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王妃高贵冷艳 第84章

作者:陈云深 标签: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甜文 爽文 古代言情

  柳莺心下微微着慌,咬了咬唇,开口道:“王爷,当年照料您的是奴才,不是小姐。”

  她一直记得,当年陈婉兮落水之后,于成均将她救起时,她昏迷不醒,被宫人抱走施救。

  于成均满身湿透,是自己伴他到房中换了衣裳。

  便是此事之后,老夫人程初慧便笃定了这两个孩子之间有红线相牵,方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柳莺始终记得,当年还是三皇子的于成均,对自己这个小小的侯府丫鬟,从来是和颜悦色的。甚而有两次,自己因在园中走错了路,被宫人非难时,还是他出面解的围。她便在心中坚信,于成均会答应夫人的提亲,其实也有这么一段缘由。毕竟,当年的陈婉兮才不过年方五岁,她日后如何美艳动人,那都是后来的事了,一个还没长开的小娃娃,如何会入了人的眼?

  陈婉兮能够成为肃亲王妃,都是她的功劳!

  王爷之所以对她那样好,事事忍耐,百般宠爱,必定都是当年的这段因缘。时隔久远,他必定是记错了,将自己和小姐弄混了。陈婉兮那冷硬尖刻的脾气,怎会讨男人的喜欢?

  想到这里,柳莺原本雪白的脸上,微微浮起了一丝红晕,她眼神带着几分痴迷,望着于成均,柔声问道:“王爷,可记起来了?当年,是奴才。”

  于成均却依旧一脸的茫然,他心中只记得当年还是小姑娘的陈婉兮陷入高热昏迷时,那烧的通红艳丽的小脸,自己如何的焦虑担忧,及至她被送回侯府,自己还一日两次的派人问询。一日没有她的消息,他便寝食难安。

  至于,落水那日谁替他更换的衣裳,这种无关紧要的事,他早已忘了个干净。

  柳莺看着肃亲王茫然的神色,心中越发慌张起来,她不由向前爬了两步,说道:“王爷,奴才……奴才当年给您留的那方手帕,是湖蓝色的,一角还绣着一朵莲花。您……您想起来了么?”

  于成均心中忽而闪过些什么,张口道:“本王好似想起来了,当年是你陪着你们小姐进清和园避暑的。王妃落水之后,确实有个婢子陪本王前去更衣。”

  柳莺眸中亮光微闪,面上泛过一阵狂喜,她连忙点头,正想说些什么,却听于成均又道:“这般,又如何了?你是个丫鬟,服侍本王更衣,不是理所当然么?今日再提此事,是何用意?”

  柳莺一怔,不由脱口道:“可是,王爷,您当年还曾夸奖过奴才聪明,灵巧……”

  于成均却越发迷惑不解,心中更是大感不耐烦,问道:“本王夸过的奴才多了,即便当年真的夸过你,同你口中所谓的冤屈,又有何关系?”

  柳莺面上的晕红急速退去,她跌坐在地下,茫然无措道:“不会的,王爷是喜欢我的……王爷把我和小姐弄混了……”

  于成均大为诧异,道:“本王喜欢你?!”

  一旁淳懿郡主亦有几分不耐,当即说道:“她的意思,当年同王爷有过往来,且王爷对她青眼有加。所以,王爷回京之后,王妃对她便日夜猜忌,时时打压,甚而还编了个偷盗的罪名栽派与她,把她撵出王府。这奴才所说的冤屈,便指此事了。”

  于成均这方了然,落在柳莺身上的目光,越发冰冷嫌憎,有如看见了什么肮脏的臭虫。

  他淡淡问道:“你果然是这个意思么?”

  此刻的柳莺,却是心如死灰。

  这么些年来,她唯一的指望,便是于成均对她的青睐。她跟在陈婉兮身侧,尽心竭力的服侍,出谋划策,充当她臂膀,就是为了将来能跟她一起进王府。陈婉兮当上王妃,凭着王爷对她的倾心,她怎样也能落个侧妃的位分。

  即便后来陈婉兮将她驱逐出王府,她也依然抱着这根救命稻草。她满心期待着,于成均能回忆起当年的事情,好将她重新接回王府。再不,就算在外面,做个外宅也很好。只要能得到王爷的宠爱,荣华富贵,这辈子便都有了。

  然而,她没有想到,于成均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她,甚而连她这个人都不记得了。

  长久以来的希望,瞬间垮塌。两行泪自她干枯的眼窝里滑了下来。

  于成均瞧着她这幅模样,实在厌烦,遂向淳懿郡主道:“这是肃亲王府的奴才,怎会跑到你这儿来?”

  淳懿郡主微微一笑,说道:“当然是有人传她来的。”

  于成均猜到了些什么,并未再问。

  柳莺却忽然醒悟过来,她将脸一擦,匍匐到于成均脚边,仰头切齿道:“王爷,奴才当日并未偷盗。王妃对奴才甚是猜忌,除却当年的事外,奴才服侍了她这么多年,对她的事知晓甚多。所以,王妃才容不下奴才,给奴才随意编派了个罪名,将奴才驱逐出王府。奴才实在冤屈,求王爷做主!”

  一席话毕,她竟不等肃亲王发话,高声道:“王妃她,同谭二爷有私情!”

  淳懿郡主将眉一挑,此事可不在她们之前商议之中。她看了于成均一眼,心中暗暗道了一声不好。

  果不其然,于成均脸色剧变,额上青筋顿时暴起,他抡起铁一般胳膊,一把揪住了柳莺的领子,竟只用一手便将她自地下提了起来,喝道:“你若胆敢胡言乱语,诋毁王妃名节,本王必定亲手将你凌迟活剥!”

  柳莺被卡住了喉咙,不住喘气,脸上渐渐失了血色,两条腿不住的踢蹬着。

  淳懿郡主冷眼瞧着,出声道:“王爷还是暂且放下她,把她勒死了,她还能说话么?”

  于成均闻言,随手将柳莺抛在地下。

  他是积年练武的人,臂上膂力甚强,柳莺纤瘦,跌倒在地下,滚出几步远方才停下。

  柳莺只觉浑身剧痛,仿佛一身骨头都摔的粉碎,头上的发髻也散了些许,面上有些擦伤,狼狈不堪。

  淳懿郡主赶在于成均发话之前,抢着道:“ 你既揭发王妃有私情,可有证据?莫怪本宫没提醒你,王妃是正二品命妇,更是皇上钦封的国夫人,不比寻常。你若没有实在证据,诬告命妇,可是要掉脑袋的。”

  柳莺爬起来,咬紧了牙关,两眼盯着于成均,说道:“奴才有证据,王妃未出阁时,便同谭二爷往来密切。之前,谭家甚而有意向侯府提亲求娶王妃。自从王爷去边关打仗,王妃同谭二爷更是过从甚密。梁嬷嬷几次三番劝告,她皆不肯听。”说着,便拣了些陈婉兮与谭书玉会面的事,添油加醋讲了。

  于成均却冷哼了一声,说道:“王妃既同谭家一道做买卖,与谭书玉有往来又有什么奇怪?倒是你这个狗奴才,背主犯上,忘恩负义,真是打死都嫌脏了这块地方!”

  柳莺面色微白,又道:“然而,她将谭二爷所赠玉佩,日夜戴在身上。这是什么意思,王爷不知么?”

  于成均浓眉紧锁,反问道:“玉佩?”

  柳莺大声道:“正是,王妃身边有一块白玉观音配,络着莲花结扣络子。此物,便是去年王妃生辰时,谭二爷所赠。王妃日夜佩戴,从不离身,可见喜欢!”

  陈婉兮的确有这样一块玉佩,日日戴在脖颈上,于成均也是见过的。

  从来,他只当是一块寻常的佩饰,却没想过,这竟然是谭书玉所赠?

  淳懿郡主从旁细观,见他不语,便甩了甩手中的帕子,添了一句:“如此行径,的确暧昧不妥。王妃也是书香门第出身,自幼知书识礼,这点忌讳还不知道么?”

  柳莺亦急忙说道:“王爷该是见过的,回去只要问一问杏染就知道了。”

  于成均不语,面色阴沉,仿佛乌云盖顶。

  淳懿郡主笑了笑,说道:“这还真是……”

  话未说完,却听于成均忽然冷冷道:“你这个贱奴,当日王妃饶你性命,真是仁慈过头了!”

  这话落地,淳懿郡主与柳莺各自吃了一惊。

  于成均看着柳莺,颔首道:“你真当本王,是个粗率的憨子,随你言语糊弄么?!这两到三年,王妃在京中过的什么日子,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本王一清二楚。你要攀诬王妃,也该找些有影子的事来说。王妃同这个谭书玉,每次会面皆是光天化日,有仆从在场。如此,还能有什么私情?!倒是你这个狗奴才,你在王府里干下的种种勾当,哄骗旁人财物,高价出售以来填饱私囊。王妃察觉,顾念多年主仆情谊,只是把你逐出府去。你不知感恩,反倒还搬弄是非,意图诬陷王妃?你这种恩将仇报的阴毒之徒,若在军中,早该斩首军前!”

  柳莺面无人色,丧了理智一般,凄厉喊叫起来:“王爷,您不要被王妃愚弄了!她当真、当真是不贞……”

  这话未说完,于成均却飞起一脚,将柳莺踹出丈远。

  柳莺在地下滚了一段,闭了气,昏厥过去。

  淳懿郡主冷眼看着这一幕,目光落在于成均的脸上,却见他满脸森然冷厉的杀气,不由微微打了个寒噤。

  于成均吩咐道:“玉宝,把这婢子弄出宫去,带回府中,待爷回去发落。”

  玉宝领命,当即办差去了。

  淳懿郡主瞧着柳莺被几个太监拖走,一字不发。

  于成均转身走到她面前,眸光清冷,说道:“你若再执意这般搅合下去,咱们往昔的交情,怕是要辜负了。”

  淳懿郡主微微有些不自在,她避开了他的目光,看着一旁的石头栏杆,淡淡说道:“我一早说过,身不由己罢了。成哥哥也不要怪我,我也是无法可施。”说到此处,她忽而一笑,问道:“成哥哥,你适才说陈婉兮这两年多来的一举一动,你一清二楚。那么你心里,到底是信她,还是不信她呢?”

  于成均下颌微抬,言道:“与你无关。淳懿,这是爷最后一次告诫。你当耳旁风也好,放在心里也罢。爷不会放过,伤害自己妻儿的人。不管她是谁,什么来历。”

  丢下这句话,他转身,抬步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今天晚了点……

第86章

  淳懿郡主立在原地, 看着于成均那高大壮阔的背影逐渐远去。

  夏日里的风吹拂在身上,竟令她生出了几分寒意。

  在外望风的宫女, 至此刻方才匆匆跑了过来, 低声问道:“郡主, 肃亲王把柳莺带走了, 咱们要怎么向太后娘娘交代?”

  淳懿郡主面色平静, 冷淡说道:“一个贱婢罢了,有什么可惜的。不好交代,也得交代啊。”说着,将帕子一甩,扭身向慈宁宫方向走去,言道:“走吧, 回去见姑母。”

  主仆两个一路过去,并未碰见什么人。

  回至慈宁宫,却不见太后。

  淳懿郡主问了服侍的宫人, 方才知晓, 原来太后正同皇帝在偏殿说话,此刻倒不宜相见。

  她心中会意,便往自己住处去了。

  今日忙了这一出,她倒也疲倦的很, 在榻上歪了, 令宫人替她捶腿。

  上了一盏碧螺春,吃了半碗不到,前头便打发人来传话:“皇上已经起驾了, 太后娘娘请郡主过去。”

  淳懿忙放了茶碗,扶了扶发髻,起身往前头去了。

  进了慈宁宫西偏殿,却见太后正在炕上倚着一方软枕闭目养神。

  淳懿郡主便上前,低低请了安。

  太后眉眼不抬,淡淡说道:“坐吧。”

  宫人放了一张春凳,淳懿郡主便侧身浅浅坐了,有人送了一盏茶上来。

  太后说道:“想必是没成吧?”

  淳懿郡主微微点头道:“清儿无用,辜负了姑母的期待。”

  太后鼻子里笑了一声,睁眼说道:“罢了,原没想到一下就能成。”

  淳懿郡主看太后的脸色并无不悦,便大胆问道:“姑母既然明知肃亲王不信那奴才的,又何必行此举呢?”

  太后端起茶碗,抿了一口,笑道:“一枚弃子,死到临头能添些堵,那也是好的。”说着,又问郡主适才的情形。

  淳懿郡主便一五一十道来,太后听了,微微一笑,道:“很好,这疑惑的种子种下去了,就等生根发芽了。”

  淳懿郡主迟疑道:“可……肃亲王并没听那奴才的话啊。”

  太后笑道:“这柳莺的话,大半是假的。但那枚观音玉佩,她能说的有鼻子有眼,大约是真的了。这肃亲王妃同谭家小子有无首尾并无关系,只要那玉佩是真的,就足够肃亲王起疑了。她是王妃的近侍,这等小事最是清楚。”

  淳懿郡主听着,点头称是,转而又问道:“姑母,这柳莺不过是个王府婢女,您却是怎么同她挂上关系的?”

  太后浅笑道:“这人啊,身在高位不错,但耳目却要往下面走。如真的把自己当佛爷,高高供起,那离当废物也不远了。这婢子常随陈婉兮一道入宫,是个耳聪目明,心思灵活的人。哀家细观了她一阵儿,是个心气儿高,不安分的,随意笼络了一下,她果然肯了。哀家可不似顺妃,那般急躁莽撞,做事都做在明处。”言至此处,她却又叹息道:“只是,哀家没曾想到,那肃亲王妃是个果决利落的,轻易就拔了这颗钉子。”

  淳懿郡主听了这一席话,并无言语,只是将手中的茶碗重新放下,忽又一笑:“姑母,您之前把这婢子领来,叫我见时,我心里倒还疑惑。姑母不是看中了我么,怎么又叫了这丫头来。”

  太后嘴角微扬,说道:“横竖,正妃的位子是陈婉兮坐着,再多她一个,也不算多。虽则哀家并无指望她成事,但有万一的可能总要试试。”

  淳懿没有接话,片刻方才说道:“姑母,我觉着肃亲王只怕不是轻易便能为人掌控之辈。柳莺此去,怕是没有性命了。咱们……还要继续么?”

  太后睨了她一眼,冷笑道:“怎么,怕了?一个奴才罢了,死了便死了。这宫廷后宅的争斗,莫说一个丫鬟,便是这些主子娘娘,断送性命也不是什么稀罕事。这才怎样,就把你胆子也吓破了?”

  淳懿讪讪一笑,说道:“清儿素来胆小,让姑母见笑了。”

  太后淡淡说道:“罢了,忙碌一日,想必你也乏了,下去歇着吧。”

  淳懿便起身告退。

  待郡主出去,太后皱眉自语道:“这妮子,果然是靠不住的。所幸,哀家已向皇上提了,待旨意一下,就是木已成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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