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家的小花娘 第37章

作者:奶酪西瓜 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古代言情

  在场所有夫人心都吊了起来,既是想要从人口中听到自己,又怕从人口中听到自己名字。谁也不曾想今个还能有个报礼单的环节。

  紫秀粗扫了一眼礼单,恭敬回话:“回娘娘话,所有夫人都送的是一片心意。心意与东西的价没有关系,全看送礼者是否心诚。夫人们花足心思,紫秀觉得每一样都算特殊。”

  她话说得非常有水准,一个人都没得罪。

  皇后娘娘笑起来:“既然如此,我回头一个个好好细看了才不辜负诸位的心意。现在还是和往年一样,先看节目。诸位觉得呢?”

  底下众人纷纷应声。

  礼物完全没看,一场硝烟就那么去了。

  皇后身为一国之母,能够驾驭后宫那么多人,应付面前的局面简直如秀才写文章——信手拈来。她的奢华优雅几乎刻入骨髓,一颦一笑都有着自己独有的魅力。

  傅辛夷再度看向那两位夫人,发现那两位已端坐下,即使相看两厌,此时也不打算再出口。

  就在节目即将上场时刻,有太监匆匆绕到殿后,与守在皇后身边的紫秀耳语两句。紫秀略微睁大了双眼,忙将刚听到的话轻声传递给皇后娘娘耳中。

  下方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皇后娘娘身上。

  只见皇后娘娘神情中也露出一丝意外,随后竟展颜笑开:“喜事啊。陛下那儿可有传话?”

  刚过来的太监忙应声:“陛下那儿已经知道了。”

  皇后娘娘拍了拍手,满目喜意:“大年初一,我家十二有喜。看来是得了诸位夫人们的善意。”

  底下群体哗然,纷纷朝上道贺。

  顾姨娘也是惊了一下,随后忙和旁边傅辛夷说了一声:“看来是十二皇妃有孕。大喜事。”

  傅辛夷想到当初那位稍矮的贵公子,轻笑了笑:“确实是大喜事。”

  皇后起身。她脸上实在是有点高兴,装不出歉意:“看来我要先去内宴看一眼。这儿宴席一切照旧,诸位自便。”

  众人也能理解,纷纷应声。

  皇后娘娘快步下了位置,在紫秀的相携下,很快从殿内拐了出去。

  傅辛夷在记忆里翻找着,十二皇子的孩子又是哪一位登基来着?今天有孕的是十二皇妃,该是十二皇子的第一位孩子。但最终继位的是十二皇子的第三子。

  她伸出筷子夹了一口浅口碟里的冷菜,眼睛微微瞪大:好吃!

  啊,早知道就不吃饱进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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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言《假千金的佛系日常》by时三十

  叶明蓁做了十六年的侯府千金,骤然得知自己竟是被抱错了的农家女。

  从此爹娘不是爹娘,侯府不再是她的家。所有人都觉得是她占了位置得了便宜,对她冷眼刻薄。

  叶明蓁没有多犹豫,与真千金换回了身份。

  哪知道……她的农家爹娘也不是亲爹娘?

  ……

  顾思凝临死之前才得知原来自己才是真正的侯府千金,重来一回,她立刻把自己的东西抢了回来,并且把叶明蓁赶出了侯府。

  她幸灾乐祸地看叶明蓁从侯府贵女沦为小贩之女,本以为是明珠入泥尘,从此变鱼目。

  谁知转眼叶明蓁又飞上枝头,成了国公府失散多年的亲女儿,享尽荣宠不说,连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都追在她身后提裙角。

第43章

  宫里喜上加喜。筹备的节目轮番上来, 在座女眷面前的菜品比往年还上了一个档次。

  傅辛夷边吃边看, 边看边吃,成功将自己撑住了。

  仙女全是喝露水长大的, 她不是, 她荤素不忌,什么都觉得好吃。宫里头的菜品每一样在选材上就经过精挑细选, 蒸煮时又舍得下调料,鸡汤都是熬煮过好多小时的, 能让人舌头鲜掉。

  节目表演到一半, 皇后重新归来,满脸喜气坐在上头,跟着众人一块儿观赏乐坊专门排练了个把月的节目。

  到节目表演完,皇后又按着规矩离去, 留下在场这群人乐意攀比礼物的攀比礼物, 不乐意攀比礼物的静静旁观。傅辛夷撑住之后也不敢再多动筷,悄悄手伸到矮桌下, 挪松了一点自己的腰带。

  勒死她了。

  顾姨娘注意到她的动作, 差点当场笑出来。好在她顾忌到还在宴席上, 往前凑了凑, 替傅辛夷挡住了一边视线。

  “哎哟, 我瞧瞧您送了什么?噢,花啊。这东西也就能开个几天,过些天就败了的。唉,一年到头就能欣赏个绿叶。有什么好送的?”皇后不在, 一个语气略显刻薄的女子突兀点评着刚端上来的一盆植株。

  傅辛夷抬头看了眼那盆植物。

  是芍药。

  芍药早前基本上只能用种子种,所以想要培养出一盆好的芍药,需要历经多年细心浇灌和修剪,最终才形成养育者最先想要的模样。后来有人想出了分株法,这才让芍药的培养简洁起来。

  京城冬日天气冷,芍药要过冬,露出土的部分在十月或十一月就会枯死,要等来年才会重新生长开花。前朝此花盛行,品种非常多,到了本朝就被牡丹夺去了名头,后来又摊上梅兰竹菊这种雅致的,几乎难以在京城出头。

  毕竟……京城冬日太冷了。

  傅辛夷没想到在这么冷的天还能见到一盆没有开花的芍药。逆时节生长可不容易,要是能开了花,那价值恐怕比面前这盆还要稀有昂贵不少。

  她听着前面的争斗,心想这群人必然不会想到。芍药这种花是非常适合切花的,即用剪刀剪下来放入花瓶或者花束中做插花。因为它在低温下,可维持绽放姿态长达一个月。

  没有根系全靠水养,怒放一个月。

  花主人争辩:“你根本连这是什么花都不知道。这是钱能比的么?”

  “我是不知道你这什么花。你养这个花又花了多少钱。我就知道你这没我的东西放得久,还整日要看着护着,浇水施肥。”那人深深叹口气,“唉,也是。左右不是娘娘自己来浇水施肥,对吧?”

  双方眼见着要撕起来,另有一人在旁嬉笑添火:“等哪日这些花能放上个把月了再来与我们争吧。花再怎么娇艳,能比得过后宫里娘娘们的容颜么?”

  这话非常不好接。

  说着说着,这群人又撕起了自己小辈的成就:“我是送礼比不得了,还好儿子争气。今天在东门进来,我见着他了。哪日转成殿前侍卫,能得陛下一句夸赞,我是做梦都能笑出来。”

  “我家闺女也了不得。哎呀,这就是天生的福气命。十七皇子和她玩得好,非要闹腾和她订个娃娃亲。”十七皇子这才几岁,说娃娃亲也不知道啥时候能成呢。

  有人眼神轻微往顾姨娘那儿一瞟:“年纪一大,生孩子照顾孩子起来就是不得劲了,比不得那些年轻貌美的姑娘。唉,还是不生,捡个现成的好。养好了是荣耀,养不好也有情分在。”

  顾姨娘稳重在那儿权当没听见,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傅辛夷却轻笑了笑,将自己面前的杯子往前推了推。

  饭菜好吃,蜜酿好喝,旁人说得话却是一句都不好听。

  顾姨娘敏锐察觉到什么,忙伸手按住傅辛夷,低声劝:“别闹。”

  傅辛夷不想张扬。

  皇后说,她可以不去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但她不能不知道。可当她知道了一点,又怎么能继续当着那永远被庇护在傅府的大小姐?

  她朝顾姨娘温和笑着:“我就是看大家都在展示自己的礼,觉得都挺厉害的。我比不得男子能做官,又没什么婚事好炫耀,仅凭着父亲恩泽庇荫才能坐在这前头,怪丢人的。”

  傅辛夷的声音很温和,不过咬字非常清晰。

  官员女眷多来自五湖四海,都讲官话,但总会有人夹带一点口音。她却没有这点口音,一口官话说得和京城里书院里那些读书人一样。

  宫殿里那几个撕来撕去的女眷就算撕破脸,声音也不会抬很高,以至于傅辛夷这样说了两句,大部分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傅辛夷的话说得很清楚,在座全是靠家里男子官位排位的,没什么好争。争来争去,只有几个礼物是靠着自己挣来的。

  她自谦却含沙射影了一堆人,自然得罪了几个。

  有一女眷含笑看向傅辛夷:“傅小姐年纪还小,又不像肖先生这等能靠才华名满京城的。说来惭愧,我与傅小姐一样,全靠家中男子才能有这位置。好在他还能让我送得出礼。不知傅小姐送了什么?”

  傅辛夷的礼从价值上比不过其她女眷精心准备的。

  她将顾姨娘的手移开一些,朝顾姨娘手安抚性拍了拍,从位置上起身,朝诸多女眷拱手:“我送的东西也没什么,就是自己做的花画。花寻常开个十来天就谢了,我想万一娘娘冬日里要是想见春日的花,让花一下子开放,实在要耗费点时间,就做了一幅画,省去娘娘一点心力。”

  一群女眷茫然互相对视,觉得傅辛夷的每个字她们都听得懂,怎么拼在一起反而让人听不明白了?

  什么叫花画?

  什么叫做了一幅画?

  画不是应该用笔画出来的么?为什么又能省去娘娘心力?

  莫非是这画功笔极好,如同真的一样?

  “没想到傅小姐和肖先生一样擅长字画。倒是我们孤陋寡闻了。”另一位女眷笑起来,“不知我们能否有幸看一眼?也好学习学习。”

  这话看似是褒奖,实际上却是将傅辛夷送到了高山之巅。但凡画有一点不好,脚下一滑就坠入山底。

  傅辛夷含笑摇头:“我不擅长字画。夫人看过就能明白。劳烦请将我的礼取出来。”

  原本值守门口巡检的那位宫女地位还算高,早跟随众宫女来到殿中,负责伺候各位夫人。她见一位女眷给另一个宫女使了个颜色,便快一步上前,抢先恭敬躬身:“先前傅小姐的画由我让人送入库中,现下我就去取。”

  她说完小步后退,先另外一名宫女退下,转身前往不远房间内取画。

  宫里头大部分宫女消息都灵通。她们知道皇后娘娘喜欢傅小姐,自然不会得罪傅小姐。但总有几个宫女是和官家女眷熟络的,头脑一发昏,难保做出什么事来。

  这位宫女快步去取了画,确保正面朝上,让人和自己一道搬运回宫殿。

  宫殿里所有女眷都对这幅画产生了一些兴趣,眼里带着好奇,稍稍探头想看得更加清楚一些。

  傅辛夷走到宫殿中央,朝眼熟的这宫女再度笑了下:“谢谢。”

  和下人说谢,这罕见了一点。

  宫女面上看不出任何意外的神情,只躬身行礼后退到傅辛夷身旁:“可要帮傅小姐打开?”

  傅辛夷这幅画用木盒装好,内部特意卡住,单人捧着还行,要拿着打开,手就有点不够长。她吩咐宫女:“帮我拿着就好,站到中间来,我打开。”

  宫女应声,站在宫殿中央,替傅辛夷将木盒托好,尽可能平铺着。

  傅辛夷给她借了点力,轻声提醒:“展示一会儿不用平放,得斜着,能让大家都看见里头的东西。”

  宫女姿势微调,倾斜木盒。

  傅辛夷将木盒的金属锁扣打开,将上层的盖子掀开,让出身子,让早就做好的寒牡丹画正式展现在众人面前。

  世人都知牡丹花艳,乃绝美者,艳过芍药、艳过月季、艳过天下百花。她层层叠叠的花瓣注定了雍容华贵的姿态,花大色美,绽开后能让人眼前一亮。朱砂与金粉让其在烛光下闪着一点光亮,远比那些牡丹翡翠玉雕要炫目得多。

  一朵不够六朵凑,六朵拥挤在一个木盒子里,都让人觉得那木盒实在碍眼,怎么能够拘着这样一盆花呢?

  当下就有人说了:“你这明明是花,怎么能放在木盒子里?”

  另有人反应过来:“不是说是画么?难道这花是假的?画出来的?”

  若是画出来,那绘画功底得是什么样啊?

  “是做出来的吧?假花,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料子。”有眼见的稍带揣测,“现在流行绒花头饰,江南还有绢花头饰。这种想来也是用了别的料专程做出来的仿真花。”

  一群女眷惊愕看向站在那儿的傅辛夷,千想万想都没想到她开口说:“这是我用真的寒牡丹做出来的画。要是存放妥当,放个把年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