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法采
韩平宇毫不犹豫,“儿子虽然无用,却不会做祸国殃民之事!我朝对外尚且暂停战事,百姓安居不易,朝内竟乱了起来,不是祸国殃民又是什么?!”
韩平宇甚是愤怒,却又倍感无力。
“舅家所作所为,我当告知朝廷,只是我还狠不下心来。也不知若是襄王兵败问罪,是否会连坐... ...”
老夏氏让他不必担心,“咱们若见襄王即将兵败,便去状告,可眼下便罢了,若你现在去状告,襄王一旦得势,韩家就要遭殃了。”
韩平宇越发惆怅起来,老夏氏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事你便当做不知吧!那到底是你舅,又是亭儿的外公,我们不能大义灭亲!”
韩平宇低头,沉默不言。
... ...
济南府内一处不起眼的庵堂。
小夏氏穿着粗布衣裳吃着毫无荤腥的粗茶淡饭。
几乎每日,她都要狂躁发作,砸了饭碗,将庵中众人大骂一顿,然后被庵堂主持关进房中彻底禁闭不得出来。
不过今日,她还未来得及砸了这没有油水的粗饭,庵堂里竟然来了人。
小夏氏似有所感,跑去院门偷窥。
院门却突然开了,着银白锦袍的男人出现在她面前。小夏氏差点没认出来此人是谁。
“世子爷?”
袁白彦看着杂草丛生的庵堂,看着这一身青布衣裳的小夏氏,小夏氏瘦了一圈,脸颊陷了下去,唇色也不如往日红艳。往日那般嚣张模样虽然在她脸上消去,可却露出几分刻薄态,袁白彦无有意思怜惜,仍觉厌倦。
可镇国公跟上了襄王的船,就要大干一场了,一旦夏家东山再起,小夏氏就不能被他草草扔在此地了。
袁白彦进了院子,同小夏氏叹气,“夫人这是何苦?”
小夏氏一瞪眼,“我何苦?我做什么了?我根本就没有想害死那姨娘!是你们陷害我!你还来问我?!你是不是想要把我也害死,扶程小琴为正室?!你休想!”
袁白彦见她更疯癫了,全然不见收敛,更加厌恶。
程小琴比她强出太多了,可惜命也差了太多。
他道,“我堂堂伯爵世子,自然不会做那等事情。夫人也不必冲我发火,我是来接夫人出去的。”
小夏氏惊讶,却不惊喜,她甚至向后退了一步。
“不是说关我一年吗?接我出去做什么?!我告诉你袁白彦,我可是出身镇国公府!”
袁白彦见她这般戒备,深觉好笑。
“夫人怎么怕成这样?我真是接夫人出去的,庵堂简陋,当时说一年也不过是气头上,我将夫人接去庄子,算是修养吧。”
小夏氏还是戒备,“不是回府,是回庄子?”
“夫人毕竟是做了错事,这么快就接夫人回府也是奇怪,还是去庄子吧,或者,夫人要不要去外面转转,散散心?”
小夏氏听得汗毛竖了起来。
袁白彦也没有耐心同她打谜,直接说道,“夫人放心,我绝无害夫人之心,到了庄子,令姑母归宁侯老夫人也会过去,老夫人也去,夫人总该放心了吧。”
小夏氏更迷惑了。
“我姑母?!”
... ...
袁家的庄子上,老夏氏瞧着小夏氏的落魄模样,皱了眉。
“就算庵堂也不至于过成这般。我见那些姑子都吃的白胖,怎么偏你黑瘦下来,可见没少折腾!”
小夏氏见她姑母不心疼她,反而言语训斥,气得跺脚。
“姑母同世子将我弄到此处,到底是做什么?!”
老夏氏却不理她,直接叫了袁白彦说话。
袁白彦跟她行了个礼,看了一眼在旁有些疯癫的小夏氏。
“老夫人让我将夫人接出来,到底所为何事?”
老夏氏瞥了他一眼,“世子不知道么?”
袁白彦怎么会不知道,他也收到了镇国公的传信,只是那消息更加隐晦,约莫怕被人拦截发现。
他问老夏氏,“看来老夫人也收到了信,不知老夫人同侯爷准备如何?”
袁白彦等着老夏氏的态度,老夏氏先让他回答,“你呢?你父亲呢?”
袁白彦笑笑,也不隐瞒。
“我永兴伯府向来助人为乐,想必老夫人也是如此吧?不过侯爷... ...”
袁白彦同韩平宇从小长大,对韩平宇的了解甚是透彻,他啧了一声,“侯爷只怕烧了那信儿吧!”
老夏氏对自己的儿子的脾气也没有办法,自己的儿子同故去的丈夫一样,都是认死理的人。
如若不然,何须她亲自出面?
她只是同袁白彦谈合作,“侯爷的事,世子爷就不用操心了,既然你我都要助人为乐,那总得想个法子出来,切切实实地让人乐了才好。”
那批火器老夏氏已经联络上了,就看怎么通过他们送出去了。
袁白彦也不再绕弯,“永兴伯府已经被盯上了,亲自出手肯定不行,想来归宁侯府也是一样的。可总得我们两家其中一家出手,这事才能成。不若两家合起来,唱一出戏?”
老夏氏一听,眼中就有了光亮,赞许地看了袁白彦一样,然后笑着指了院中的小夏氏。
“所以老身才让世子爷把人带出来呀。”
袁白彦了悟,也看向小夏氏笑了,“还是老夫人棋先一步。我家夫人的事我来办,至于旁的事,老夫人可要上上心。”
老夏氏连声道好,“各办各事,顺利就好。”
落了话音,袁白彦和老夏氏相互对了个眼神。
... ...
徐州。
程玉酌端了茶水进到赵凛房中,见赵凛站在舆图前,目光反复在济南附近打转。
她略一靠近,他就瞧见了她。
程玉酌正要行礼,他突然开口问她。
“你说韩平宇此人如何?”
程玉酌微讶,他的目光却紧紧定在她身上。
“你要说实话哦。”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看见没,她脸红了!死皮赖脸不是没有效果哦!我有进展了哦!
阿采:看见了...某些一国储君也只能使出这种小朋友的招数了呢!谁让程姑姑她就吃这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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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你说韩平宇此人如何?你要说实话。”
赵凛看着程玉酌, 要分辨她的表情。
程玉酌先是微微惊讶于他的问话, 而后顿了一下, 如实说道, “侯爷是忠正之人。”
赵凛啧啧,酸溜溜道:
“你这评价可不低。”
他招手让她过来,程玉酌勉强上前两步,赵凛伸手要去拉她,被她敏捷地错开了。
赵凛不满地哼了一声, “程姑姑学聪明了呢!”
程玉酌不由地瞥了他一眼, “太子爷若是无事, 奴婢下去了。”
话音未落, 赵凛就一步上前, 在她未及反应的时候, 将她拽进了怀里。
“当然是有事。”
他攥着她的手点了点舆图上济南的位置。
“孤方才得到消息, 说袁家那位世子夫人病了,说是受了惊吓神志不清, 看了大夫无用, 倒是瞧了和尚,说要她家乡的水土才能将人养起来。袁家请了韩家老夫人商议, 最后决定送那位世子夫人回娘家镇国公府小住些日子, 眼下已经离了济南, 约莫也快到边境了。袁家肯定同镇国公脱不开干系,不过韩平宇有些日子不同袁白彦往来了,眼下又再各处严查布控, 他同袁家有没有联手呢?”
程玉酌被他握着手十分不适,可她的颤抖却也在他的力道之下仿佛被镇住了。
她脱不开他,又听见他说了这话,不由想到了济南的那些事。
小夏氏可是镇国公的女儿,这个时候被送出济南,不是很奇怪吗?
镇国公想要的火器同小夏氏的突然生病出行,应该脱不开关系。
程玉酌看着舆图上的“济南”二字,思考着。
赵凛一手握着她的手,另一手落在她的腰上,她腰间纤细柔软,总令他手不想离开。
他忽然有些明白那些昏君了,从温柔乡里脱出来不是件容易事呢... ...
赵凛见她认真思考,模样安静,瞧了一会,才问她,“韩平宇在你口中是忠正之人,你也觉得他与此事无关吗?”
程玉酌琢磨着,“侯爷既然不同袁世子往来,应该下了决心不掺合的。”
赵凛暗暗紧了紧握着她腰的手,“你就对韩平宇这么相信?因为他救你于火?还是你喜欢这样的温柔君子?可你为何不答应嫁给他?”
程玉酌腰下被他的大力弄得紧到不行,不由暗急,“太子爷在问韩侯爷同夏家袁家的事,又同奴婢有什么关系?”
赵凛从后搂着她,将下巴抵到她肩头。
“怎么没关系?孤要从你这里晓得,韩平宇到底为何值得信任?孤也得考虑是否要信任他。”
程玉酌听他瞎扯,不理会他。
“信任一个人的人品,只不过比信任神仙保佑强一点,太子爷还是多以旁的方式提防的好。”
赵凛闻言正经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