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奸臣杠上假太监 第64章

作者:蓝家三少 标签: 古代言情

  赵无忧那性子,的确是不好惹的。别看她是病秧子,可老虎不发威你当成是病猫,那便是大错特错。

  一声轻叹,赵无忧环顾这简易的单独牢房,刘弘毅想得还真够周到。把她单独关在一间,能避免多少耳目与口舌。这特殊的牢房里,虽然简易,可该有的硬件设施还真是一样都不少。

  有床有被,有桌子有杯盏,还有有笔墨纸砚。

  除了这惹人生厌的精制牢笼,其他的还算马马虎虎,倒似一个小客栈。地方也算宽敞,舒展筋骨也是绰绰有余的。没想到这金陵城的大牢里,还有这样安静的地方。

  放眼望去,约莫是个底下山洞,石壁上攀附着墨绿的青苔,前两日下过雨,是故这石壁缝隙里偶有细水渗出,于干燥的北方而言,让空气变得湿润不少。

  冷是冷了点,但裹着被褥倒也舒坦。

  另外,被褥也是新的,可见刘弘毅当真费了不少心思。

  轻咳两声,赵无忧坐在床榻上,用被褥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自己。刘弘毅想得倒也周到,唯独少了一样东西,此处阴寒,赵无忧这身子是最经不得寒凉的。这儿没有火盆,没有炉子,生生要将赵无忧冻个半死。

  “你是为何被抓进来?”有个声音突然传来,似乎是从隔壁的牢房里传出来的。

  赵无忧一愣,来的时候没注意,最里边还有一个牢房,只是她探了探脑袋,没能瞧见说话的那人。深吸一口气,赵无忧道,“都已经进来了,还问缘由,不是浪费唇舌吗?”

  那人似苦笑了一声,约莫赞同了赵无忧的说法。

  “同时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赵无忧难免感慨,在这个地方还能有人跟自己说说话,倒也不错。能打发寂寞,也聊胜于无。

  只不过,那边似乎不想再说话。

  气氛一下子又冷了下来,恢复了方才的安静。

  赵无忧本来就不是喜欢热闹的人,是故对方不说话,她也不会凑上去。静下心来,盯着昏暗中明灭不定的烛火,她开始回过头去想那些疏漏的细节。

  到底疏漏在何处呢?

  细思之下,原是早有痕迹可寻。

  呵终究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只不过她这个智者不是好惹的。她长这么大还没进过牢房,如今出了京城,反倒有了一次牢狱之灾,不得不说是一种别样的体验。

  瞧着冷冰冰的牢狱,赵无忧笑得寒凉。她这人没别的毛病,唯有一样,就是心眼小。说穆百里是睚眦必报,其实她自己也是有仇必报。

  刘弘毅!

  不管他出于什么原由,让她进了这牢狱,她必定不会与他善罢甘休。

  身上还藏着皇帝给的令牌,这东西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可能拿出来的。毕竟这是金陵城,有些东西太露于世人跟前,容易被人惦记上。若是丢了令牌,来日皇帝追究起来,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所以皇帝令牌,只能用来最后关头的救命。

  何况她也不相信,穆百里会丢下她不管。

  毕竟穆百里知道一些她所不知道的事情,否则昨天夜里,他不会来她的房间要与她作伴。实际上,是想当她的时间证人吧!可惜她不领情,把他赶走了。

  想起穆百里,她不由自主的抚上自己唇瓣上的伤。伤痕犹在,疼痛如初,只不过事情却已有大变。是有人要对付她,还是有人要对付钟昊天?

  就凭大公子和二公子,还不至于闹得如此天翻地覆。

  若不是猜想这事件背后还有幕后黑手,赵无忧不会轻易走进牢笼,拿自己当诱饵这种事,她又不是第一次了。那个躲在黑暗中的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蓦地,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熟悉的轻呼,“公子?”

  “云筝?”赵无忧大喜。

  云筝已经跑到了牢狱外头,一双眼睛泪汪汪的盯着牢房里的赵无忧,“公子?公子你怎样?他们是否对你用刑?公子你别担心,若是他们干乱来,奴婢一定修书一封请相爷做主。”

  “你就算给刘弘毅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对我下手。”赵无忧缓步走到云筝跟前。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开门!”云筝冲着狱卒厉喝。

  狱卒慌忙开了门,“城主吩咐,二位不要说太久。”

  “滚!”云筝气不打一处来,狱卒急忙退下。

  云筝进得牢房,扑通一声便给赵无忧跪下磕头,“是奴婢无能,让公子受苦。”

  “这儿环境幽静,倒也没什么苦头。”赵无忧道,“起来吧,一直跪着,如何说话?”

  云筝起身,眼底噙着泪,“奴婢等把公子弄丢了,当时可吓坏了,好在督主留下了纸条,否则”

  “旧事莫提,说眼前吧!”赵无忧深吸一口气。

  “公”云筝刚要开口,却见赵无忧做了个“嘘”声的动作,而后指了指隔壁的牢房。云筝跟着赵无忧多年,自然清楚赵无忧的意思,当下点头回应。

  赵无忧提笔写字,嘴上却是言不由衷的胡言乱语。

第113章 看不见的黑手

  “公子如今落在此处,也不是长久之计,若是公子有所差池,奴婢没法跟相爷交代。”云筝盯着赵无忧笔下的字,微微点头。

  赵无忧道,“此事也没什么了不得,约莫是抓错人了,我就不信堂堂金陵府衙,会草菅人命枉杀无辜。”摊开云筝的掌心,赵无忧写了几个字。

  云筝颔首,攥紧了手心。

  “公子放心,奴婢会一直在外头等着,绝不叫公子有事。”云筝开口,盯着赵无忧在白纸上疾驰的墨笔,上头写的一字一句,她都牢牢记在心里。

  “出去的时候,让刘城主给我送个火盆进来,牢里太冷,我受不住。”赵无忧放下手中的墨笔,随手便将这一张张白纸黑字用烛火点燃。

  云筝取出身上的帕子,燃烧过后的灰烬落于桌案,被云筝包在帕子里藏在身上。

  凡事得不留痕迹,才算周全。

  “那你,可要记住了!”赵无忧意味深长。

  云筝行礼,“请公子放心。”

  “出去吧!”赵无忧轻叹一声,又回到床榻上,用棉被将自己层层包裹。她原就怕冷,如今更是冷得瑟瑟发抖。

  云筝站在牢门外头,担虑的望着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赵无忧。

  “走吧!”赵无忧轻咳两声,“再不走,再不拿炉子过来,我怕是要冻死在这里了。”

  云筝红了眼眶,转身离去。

  赵无忧如释重负,云筝的归来倒是有些出乎她的预料,回来的正当好处。云筝到了,那么奚墨和浮生应该也到了。

  思及此处,赵无忧扭头望着上方的天窗,意味深长的笑着。

  听得汇报,刘弘毅凝眸,“只说了这些?就只是要个火炉取暖?”

  “是!”底下人行礼。

  刘弘毅点头,“下去吧!”俄而望着默不作声的穆百里,“敢问督主,赵大人这是何意?”

  穆百里一声轻叹,“自求多福吧!”

  闻言,刘弘毅面上紧了紧,“那我去准备火炉!”

  说完,疾步离开。

  陆国安上前行礼,“督主?”

  穆百里揉着眉心,“盯着那个叫云筝的婢女,赵无忧开始疑心刘弘毅了。”

  “督主的意思是”陆国安颔首,“卑职明白!”

  云筝跟着赵无忧多年,是故有人跟着她,她自然也是清楚的。

  走出牢狱,云筝直接去找了刘弘毅,彼时刘弘毅正准备回城主府。

  “奴婢云筝,乃是赵大人的贴身侍婢。奴婢给城主请安!”云筝冲着刘弘毅行礼,毕恭毕敬未见半分失礼之处。虽出身丞相府,可奴婢就是奴婢,她时刻谨记赵无忧的耳提面命,不管什么时候都必须谦逊。

  “云姑娘。”刘弘毅道,“赵大人可有说些什么?”

  “回城主的话,公子身子不好,这地牢阴暗潮冷,她有些受不住。虽然公子有疑,城主依法办事也无可挑剔,然则能否请城主通融一番,给公子备一个暖炉,哪怕是个火盆也好。”云筝垂眸行礼,“还望城主能行个方便。”

  刘弘毅忙道,“这倒也是,是我思虑不周委屈了赵大人。火炉业已备下,待会就回送进去。云姑娘放心便是!”转而又问,“赵大人可还有什么交代吗?”

  “公子无话。”云筝轻叹,“只等城主能查明真相,还公子一个清白。”

  “这是自然。”刘弘毅轻叹一声,“云姑娘如今落脚何处?”

  云筝道,“福来客栈。”

  “好!”刘弘毅点头,“若是有什么事,我会让人第一时间通知云姑娘。”

  “有劳城主,公子之事请城主多费心。”云筝行礼,转身离开。

  刘弘毅是看着云筝等人离开的,一辆马车,渐行渐远。

  奚墨驱车,浮生与云筝端着车内。

  “如何?见到公子了吗?”奚墨忙问,“公子可有什么吩咐?”

  “公子的气色不好,身子更差了一些。”云筝话语低沉,面色凝重,“那里头阴森森的,我进去都瘆的慌,何况是公子。公子从小到大,哪受过这样的屈辱,实在可恨。”

  奚墨一拳落在车板上,“这金陵城的城主,怎这般糊涂,公子怎么可能杀人呢?”

  “并非城主认为公子杀了人,而是他想暂时留住公子在金陵。”云筝眯起眸子,“哼,敢跟公子玩花样,简直不知死活。”

  奚墨骇然,“此话何意。”

  云筝却是沉默不语。

  浮生轻笑两声,“你家公子必定是要那老庄主手中某样东西,然后被人拿捏住了。如今便是身陷囹圄,也不想过多的挣扎,免得打草惊蛇。否则以赵公子的本事,还有谁敢拿他下狱?”

  “哼!”云筝轻嗤,“那些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还以为能瞒得住公子,殊不知都是一帮蠢货。方才我说公子需要暖炉,那城主是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已经备下。先前还说思虑不周,此后又说已经备下。前言不搭后语,显然是窃听了我与公子在牢中的对话。”

  “公子被监视?”奚墨冷然。

  云筝长长吐出一口气,“敢玩花样玩到公子头上的,都不是好东西。”

  “那东厂呢?”浮生问。

  云筝冷笑两声,“东厂?东厂按兵不动,必定有诈。”

  穆百里的性子,怎么可能耐得住呢?可东厂的确很安静,按理说他能劫走赵无忧与自己同行,必定是想在赵无忧身上谋得什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赵无忧身陷囹圄,为人鱼肉呢?

  所以这其中,必定有所隐情。

  “公子说了,谁都不许轻举妄动。”云筝下车的时候,扫一眼奚墨与浮生。

  “就不怕他们会下黑手吗?”浮生问。

  云筝笑得凉凉的,“他们不敢!”

  的确,刘弘毅还没有这样的胆子,要知道穆百里没有反对,可也没有支持。面对着摇摆不定,态度不明的穆百里,在对待赵无忧这件事上,刘弘毅还不敢下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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