这些外人担心得睡不着觉,主子屋里却安静如斯,待第二日出来,竟都跟没事人一般。侯爷到头来,还将藏了夫人的周姥姥给接来养老,这说出去谁能信?谁不啧啧称奇?
如今两位主子总算同床共枕,她们这些做丫头的也开心。小厮们抬来浴桶,红绢等人抬进内室,将热水一桶桶地倒进去。屋子里弥漫着令人羞涩的气息,月洞床外的大床帷还放着,两位主子还在里头。忽而听见邢慕铮一声大笑,他大步而出,婢子们连忙跪下,“恭祝侯爷、夫人新年吉祥,万事顺意!”
邢慕铮笑容未去,“好!扶夫人起床沐浴,问她要赏罢!”
邢慕铮跨步而出,带走一片春风得意。红绢与碎儿连忙去扶钱娇娘起床。钱娇娘从没这么丢人过,她竟自己站也站不稳了。未经人事的丫头们则是看她的密密吻痕,也都躁红了脸。哪个大富大贵的爷不喜欢三妻四妾多子多福,听说妾少的都是自己那儿不成的,原还以为侯爷身子有恙,可如今看来她们都想岔了。侯爷不是不成,而是太成了!
钱娇娘被扶着进了浴桶,摆摆手害臊道:“你们走罢,我自己洗。”
碎儿笑道:“夫人,您就让奴婢们伺候罢,奴婢们闲着也是闲着。”
山楂也嘻嘻道:“就是就是,夫人,奴婢高兴得很!”
钱娇娘胳膊扶在浴桶边上,下巴懒懒地支在上边,轻笑说道:“你高兴什么。”
山楂咧着嘴为钱娇娘的水里撒花瓣,“奴婢为夫人高兴!”
钱娇娘扯了扯唇瓣,抚了长发垂眸低低笑了两声。
烟萝捧着为钱娇娘薰好的衣裳小步进来,抬眼正瞧见钱娇娘斜靠浴桶媚眼如丝。她心头一跳,竟一瞬间觉得钱娇娘美得惊人。她原以为钱娇娘少些风情,不想这乍泄的春光,竟是这般诱人。
待钱娇娘与邢慕铮都收拾好了,已是半个时辰以后了。邢平淳给他们磕了头,钱娇娘又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新年红包塞给他,邢平淳笑嘻嘻地接了,黏在钱娇娘身边问她道:“娘,今儿大年初一,你怎么大早上的浴身,这是什么讲法?”
娃儿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小小的困扰,盯着钱娇娘要一个说法。
钱娇娘才忘了昨夜的旖旎之事,又被邢平淳提起。面对娃儿纯洁天真的眼神,她的颊上又飘上两朵粉云,她支吾道:“这、这是是你爹的规矩,问你爹。”
第一百九十五章
邢慕铮正在喝茶,听见钱娇娘把事儿给推给了他,差点呛声将茶给喷出来。无奈那呆瓜儿子还傻傻地瞅着他,以为真有什么讲究似的。他端着脸道:“没什么讲法,我跟你娘睡觉发了汗。”
邢平淳眨眨眼,“这么大冷的天儿,睡觉还发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