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谨鸢
清宜县主刁蛮得很,如何适合当林家未来的主母,恐怕得把京城女眷得罪大半,这根本不是贤内助!
更何况……他发现,自己对苏眉莫名涌动的感情越来越多,他不想要其他女人当他妻子!
林恒礼急得在屋里踱步,他必须想个办法见苏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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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眉不知道自己还被一坨恶心的东西肖想着,心情很好地期待明儿上街。
她早早沐浴洗发,等头发干了也不要紫葵催促,自己就爬上床让熄灯睡觉。她这种积极,紫葵终于有些明白了。
女为悦己者容,姑娘难道明儿还约了林三爷?
可她一整日几乎都在姑娘身边,姑娘见了谁都知道,没看着和听着说约林三爷的事啊。
紫葵琢磨来琢磨去,在想是不是自己想多了,而且表少爷今儿有事离府了,说过两天归来。更不可能约了表少爷。
所以,她猜的究竟对不对?
到了次日清晨,苏眉一觉醒来,精神奕奕,洗漱后自己就在妆台上选发饰。
把妆匣翻了个遍,还是没有个决断,顾盼间,她一眼看到那个装着林以安送的南珠手串的锦盒。
她伸手去打开,随着光一点一点照进盒子,那串藏于黑暗许久的手串又露出光华。
她盯着看了良久,到底还是重新合上,心里也已经有决定要带什么样的发饰了。
紫葵见她从妆匣里挑出珍珠步摇和耳坠,什么都没问,按照她的意思一一给佩戴好。
末了觉得还是太过素净,就在她发髻上再扎了两条配衣裳颜色的彩缎,看起来娇俏又可爱。
一切都准备妥当,她连早饭也不在家里用,临出门前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装着南珠手串的锦盒……
林以安给她的铺子对面就有一家小酒楼,她已经定好朝街的厢房,早饭午饭都是现成的,可以让她不挪动呆到看完热闹。
她到大酒楼的时候,伙计们正在外头摆摊子卖早点呢,包子豆汁一应都有。
她带着面纱下马车,紫葵去和掌柜说了定好的厢房号,便有跑堂的小伙被招来,笑容灿烂地引她们上楼去。
苏眉每走两步,还往后瞧一眼,似乎是在等什么人一样。
直到看不见一楼的大堂了,她才在面纱下自嘲一笑。
她本就没有给他去信相约,居然会期待就那么遇见他。
先前被他惯多了,才给了她这种错觉,觉得自己只要有小动静,他就能意会。
苏眉抿抿唇,跟着跑堂的小伙子一路到厢房,跟着她上楼的几个护卫自觉站在门口值岗,跑堂的比了个请的手势。
紫葵去推开门,她率先进屋,刚走进去摘下面纱就察觉不对,她左手边似乎站了人!
她第一反应是要退后,结果那人比她更快一步,手一伸就轻轻拽了她的胳膊。
“眉眉约了我来,怎么又要走?”
熟悉的声音响起,让她生生压住了想要叫喊的声音,转头看清楚他清俊儒雅的面容,惊喜中很自然朝他扑过去。
林以安显然是被她扑得措手不及,倒退一步才稳住身子,将人稳妥接住。
他身上那似松似竹的熏香味道萦绕在苏眉鼻端,那么清晰,甚至还能感受到他的体温……苏眉就猛然地清醒过来。
她、她怎么就直接朝林三叔扑过去了!
苏眉脑袋嗡地一声响,一张脸肉眼可见的涨得通红,忙松开还揪着他衣襟的不安分爪子,当即就往后退!
好不容易才能与她亲近,林以安是舍不得她退开的。
他笑吟吟地看她退了两步,然后手忙脚乱装作整理衣裳躲避尴尬,刚刚收回来的手就又伸到她跟前,“眉眉,我还不能久站,这会脚又麻了,你扶我一把?”
苏眉垂着的头抬了抬,倒没有忸怩,而是满脸绯红地把手伸了过去。
这是一种不用言语的讯号,林以安心头跳得剧烈,后知后觉她今日有特意装扮。妆容精致,还少见的抹了口脂,那艳红的颜色仿佛有勾人心神的作用,勾得他可耻的有要一亲芳泽的冲动!
但理智还是有的,他不能放肆,唯有攥紧了她的手,像拉扯着风筝的线一样。一点点,慢慢的,将她拉到自己跟前,然后与她并肩朝本就没多远的方桌去。
到了桌子那边,他还不松手,她也恍若没有察觉似的,就那么继续跟他并肩坐。
等坐下了,她小小声地说:“我才没有约你。”
林以安哦一声,拖出长长的腔调,“是我厚着脸皮打听到你定了这儿的包厢,不请自来——”
她脸滚烫滚烫的,附和道:“可不是。”
他却又道:“都怪来办差的人嘴巴不利索,给掌柜的报了个林三姑娘,我就以为那是林三与三姑娘了。”
心思被他点破,苏眉连辩驳都不能,虽然觉得羞,可心想着总不能一直在他跟前占下风吧,
她索性心一横,抬脚就踩他鞋面上,理直气壮地威胁道:“你若还想牵着就闭嘴!”
左右都已经亵渎恩人了,她还在意恃宠而骄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更新,大姨妈来了,这也差不多是两更合一的字数~~就当我双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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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她恫吓的人模样他不是没瞧过, 可瞧过和亲身感受一回的滋味是不同的。
虽然先前她也有凶巴巴地朝自己吼,那也只是连羞带恼,如今她是理直气壮, 叫林以安实在是没反应过来。
他微微张着嘴,一双凤眼睁得也比平时大,错愕地愣着。他生得好看,即便这幅模样显得有点儿呆,却也不碍瞻仰,反倒比平时温润笑着时的一成不变更鲜活。
苏眉恃宠而骄,要扳回一局,结果把人都给说愣了,自己也一愣。
难道她刚才的样子气势太过, 面目狰狞,丑陋得把林三叔给吓着了?
她霎时紧张起来。
姑娘家就没有不爱俏的, 更何况是在在意的人跟前,她甚至已经要抽手, 想把腰间荷包里的小镜子拿出来照一照。
林以安在她手刚有动作时又攥紧了她, 她耳边便有低低的笑声。
她杏眸轻瞥,见到他微垂着头发笑,他右手牢牢握着自己, 左手握拳抵在唇边, 笑声也越来越愉悦。倒不是她想的,她面目狰狞把人吓着了的情况。
“你……笑什么。”她就有些茫然, 也莫名觉得泄气。
她都凶成那样的, 他居然还笑?
那么没有威慑力的吗?!
林以安闻言,用指尖捏了捏她的手,然后两指慢慢滑到她拇指上, 力度适宜地从她指根捏按到指尖,再又换到食指。从容道:“我在高兴,高兴我的小姑娘回来了……”
如若他的手指是星火,那他的话便是已经燎原的熊熊烈焰,忽地就扑向苏眉胸腔内的一颗心。这火带着情,它的炙热不烫人,却同样能把她一颗心都给融化了。
一句我的小姑娘回来,高兴下又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心酸呢。
苏眉喃喃跟着念了一遍,觉得自己真的是混蛋啊。
“可是光是人回来了不成,林某人脸皮厚,也霸道,我还得要她的心。”他悠悠接了一句,含笑的凤眸瞥着她,那目光比嘴里的话更叫人心头狂跳。
她抽回被他捏按得极受用的手,扭过头不跟他对视。
“回到半道儿,又被吓跑了!”
她心剧烈跳着,莫名的口干,抬手要去倒水。
他却快她一步,依旧笑着,眼眸比方才还亮,倒了水双手捧着赔罪似地递给她,问:“现在还能让它回来么。”
“你见过吓跑的兔子主动跑回来?”她快速接过,一口气喝个精光,那豪迈,仿佛喝的不是水而是酒。
林以安被她比喻得又是一阵笑,身子侧坐着,把手搁在桌子上支着脸去看她:“那少不得要想办法哄诱了。”
他这哪里是哄诱,明明是当着面抛诱饵!
苏眉第一次发现自己嘴笨,居然不知道要怎么堵回去,睁大了眼看他,此际外头忽然爆发一声大喝。
“你这害人的奸商,居然还有脸继续开铺子,你不给我说法,你们就一天也别想给我做生意!”
这是又开始闹事了!
苏眉立刻把要从拌嘴上争个长短的事给丢一边,探身要往外看。
林以安拉了她一下,“听着先,别露脸,平白叫人瞧了去。”
她有些好笑。
嗯,这话是有点儿霸道了。
又乖巧地坐回原位。
下边的叫骂声一直持续着,不过就只有叫骂,没有别的其他大动静,苏眉猜应该是铺子里的掌柜还没有出面。
她安静地坐着,听着那个人中气十足的骂骂咧咧一刻种,这段时间紫葵已经吩咐好跑堂的小伙上什么早点,亦走到窗前看了一眼道:“这男人长个吊眼还五大三粗的,真不是个善茬。”
苏眉没忍住,还是探头去看,正好就瞧见铺子里有人出来,霎时来了精神。
林以安见她双眼亮晶晶的,没有再拦,也侧耳去听动静。
铺子里的扬掌柜慢悠悠走出来,朝那壮汉道:“你来我铺子门口闹了三四日,我叫你拿出证据来,你却拿个粉盒子就说是证据,怎么劝说也不听,我瞧你分明就是要来闹事的,哪里是要来说法的!”
那壮汉见终于有人撞上来了,阴阳怪气一笑:“是你心虚躲着不敢见我,我在你这儿花的银子,东西也在手,那不是证据是什么?!我存了许久的银子来买你一盒子珍珠粉,结果里头都是胡粉,毒|粉!把我婆娘的脸都抹烂了流脓,你们今日必须给我个说法!”
经常走这条街的人早知这事儿,一开始还停下来看热闹,可那个壮汉闹了几天,对方还是开着门做生意也不理会他。即便没有人再敢进去买,也不曾关过一天铺子,渐渐地就不看这热闹,今儿见掌柜的出来两方终于交锋,都纷纷停下。
不一会,人群已经在店门口围了半个圈。
苏眉听着壮汉的话,嘴角啜着淡淡的笑,静等后续。林以安知道她的计划,这个时候正好去看她,见小姑娘目光明亮,十分有信心,也弯了唇笑。
掌柜的在他叫骂过后,依旧不急不缓地说话:“既然你说是我们铺子里买的,今儿街坊都在,那就让大家来辨个真假吧。”
围观的百姓就想看热闹呢,当即有人起哄:“那就辨真假瞧瞧,也叫我们开开眼,看那十两银子一盒的珍珠粉究竟长什么样!”
大家都纷纷跟着附和,壮汉是个警觉的人,狐疑盯着掌柜在看,隐隐察觉到有不对。
掌柜话落就扬手,喊来一个伙计,把柜台上放着的同类珍珠粉都拿了出来,让伙计拉开一方绸缎,自己把瓷盒子里的珍珠粉全倒在绸缎上。
“来来,大家瞧瞧,这粉质的细腻程度,我们卖十两银子已经是让利想先把名声打出来的。就这样一样珍珠粉,别家起码得卖到十五二十两一盒,他张口就来以此充好……大家伙再瞧瞧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