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的白月光 第9章

作者:第一只喵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爽文 古代言情

  顾惜惜压下心里的失望,道:“娘,我不着急,咱们再等等。”

  不知怎的,她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这道遗诏,只怕是拿不定了。

  御书房中。

  秘书省的官员送来了刚刚归档整理好的,国丧前遗留的文档目录,燕舜接过来一看,率先入眼的就是赐镇远侯府之女退婚诏。

  他隐约听说过顾家求过这道诏书,可是后面没了下文,便以为不曾拟出来,谁知竟然已经拟好了。

  “这道诏书,如今在哪里?”燕舜指着条目问道。

  “太后昨儿催了一句,所以今日一早,就送去门下省流转了。”那官员连忙答道。

  “李复,”燕舜叫来了太监总管,“你去趟门下省传朕的口谕,这道诏书暂停流转,送回到朕这里。”

  李复答应着退下,燕舜想了想,又叫了一个内侍道:“让魏统领过来见朕。”

  西华门外。

  两队穿甲带刀的禁军一左一右守着大门,魏谦左手按刀站在门口处,阴鸷的目光慢慢扫过各府进出的车马,最后停在怀山长公主身上。

  饶是怀山长公主性子倨傲,也被他看得心头发毛,不觉转头避开,又向着刚刚赶到的顾惜惜冷冷地剜了一眼。

  看守门户的事情,怎么也轮不到魏谦这个龙骧卫大统领出马,不消说,是来给顾家撑腰的,顾惜惜倒是招了个好女婿!

  顾惜惜根本没注意到怀山长公主,她全副的精神,都在魏谦身上。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他也知道了遗诏的事?

  一念至此,顿时觉得手心里湿湿的,又开始出汗,下意识地便往罗氏身边缩了缩。

  罗氏心里想的,却也跟她差不多,忙伸臂搂住她,低声道:“不会有事的,别怕。”

  顾和第一个想到的,也是遗诏,连忙上前一步,将妻子和女儿都护在身后,道:“不用管他。”

  唯有李妙英心无旁骛,倒是一眼看出了其中的关窍:“这也犯不上由他来守门呀,惜惜,你说他是不是特意过来给你撑腰的?刚才我看见他瞪了怀山长公主一眼。”

  顾惜惜一怔,下意识地看向魏谦,却见他苍白的脸上一点儿表情也没有,唯有薄薄的嘴唇抿紧了,远远地盯着她。

  顾惜惜心里咯噔一下,坏了,难道她想错了,并不是遗诏的事?

  却在此时,一个内侍匆匆走来,向魏谦说道:“魏统领,陛下让你去趟御书房。”

  魏谦点点头,跟在内侍身后往内宫走,顾惜惜来不及多想,连忙迎上去,低低地说了声:“退思,谢谢。”

  魏谦点点头没说话,脚步也没停,抿紧的嘴角却慢慢地放松下来。

  擦肩而过时,她身上那股子甜甜的香气,呼一下子,又挤着抢着,都钻进了鼻中,魏谦握着刀柄的手,也下意识地松开了。

  可那把匕首,方才她那戒备抗拒的神色,却刻在心里,就算他想要忽略,也忽略不掉。

  有禁军在场坐镇,今天并没有再闹出什么乱子,怀山长公主府的车马很快离开,顾惜惜在门内的退居里等着车夫取车,无意中听见三元跟另一个随同进宫的丫鬟四喜在边上聊天:“我刚才恍惚瞧见表少爷一个人走了。”

  四喜道:“我也瞧见了,听说舅老爷和舅太太要留在宫里侍奉大长公主晚膳,表少爷要回家温书,所以先走了。”

  她们说的表少爷,是顾惜惜的表哥罗光世,去年刚考中秀才,最是个爱读书的。顾惜惜随便听着她们闲聊,也没有在意,哪知上了车正闭目养神,眼前却忽然闪过罗光世满身是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模样。

  一刹那间,无数画面迅速闪过,顾惜惜颤着声音抓住了罗氏:“娘,要出事,快去柳枝巷!”

  御书房中。

  魏谦躬身行礼,燕舜从书案前抬头,道:“退思,先皇给顾家留下了一道退婚诏书,朕已经扣下了。”

  魏谦走出御书房时,脸上虽然没什么异样,可无形中散发出的冷意,却让身边的人都有点心颤,刚刚找过来的随从明知道他心中不快,却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禀报:“大统领,宋副使和宋大少爷在公廨等您。”

  宋副使宋良臣,他的亲生父亲,宋直,宋良臣的儿子。魏谦停顿片刻,转身向公廨走去,越走越快。

  入眼先看见宋良臣,迎过来向他说道:“为父听说你新近得官,特意带你大哥过来给你道贺。”

  魏谦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宋直很快也迎上来,满脸的亲热谦逊:“二弟,大哥一听说这消息,就连忙赶过来恭贺你。”

  嚓一声,弯刀出鞘,魏谦一刀砍向宋直。

  作者有话要说:  魏谦:继续给未婚妻撑腰。

  魏谦:未婚妻要退婚。

  魏谦:纳尼?

第11章

  柳枝巷是城东一处幽静的所在,绕着巷口有流水环绕,巷中一色都是红墙碧瓦的小院,看上去颇有几分江南水乡的韵味。

  可此时的顾惜惜,全没有心思去看景致,只是急急地指挥着为数不多的下人:“你们两个躲在树后守住路口,看见表少爷就立刻按住,别让他出声,也别让他跑了,三元四喜先在屋后躲着,要是有什么意外,你两个就去帮忙!”

  下人们答应着都各自藏好了,顾和正要说话,顾惜惜拉着他,道:“爹爹也跟我们一起坐车吧,免得被人看见,就找不到幕后主使了。”

  顾和一向对她言听计从,便将马匹拴好,跟着娘儿俩一起坐进了车中,车夫按着吩咐将车子赶到屋后藏好,四周围很快安静下来,唯有流水的声音,淙淙而过。

  顾惜惜从窗帘的缝隙里,紧张地看着柳枝巷口,天色越来越暗,罗光世并没有出现。

  “惜惜,你梦见幕后主使是谁了吗?”罗氏低声问道。

  “没有。”顾惜惜摇摇头。

  方才一闭眼的功夫,她又看见了许多事情。

  罗光世撇开父母先行回家,并不是为了温书,而是要到柳枝巷赴一个女人的约会。

  可这个女人,是李妙英的继父,泰安长公主新招的牛驸马偷偷养的外室。

  罗光世刚见到这个女人,就被当场捉奸,打成重伤,随后又被扭送官府,迅速上报给燕舜。

  国丧期间,与姑父的女人闹出奸情事件,罗光世身败名裂,革除功名,罗澍因教子不严被连降三级,晋阳大长公主气怒之下中风失智,从此再没有清醒。

  顾惜惜到此时才明白,为什么魏谦有胆子抢她,为什么外祖母没有给她出头,原来那时候,大长公主府已经自身难保。

  她盯着空无一人的柳枝巷口,低声道:“我也没梦见那女人住在哪里,只有等表哥来了,再问他吧。”

  顾和拧着眉头说道:“光世那孩子一向老实得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我也不知道,”顾惜惜道,“刚才没有梦见。”

  罗氏也向巷子口看着,低声道:“等着吧,等光世来了,一切就都清楚了。”

  就在此时,巷口处走来一个人影,襦衫青巾,正是罗光世。

  躲在树后的两个男仆立刻冲出去,一左一右按住了往车边拖,罗光世惊吓之下叫了一声,三元、四喜连忙也冲过去,一个捂住他的嘴,一个在后面推,连拖带拽地把罗光世弄到了顾惜惜的车前。

  这会子天黑了,急切之间也看见是谁,罗光世吓得魂都飞了,正在呜呜呜地叫着,忽地车门打开,面前是姑姑一家三口,罗光世顿时又愣住了。

  “表哥答应我别吵嚷,我就让他们放开你。”顾惜惜道。

  罗光世立刻闭嘴,使劲点头。

  这副狼狈的模样,倒惹得顾惜惜笑起来,使个眼色示意下人们松开手,这才道:“上车说吧。”

  顾和早下了车,守在跟前警惕着四周的动静,罗光世犹犹豫豫地上了车,立刻就道:“姑妈,惜妹妹,这是闹什么?”

  罗氏沉着脸没说话,顾惜惜道:“表哥是来见人的,一个女人?”

  罗光世脸上一红,看了看罗氏,扭捏着没好说出口。

  罗氏一看他这副模样,就知道顾惜惜说对了,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她知道当着自己的面,罗光世不敢说,于是也起身下车,嘱咐道:“惜惜,你快些问,别让那些人跑了。”

  车门虚掩上,顾惜惜抬手给罗光世敲了一记脑门,绷着脸道:“快说,那女人住在哪里?”

  罗光世哎呦一声,揉着脑门说道:“惜妹妹,你娇滴滴的,打人怎么这么疼!”

  “快说,女人住在哪里?”顾惜惜催促道。

  罗光世还是扭捏着不肯说,顾惜惜越想越气,重重地又给了他一记脑瓜崩:“你个色鬼!那女人是牛驸马养的外室,你真是糊涂油脂蒙了心!”

  “啊?”罗光世愣住了,“怎么会?”

  一个月前,他被几个同窗邀去踏青,半途中邂逅了一位才貌双全的佳人,一番诗词歌赋谈下来,佳人对他的才华佩服得五体投地,悄悄告诉他自家住在柳枝巷,邀他闲暇时到家中品茗畅谈。

  罗光世家教严,长到十七岁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乍然碰见这种事也有些手足无措,可凑巧的是,此后几次出门,每次都能再偶遇这位佳人,一来二去便动了心,私下里鸿雁传书,越聊越觉得牵肠挂肚。

  昨天他又接到佳人的书信,说新近得了一本孤本的古籍,恰好父母都不在家,所以邀他今天到柳枝巷一起观赏,罗光世既惦记佳人,更挡不住孤本古籍的诱惑,这才大着胆子跟罗澍和伍氏撒了谎,独自前来赴约。

  此时听顾惜惜说佳人竟是牛驸马的外室,顿时满心里翻腾起来,又是不信又是难过,正在闹腾时,脑门上又挨了一记脑瓜崩。

  “快说!”顾惜惜又道。

  罗光世苦着脸皱着眉,小声抗议:“惜妹妹,女儿家不能这样凶……”

  谁都知道他这个表妹生得好,平日里那些同窗,还有那些勋贵家的子弟们聚在一起时,总免不了提起他这个仙子般的表妹,谁都羡慕他有福气,能够时常看着那样的娇姿,甚至还有私下里央求他牵线,想要接近顾惜惜的,可唯有罗光世知道,这个娇滴滴、软绵绵的表妹,打起人来可从不手软。

  从小到大,家里所有人都宠着顾惜惜,小时候一起玩耍,哪怕是他无意中惹得顾惜惜皱皱眉头,抽抽鼻子,祖母和父亲都会把他好一通训斥,可要是顾惜惜打了他,那些人又都当做没看见。

  别人都羡慕他好福气,唯有罗光世知道,这个表妹,可不像看上去那么娇软温柔,别的不说,她那手指头生得又白又细,春葱似的,可如今崩在脑门上,可是疼的紧。

  眼见顾惜惜抬手又要敲,罗光世再顾不得害臊,连忙说道:“河边第四家,朱漆双扇门,院里有一棵合欢树。”

  车外的顾和早已经听见了,立刻带着下人往那边赶,顾惜惜看着罗光世,道:“你什么时候认识的她?”

  罗光世耷拉着脑袋,一五一十全都说了,顾惜惜越听越心惊。

  这情形,分明是步步为营,早就设好了圈套,只等着罗光世一头扎进来,是谁这样狠毒?

  “惜妹妹,她真的是牛驸马的外室?”罗光世嗫嚅着问道。

  “待会儿抓到了人,你问一问就知道了。”顾惜惜道。

  罗光世一颗刚刚萌芽的少男心,此时已经碎了一半,另一半还在勉强维持着,只盼着是表妹弄错了,那佳人如他想象的一般,纯真又多情。

  却在此时,车门从外面拉开,顾和站在跟前,拧着眉毛说道:“那边埋伏了十几个汉子,咱们人手太少,被他们跑了,连那个女人看见势头不对,也跟着跑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顾惜惜道,“迟早能抓住。”

  “让人把那处院子看起来,我这就给母亲捎信,查查是谁弄鬼。”罗氏接口说道。

  罗光世怔怔地问道:“姑父,姑妈,到底怎么回事?”

  “那个女人,应该是谁给你下的套,到时候传扬出去,就是你与牛驸马聚麀的丑事。”罗氏叹口气,道,“光世,你以后行事,得谨慎些。”

  “埋伏在她院里的汉子都是等着抓奸的,”顾惜惜道,“只要你一露面,先打个半死,再拖去报官,国孝中间闹出这种事,到时候不但是你,就连外祖母、舅舅,甚至泰安长公主都会跟着遭殃。”

  她回想着梦中外祖母的情形,只觉得心中愤怒到了极点。

  是谁这样恶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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