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屋里的星星
阿妤看向眼前的贤修容,纳闷地拧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贤修容摇头, 她也不知晓, 不过皇后娘娘歇了几日后,就和往常一般处理宫务,在皇后休养时, 后宫之事大都交由贤修容处理。
若说皇后是怕有人分她权, 才不顾身子这么快就处理宫务,贤修容却依旧领着协助后宫的权利。
依着贤修容看来,仿若是皇后娘娘习惯了处理那些事, 一时闲下来反而不习惯。
不管如何, 她对皇后要处理朝务,素来秉持沉默的态度,不多问一句。
后宫经过这个事,竟安静了不少,少了请安, 众人又知晓如今后宫是多事之秋,倒叫贤修容耳边都觉得清净了些。
但贤修容没清闲多久,她看着眼前挺着大肚子的阿妤,忍不住地担忧拧眉:
“太医究竟如何说的?”
贤修容也没见过多少有孕的人,基本上都是后宫妃嫔,何时见过肚子这般大的?
阿妤面色一羞赧,她瞥了四周,压低声音说:
“太医说,许是双胞……”
贤修容脸色稍变,双胞?
在皇室,双生子可算不得什么吉祥事。
但贤修容觑了阿妤脸色,没在这时说这般扫兴的话,若有人对她说,她的孩子许是个忌讳,恐心中会恼死。
她点头,似松了口般,轻柔道:“这般就好。”
阿妤也笑着,但袖子下,她手指却不由自主地捏紧,她何尝不知皇室对双生子忌讳,可如今还不得结果,她最恐听见甚丧气话。
她稍有失神,就听见对面的贤修容轻声问她:“太医可说,产期大致是何时?”
说起这个,阿妤也有些羞涩,她道:“太医说,瞧着情形,应是就在这个月了。”
她之所以羞涩,是因为其实她怀胎还不足十月,算着时间,不过八个多月,尚未足九月,但她怀着是双胎,恐是要较正常情况要早些。
如今娴韵宫早就安排好了产房,就在当初生佑儿的偏殿。
说着话,忽地珠帘被撞开,一个小身子跌跌撞撞地外面跑进来,直直地朝阿妤跑去,贤修容看得顿了下呼吸,刚欲拦下他,就见那小身子忽然停下,紧贴着阿妤站着。
佑儿忽然闯进来,打得两人措手不及。
阿妤服身困难,只好歪歪头,好奇地问他:“佑儿怎么进来了?”
佑儿刚学会走路没多久,如今正是兴头上,每日都想多走走,今日贤修容带着安儿过来看她,她们在内殿谈话,就让嬷嬷带着两人在庭院里玩。
佑儿瘪着唇,往后又靠了下,黑溜溜的眸子直直地看向阿妤,叫阿妤心尖都似软了下,才软软糯糯地吐出一个字:“想。”
只一个字,似还冒着奶香,叫旁人听得不清不楚。
阿妤却是笑弯了眸,抚了抚他脸颊:“想母妃了?”
稍顿,她扭头朝外看去,轻柔着问身边的小墩子:“安儿姐姐呢?”
似听到熟悉的字眼,他越发瘪了瘪唇,白净的小脸蛋上透着分委屈,说:“姐、姐……吵……”
佑儿不论学走路,还是学说话,都比常人要快些,他如今说的话不多,却咬字清晰,正是因为如此,他话落后,才越发叫人哭笑不得。
阿妤和贤修容对视一眼,忍住笑声问他:“姐姐怎么吵到佑儿了?”
佑儿抬起小胖手,指了指自己的头发,想说什么,最后只憋出声轻哼。
阿妤摸了摸他的额头,大致懂了他的意思,却还是将视线放在了跟进来的嬷嬷身上:“怎么回事?”
“大皇子和长公主在庭院里玩,长公主和小皇子玩闹间,忽然伸手拉了下皇子的头发,小皇子就跑进来。”
小公主的手刚碰到小皇子的头,小皇子似乎愣了下,随后憋红了脸,就像个小炮仗般闯进了内殿。
听了前因后果,贤修容掩唇轻笑,她说:
“许是佑儿不喜旁人碰他的头吧。”
阿妤看向自己随意放在佑儿头顶的手,她眉稍轻动,哭笑不得,不许旁人碰,倒是对她这个母妃不排斥。
封煜来的时候,贤修容刚准备离开,正好打了个对面,安儿被嬷嬷抱在怀里,扫到他后,眼睛一亮,高兴叫着:“父皇!”
她早早学了话,封煜对她并不严厉,往日见得少,可身边嬷嬷却总在她身边提,安儿在看见封煜时,立即下地,要朝封煜跑过来。
封煜没想到贤修容将安儿也带了过来,听到声音后,顿了下,才反应过来,笑着将扑过来的小身子接住。
另一边,佑儿贴着阿妤坐着,见到这副情景,却是一张小脸都皱在了一起,委屈巴巴地说:
“我、父皇。”
这句话,只有阿妤一人听见了,她愣了下,才想起来,这是第一次,佑儿和安儿在一起时,碰到皇上。
也就是说,这是第一次安儿在佑儿面前喊皇上、父皇。
阿妤这时看佑儿脸上委屈不解的模样,只觉得稍有些头疼,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好低声如实道:
“那也是姐姐的父皇。”
佑儿白净的脸上闪过迷茫,他搞不懂这稍有些复杂的情况,只固执地指着她,又指向贤修容:
“母母、不一样。”
佑儿不知怎得,说话间虽慢些,但也都算清晰,但唯独喊母妃时,总是会喊成母母。
阿妤最初还想纠正他,听习惯了,倒也觉得没什么。
不过如今她头疼地是如何与他解释,为何母妃不一样,他和安儿却有同一个父皇。
贤修容没耽搁多少时间,在封煜和安儿说两句话后,就带着安儿离开。
封煜走过来,他没甚抱孙不抱子的习惯,更何况,佑儿还不会说话时,他也常抱着佑儿,如今弯身抱起佑儿放在软榻上,动作十分自然。
他随后坐在阿妤身边,见她一脸苦恼的模样,轻挑眉,倒是颇为好奇地问:
“怎么了?”
阿妤瞪了他一眼,都怪他,不然她怎会这般为难。
她撅着唇说:“你儿子问你,为何他和安儿母妃不一样,父皇却是一样的,妾身可回答不上来,您自己同他说吧。”
阿妤说完,当真不理会这事,将这事彻底交给皇上。
封煜却一时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回答,可佑儿却还盯着他,委屈地说:
“姐姐、抢……父皇……”
他又急又委屈,还带着些不高兴,封煜何时见过他这副模样,眉头顿时紧紧拧在一起,稍有些无措地说:
“不是的。”
可封煜接下来却是哑声。
他对长女必然是心疼的,但若说心疼,他偏宠钰妃,对其所出的皇子自然就更看重一分。
佑儿这个年龄,自然听不懂多少解释,他泪珠子掉下来,被急地脸色通红:
“父皇、佑儿的!”
封煜见他这样,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却当真不知该如何解释。
难不成与他说,因为你母妃和姐姐的母妃,都是他的妃嫔?
且不说佑儿是否能听懂,就算他能听懂,封煜也不知该如何对他说这话。
他年幼时,也这般好奇过他和皇兄为何有一个父皇吗?
他觑了眼一旁事不关己的阿妤,轻捏了眉心,刚欲说话,就瞥见身侧人竖起的耳尖。
倏地,封煜就敛了声。
那一番解释的话终究没说出口,只避重择轻道:
“父皇永远都是佑儿的,佑儿不哭。”
作者有话要说:狗皇:我……问作者,她叫的!
我:滚!!!
第148章
皇后身子好得很快, 阿妤不知太医究竟是如何说的,但皇后很快就恢复了每日的请安。
阿妤现如今并无太多心思关注外界的事,这些都不过是周琪平日里闲来时说给她的。
近段时间, 娴韵宫上下都如临大敌般, 时刻紧绷着神经。
太医说,钰妃娘娘的待产期就是这几日了。
前天夜里, 封煜在阿妤睡后离开, 却不想她半夜忽然疼醒过来, 原以为是要生了, 却发现并不是。
但经此一事后, 封煜这些日子就总歇在娴韵宫中,唯恐她半夜里会出现力所不及的情况。
这日,和往常无异, 阿妤用完膳后, 稍洗漱了下,就和封煜一同上床歇息。
殿内燃着灯,床幔被放下, 阿妤艰难地拱进他怀里, 睁着眸子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封煜敛眸:“怎么了?”
阿妤默默撅唇,轻浅地抱怨:“有时候,妾身都不愿皇上来看妾身……”
封煜微愣, 他倒是第一次听说有人不愿他来看望, 很快怀里人就伸手捂着脸,含糊地说:
“妾身有孕时,不能上妆,素面朝天,每日都穿着肥大的衣裳, 怀着孕,比旁的姐妹浮肿,既肥又丑……”
她声音越来越低,叫封煜眉尖越拧越紧。
“妾身有时都害怕,您见了妾身这副模样后,都不愿再宠着妾身了,妾身先如今再当不得当初皇上口中甚美了。”
曾经刚怀着佑儿时,她刚稍胖起来,就拉住皇上问过,她是不是变丑了。
当时的皇上为了哄她,直说,她最好看。
封煜也因她的话想起这遭,眸色倏地柔和了些,他抬手拿下她遮住脸的手。
她较有孕前,的确算得上丰腴了些,孕期过后,她被养得好,又舍不得亏待一分腹中胎儿,宋嬷嬷端来的任何药膳她都是喝完的。
封煜握住她的手,敛眸稍顿,他其实有些记不得他初见她时,是何情景了。
但记忆中格外清晰的是,昏暗灯光下,她被他捏了下颚抬起头,却一脸惊慌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