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法采
时候已经不早,袁白彦叫人上了饭来,又将秦玉紫叫了过来。
秦玉紫是晓得他去抢孩子了,可这孩子又不是她的,她也就做做表面功夫。
“呀,盈盈,姑姑喂你吃饭吧?”
盈盈不让她抱,抽泣的声音更大了。
袁白彦一口酒闷下去,见女儿干坐着掉泪不吃饭,皱了眉头。
遥想当年,他在程姝院中,还总觉得他们就像是一家三口。
可如今... ...
袁白彦少了些耐心。
“又不是不会吃饭,还要爹爹喂你?!”
盈盈抽搭着哭了出来,“要娘!”
她一出声,袁白彦就瞪了眼。
“什么娘?你哪来的娘?!你敢叫那小贱人做娘?!她一个姨娘贱婢!”
盈盈被他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坏了,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
“娘!娘!”
袁白彦砰得放下了筷子。
盈盈吓得倒抽一口气,尖叫着从凳子上滑了下去,哇哇大哭。
“这孩子怎么回事?!”
秦玉紫将盈盈拉了起来,盈盈扭着她便使了劲,硬生生将盈盈抱了起来。
“行了!小孩子而已!今日刚离了程小琴,过几日同咱们亲近亲近也就好了。”
袁白彦一想也是,叫了秦玉紫,“你带孩子下去吧!你也是要做她娘的。”
这话秦玉紫听了高兴。
做了盈盈的娘就等于要早日成亲了。
她抱了孩子下去了。
“盈盈呀!以后我就是你娘了!叫一声娘来听听?”
盈盈扭着要从她身上下来。
秦玉紫暗暗捏了她一把。
“你这孩子真个不识趣!娘不是还带你在大明湖上划过船?!”
那会她一门心思要给亭儿当娘,谁知道成了盈盈的娘。
她拍了盈盈一下。
“别哭!快喊娘!”
盈盈可不怕她。扭得更厉害了。
“不是娘!你不是娘!”
秦玉紫听得可不高兴了,两步将她抱回了房里,照着她的后背使劲拍了一下。
“谁说不是?!我和你爹马上就成亲!我就是你娘!”
盈盈被她拍的呛了一口。
旋即哭得更大声了,简直要把房顶掀了。
袁白彦已经在外问起来,“怎么越哭越厉害了?!”
秦玉紫连忙应道没什么事,还笑解释,“孩子认生,一会哄睡了就好了!”
袁白彦不再问。
秦玉紫关了门,一把掐到了盈盈腿上。
“疼不疼?!再哭我可更使劲了!?”
盈盈从小哪里受过这般折磨,立时尖叫起来,秦玉紫的话一句都没听进去,只扭着身子一通抓。
秦玉紫慌了,要躲哪里来得及,一把被她抓到了脸上。
秦玉紫脸上一疼,只觉得有三条火辣辣的。
“你!死妮子!敢抓我?!”
盈盈已经从她身上扭下来跑出门去,秦玉紫气得追出去,可袁白彦就在,她只能谩骂的声音扼在了喉咙里。
袁白彦见状,用无用地眼神看了她一眼。
“行了!这么大年纪没生养过,也带不好孩子!灶上的婆子叫来!”
灶上婆子会哄孩子,盈盈也哭累了,一会就睡了。
袁白彦这才松了口气。
秦玉紫却觉得一切都得加快了,天一黑就缠着他上榻。
袁白彦却在想程家的事。
“半日没再追来,就这么没动静了?!”
他有点奇怪。
秦玉紫却不奇怪,“孩子就是你的,程家能怎么地?说不定程小琴巴不得没了孩子好改嫁呢!”
袁白彦一听,骂了一句,“恶毒妇人!”
秦玉紫不管那些,只缠着他,“世子爷,咱们快快成亲吧,到时候我给你生个儿子可好?”
袁白彦呼出一口粗气。
“儿子?最是好!”
言罢将秦玉紫压在了床上。
... ...
翌日天一亮,盈盈又哭着要找娘。
袁白彦还要去审厌真生。
这可是皇上给他的机会,只要审出来东西,飞黄腾达不在话下!
他没空搭理盈盈,让秦玉紫好生看着。
说着就要出门。
谁料刚出门,竟见了一帮衙役。
衙役询问了他名字,便道,“顺天府衙门有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袁白彦根本不知何事,“我可是京卫指挥使的人,还要去当差的!”
衙门的人却不论,只叫了人,“把他们家孩子也带上!”
袁白彦这才恍然。
程家竟然告了他?!
可这孩子就是他的,他怕谁?!
*
衙门。
明镜高悬的牌匾悬在堂上。
程获状告袁白彦抢了其外甥女,而外甥女盈盈并非袁白彦之女。
袁白彦听了诉状简直要笑掉大牙。
“这孩子是不是我的,满济南府的人都知道!不过这是顺天府,没什么熟人在罢了!这事有什么可辩?!分明就是程家欺骗官府,蓄谋抢孩子!”
他说着,直接叫了被官差抱上堂来的盈盈,“你叫我什么?!”
盈盈看看他,又看看程获,程获轻轻朝她摇头,她却在人群里看到了程姝,忽的大叫起来。
“娘!”
程姝立刻被宣上了堂。
程获直接道,“这孩子确实是我二姐孩子,不然不会一眼就从人群中叫了娘的。”
知府点头。
袁白彦道,“你姐是她娘没错,我是她爹也没错!你姐本也是我家中逃妾,合该官府将她一并捉拿了判给我!”
程姝忍不住朝着他啐了一口,“呸!”
程获并不与他废话,将提前准备好的盈盈的身份一应物什交了上去。
前两日就开始办此事,昨日又是忙碌一下晌,将程姝的身份定到了曾嫁给一农家汉子为妻,而那农家汉子就是盈盈的爹,此人两年前过世。
东西是齐全的,一丝不错。
知府问了袁白彦,“你怎么说?”
袁白彦不可思议,“这根本就是假的!这是假证!这孩子当然是我的!昨日当街叫了我爹爹的!”
袁白彦又让盈盈叫了他爹,但盈盈被程姝抱着,小脸绷着不肯叫。
袁白彦瞪了眼要训她,被知府叫住了。
“你这般威逼利诱,孩子就是叫了爹也不作数,你若是有人证物证就呈上来!不然这孩子就是程家的!”
袁白彦这才发现事情已经不是他想的那样了。
他恍了一下,又突然想到了一桩。
“知府大人,济南府有位姓黄的商户最近来京做生意,他家太太可是晓得我这孩子的!”
他说的不巧正是黄太太。
黄太太跟着黄老板前两日刚进了京。他们家这半年生意每况愈下,只能进京找转机,可巧曾与袁白彦碰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