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法采
黄尚服却一下将他推开了去。
又将秦玉紫一把拽上了前来。
秦玉紫手里的银钗抵在程玉酌的脖颈上。
黄尚服哼哼直笑。
“太子爷既然不顾一切逼宫,可不就要怪老奴也用上狠招了!”
赵凛只见秦玉紫的银簪,已经刺到了程玉酌的白皙脖颈上,弄出一片红来,心头便是一疼。
他看向她的眼睛,她眼中尽是焦灼,她开了口,“太子爷要为大局着想!救驾要紧!”
只是她话音一落,黄尚服就把持着秦玉紫的手,向她脖颈刺了过去。
程玉酌忍不住闷声一哼,血已经流了出来。
赵凛眸色颤抖。
黄尚服低声笑了起来,“太子还要闯宫吗?!还不快退下!”
太子几乎毫不犹豫,向后退了过去。
“太子爷... ...”冯效惊吓。
赵凛看着程玉酌脖颈的血越流越多,心下又疼又恨。
“退下!都往后退!”
黄尚服得逞了,正要再令赵凛继续退步,正此时,殿内传来两声咳喘。
“陛下是不是醒了?!”
她喝令秦玉紫看紧程玉酌,转身向殿内跑去。
“陛下!”
程玉酌紧紧皱起了眉来。
这何情薄炙香药效如何,她亦是不得而知。
而是皇上醒了,太子就要落入困境了。
她看向投鼠忌器的赵凛,手下紧攥了起来。
秦玉紫却愉快地很,低声在程玉酌耳边,“你也有今天?!”
程玉酌被她声音一提醒,忽的动了心思。
“是,我也有今天,那秦姐姐呢?已经做好了准备要在宫里一辈子?做个老宫女,老死宫中?!”
秦玉紫刺向程玉酌的力道加大些许。
“你现在可是在我手里!休要再狂妄!”
她看向程玉酌,程玉酌好似察觉不到疼痛一样,笑了一声,“我只是同姐姐说说话,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听说归宁侯韩侯爷来了京城,颇为得人看重,上门说亲的几乎踏破门槛。姐姐不是要嫁给他吗?怎么不嫁了?”
韩平宇简直如秦玉紫心头一根刺。
她越发使了力,“贱人!还不是你害得?!我本来今岁就要成亲!”
程玉酌说是呀,“后来姐姐不是跟了袁白彦吗?没名没分跟了他月余,他如今这样了,姐姐怎么办?”
提到袁白彦更让秦玉紫怒火中烧。
她本以为袁白彦能青云直上,这才把身子给了他,没想到那死鬼经不起磋磨,被程家斗败了,人也受不住没了!
她却已经不是完璧了!这还怎么嫁人?!
秦玉紫越想越愤怒,插在程玉酌脖颈的钗越发紧了。
程玉酌亦是疼得喘气粗重起来。
可她却忍着,指着沿着脖颈流下,沾染在衣襟上的血,又说了一句。
“姐姐看这血染的颜色,像不像嫁衣呀?听说你有一件做了三年的嫁衣,可惜这辈子都没得用了吧?!”
鲜红的颜色如她那做了三年的嫁衣几乎一模一样,刺到了秦玉紫的眼。
想到韩平宇,想到袁白彦,想到三年的嫁衣这辈子都不能再用了,她永远都不能嫁人,要老死在宫里了,秦玉紫几近疯癫!
“我要嫁人!都是贱人害我!”
她一下拔出了程玉酌脖颈的钗,高高扬起准备狠狠地再插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程玉酌凑准几乎猛地一闪身。
秦玉紫一下插了个空,再想动手时,忽觉自己脖颈一阵冰凉,瞬间痛意传到了浑身,血从她脖颈滴滴答答落了下来。
秦玉紫中了箭,她看到脖颈转瞬喷出来血来,血染在衣服上,如同鲜红的嫁衣。
“嫁衣... ...我要嫁人... ...不能等了... ...”
话没说完,轰然倒下。
没了气息。
... ...
“阿娴!阿娴!”
赵凛一步冲上前来,抱住了几欲倒下的程玉酌。
“阿娴!你没事吧!”
她的脖颈血不停渗出来,赵凛慌张地去擦去捂,血还是流个不停。
程玉酌虚弱地开了口,“我没事的... ...”
“怎么会没事?!太医!太医!”
赵凛一把抱起程玉酌,大步向宫外走去。
而在他身后,黄尚服的尖叫挡不住持刀的侍卫。
“皇上快醒了!皇上快醒了!”她尖叫去喊皇上,“皇上快醒来呀!太子造反了!”
话音未落,冯效直接将她抹了脖子。
“你不必喊了,皇上不会醒了!”
黄尚服恍惚听见这话,捂着脖子向皇上爬去。
“皇上... ...”
可她注定爬不到了。
倒在了石板上。
... ...
*
事发后第二天,皇上终于转醒。
他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见了日思夜想的人。
她同他笑,说明白了他的好。
只是他仍旧回味着梦的时候,却发现身处异处。
“朕在哪?!”
四面荒凉。
“朕在哪?!”
无人回应。
院子里处处荒草,没有一个人服侍。
皇上以为自己还在梦中,可周围的一切过于真实。
他跌跌撞撞想要跑出门去。
门被紧锁。
他大力去拍门,引得自己一阵头痛不已。
半晌,门外终于有了脚步声。
门没有开,门外只有话语声传过来。
“这是先太子病逝的行宫,太子殿下吩咐,皇上就在此养病吧。”
皇上震惊,可头疼让他知道,这一切都不是假的!
“逆子!孽障!他篡位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朕的人呢?!朕的皇位呢?!朕的天下呢?!”
外面的人始终言语平淡。
“太子殿下让奴才给皇上传一句话。”
“什么话?!”
外面的人略略顿了一下,继而说道:
“无药无医,自生自灭。”
皇上仿佛被射穿了头。
头疼得不行,他大叫着向后看去,荒凉长满了草的院子。
原来这是当年自己的长子先太子,无药无医、自生自灭的地方... ...
*
赵凛听了封禁的行宫的传话,冷笑了一声,没有任何评论言语。
他站在寝殿廊下,竹林里吹来的风有一丝丝清凉。
可赵凛还是静不下心来。
皇上都已经醒了,为何他的阿娴还没醒?
任太医说她同样吸入了大量的何情薄炙香,靠着痛惜才保持了清醒,可却因为受伤出了许多血,身子羸弱。撑不住了。
赵凛几乎不敢去想昨日的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