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皇他又凶又娇 第45章

作者:团子来袭 标签: 古代言情

  白雾卷过的地方,那些尸体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白骨,血肉和碎裂的神魂都变成了细小的光点涌向天狼。

  天狼吸食灵气吸食到一半,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目光如炬看向了结界这边:“是你。”

  辞镜撤去结界,恢复了自己原本的相貌,嗓音清冷:“我原以为,天狼一族都死绝了。”

  银狼龇牙,仿佛是在嗤笑:“天狐一族不也只剩你一个了么?”

  不过随机那笑又变成了自嘲:“不过看样子,我们都活不了多久了。”

  辞镜问他:“什么意思?”

  银狼不答,只加快了速度吸收那些神躯血肉化作的灵气。

  辞镜道:“残杀神族,啖其血肉,这场天罚若是劈下来,你得成一堆灰了。”

  银狼笑声更讽刺了些:“你不觉得,这些人,是神界故意放进来给我吃的吗?”

  听得这句,梵音条件反射性的想起了在冀州城门外看见的那些营帐。

  “冀州主城死去的人,枯死的草木,都是你的手笔?”虽是疑问句,但辞镜说这话却是用肯定的语气说的。

  银狼吸完最后一口灵气,这才居高临下打量辞镜,声音带着一种莫名的讽刺:“牺牲小小一个冀州来暂时稳定六界的太平,还是很值得的吧?”

  “你师尊容白不是号称轮回之神,永生不灭么?他死了,却把这六界的重担扔给八方镇兽,谁稀罕他赐予的这永生不灭?”

  “你是山海镇兽?”辞镜嗓音比这山中呼啸而过的冷风还要凉薄,他隐隐约约感受到了银狼身上有容白古神的气息,但是那份气息太淡,不像是被赐予了神印的镇兽。

  银狼冷嘲里带了几分苦涩:“我倒希望我是。”

  梵音的目光便落到了他后背的女子身上,迟疑道:“莫非你背上这位姑娘才是山海镇兽?”

  “是,但也不是。”银狼如此回答。

  梵音还是第一次听闻山海镇兽中有人的,她道:“不对,这姑娘万年前还没出生,如何成为山海镇兽?她还有亲人在,她姥姥日日都盼着她回去,你莫不是看上了人家姑娘的美色,才把人留在这里?”

  有一瞬间,银狼眼中恨意滔天:“她是吾妻。”

  这句话镇住了梵音,村民们没说巫女泠月嫁人了啊。

  “冀州到底发生了什么?”辞镜显然发现事情怕是不简单,眉心都快拧成一个疙瘩。

  银狼抬头望了望天,眼中讽刺更甚:“你问它吧。”

  经历过建木,辞镜约莫知道从银狼口中是绝对问不出任何有用信息的。他身上一定也被人下了禁制。

  他意念微动,狂奔在出谷路上的村长就被他一缕神识带了回来。

  村长落在地上摔得七荤八素,看到梵音完好无损站在这里的时候,脸色就不好了,再瞧见银狼本体,整个人吓得面如土色。

  辞镜望着他道:“想活命的话,就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

  只是淡淡的一句,甚至都没有用刀威胁,可村长整个人已经抖得跟筛糠一般。

  他哆哆嗦嗦跪在地上,一时间也不知是要向银狼磕头,还是要向辞镜磕头:“神君……神君只说,让我每月带一百余名神使仙者前来……”

  辞镜眼神凌厉起来:“神君是谁?”

  村长哆嗦得更加厉害:“不能说的,这是不能说的……”

  

  ☆、第 42 章

  辞镜手上捏了个诀, 红莲业火从村长脚边烧了起来,他吓得哇哇大叫,用了水诀和冰诀还是没法灭掉这火。

  小腿处传来砭骨的寒意, 仿佛是有坚冰从他小腿处慢慢覆盖上来,那痛意直达灵魂。

  村长跪倒在辞镜跟前:“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也只是想保住整个村子……”

  “神君是谁?”辞镜寒声问。

  “是……是北冥青君……”被红莲业火灼烧的剧痛让村长说话都说不利索。

  辞镜眼中戾气横生:“又是他?”

  他撤去红莲业火, 村长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

  辞镜逼问:“北冥青君为何要下令坑杀这些神族?”

  村长现在看到辞镜就浑身抖得跟筛糠一般,战战兢兢道:“老朽不知, 青君是在冀州万物离奇枯死后前来的, 因为除了我们村子, 整个冀州城其他地方别说人,便是一颗草都死绝了。青君说,要想保住村子,就把冀州城外前来的人,引到一线桥,用那些人喂饱异兽,异兽就不会再吸村子里的灵气了……”

  梵音敏锐的想起先前在村子里听农妇说的关于巫女泠月的事,道:“你们村子一直没人死去, 是因为吃了泠月带回来的那头白鹿?”

  村长惭愧低下头,天狼却十分狂躁的挥了一爪子过来,村长狼狈躲过,但身上还是被天狼的利爪抓下一大块皮肉。

  天狼咬牙切齿道:“终有一日!终有一日, 吾会杀了你们所有人,替吾妻报仇!”

  天狼似乎想杀了村长泄恨,但又顾忌着什么, 没下杀手。

  梵音却是有些迷惑:“你不是说,你妻子是你背上这名神族少女么?为何又说白鹿才是你妻子?”

  天狼眼中有太多悲恸,最终只仰天长啸一声。

  辞镜缓缓道:“天狼在后世也被称作苍狼。”

  他一说苍狼,梵音瞬间就想起人界游牧民族迄今还流传着的一段古老神话,传说中苍狼是草原上的守护神,白鹿则是草原上最美的生灵,人们为了拥护苍狼,把白鹿献给了苍狼。

  从此白鹿就成了苍狼的妻子。

  天狼被下了禁制,但村长已经说出了青君的名讳,这禁制就算是破了。

  他一双狼眸里恨意滔天,叫人毫不怀疑,若是青君在此处,他定会冲上前去把人撕碎。

  “吾妻白鹿乃山海镇兽,百年前,青君趁吾外出,屠杀吾妻,夺取山海神印。吾赶回之时,吾妻只剩一缕残魂,守着法力不足一成的山海神印。”

  “吾妻言,冀州崩则六界覆,她终归有负容白古神之托,让我执掌这残缺的神印,替她镇守冀州之地。”

  “天下如何,六界如何,与吾何干?但镇守冀州是她一生的夙愿。吾将她的残魂封于身躯之中,代她守护冀州之地百年。”

  “山海神印法力微弱,吾自身灵力也快告磬,冀州之地灵力失衡,魔气侵蚀防御结界,大批冀州百姓死去。为了找回这平衡,吾不得不炼化那些死去的百姓血肉,吸食他们的灵气以增强自身法力,修复防御结界。”

  “冀州巫女世代都知晓镇兽白鹿的存在,巫女泠月焚香唤醒吾妻残魂,吾妻得知冀州如今惨状,不忍万民受苦,让泠月带回她的神躯,分食之。”

  “吾妻残魂被吾封印在她身躯养伤之地,吾妻只余残魂,无半点神力,巫女泠月法力低下,破不开结界。她为了救村子里的人,索性神魂出窍,附在了吾妻身上,以白鹿之躯,走出结界,这才带着吾妻神躯回村。”

  “巫女泠月言,一命换一命,她把吾妻残魂转到了自己身上,自己则继续附身在吾妻身上,被村民千刀万剐吃得只剩骨头。”

  “吾妻神躯已毁,残魂永眠。”天狼嗓音在颤抖:“那群村民吃了吾妻,一个个都得到了永生,但吾法力已经告磬。冀州沦陷本不干吾事,可吾妻说,她喜欢冀州,吾怕她醒来那日,再不见冀州,所以便一直替她守着这片半死之城。”

  一阵久久的沉默,天地间只余风声喧嚣。

  最终打破这沉默的还是天狼,他半是冷笑半是嘲讽的道:“容白自认为想到了一个让六界永世安稳的法子,让镇兽背负这永世的孤寂去维持一方天境的平衡,可它们欠了容白什么?又欠了六界什么?如今还因一枚神印背上了杀身之祸!”

  不等辞镜答话,他又讽刺道:“别跟吾扳扯什么博爱苍生,你是容白养大的,你对他忠心得像条狗一吾都不觉得奇怪。”

  “嘴巴放干净些!”梵音喝道。

  天狼充满杀意望着梵音:“吾哪句话说错了?”

  梵音嗓音平静得有些冷漠:“每一句都错了。”

  辞镜看了梵音一眼,暗红的眸子里涌动着一些只有他自己才懂的情绪

  天狼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眼中嘲讽更甚。

  梵音道:“容白古神创下山海图,的确保了六界万年的安稳。山海镇兽背负了比其他神兽更多的东西,这是它们当初选择成为山海镇兽时就该明白的使命。至于你说的杀身之祸,这不应该怪到容白古神头上,而应该怪杀害你了妻子的青君啊!世间美好的东西这般多,美好被毁去了,你不怪毁去这份美好的人,而埋怨是东西太过美好太过招摇,你对容白古神的仇恨根本就是错的。”

  天狼愤怒打断她:“青君吾也恨,但若没有容白的这神印,吾妻也不会遭此横祸!”

  他喷出的鼻息都形成一股飓风。

  辞镜将梵音挡在了身后,飓风即将卷过这边的时候,直接被他撕裂。

  辞镜冷冷看着天狼:“你想如何?”

  “你是容白一手养大的,杀了你,也算为吾妻报仇。以你周身的灵气,抵得上送到我这里的数万神族。用你的灵力再维持冀州百年平衡,如何?”

  梵音听这番话听得心惊肉跳。

  辞镜只冷峭勾起唇角:“想杀我?你还不够格。”

  天狼冷喝:“狂妄后生。”

  他用一个结界把泠月护在了结界中,狼躯变大了十倍不止,周生升起能撕裂一切的飓风。

  辞镜依然是一身红衣,迎风而立。

  梵音有些担心辞镜,毕竟他的法力才恢复了两层。

  但接下来的对垒中,一开始天狼还能跟辞镜势力均敌,慢慢的天狼就落了下乘。

  村长见梵音一直盯着前方的战况,手上凝出一道灵力球,悄无声息朝着梵音扔去。

  “轰——”

  一声巨响后,梵音之前站的地方被轰出一个大坑。

  辞镜回头一看,被天狼抓住一个空缺,猛攻过去,结结实实挨了天狼一爪子,半边肩膀被抓下一块血肉来。

  村长刚张狂笑了两声,就听到一道清越的女声想起:“辞镜你顾好你自己就行了,老往我这边瞅什么。”

  村长的笑僵在了脸上,回头就见梵音站在他身后。

  村长一脸见到鬼的表情。

  梵音掏出一颗灵韵果一边啃一边问:“我同您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吧?您为何要对我下死手?”

  已经到了这地步,村长也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只要离开一线桥就安全了,你若不为难老朽,老朽也不会针对你。”

  梵音眸中划过一抹了然,这老头想趁着此景跟天狼大战的时候逃跑,又怕自己拦着,所以才想趁自己不备,先下手为强,杀了自己。

  梵音笑了笑:“我方才若是躲慢一拍,只怕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村长也十分有眼色,见梵音能躲开自己那一击,就知道自己肯定不是梵音的对手,转而开始演苦情戏:“姑娘,老朽当真是迫不得已,老朽家中还有老母幼孙,儿子又是个不成器的,这一大家子人,都还等着老朽回去……”

  “泠月的姥姥也还在等着她回家。”梵音突然道。

  村长变了脸色。

  梵音笃定道:“你一早就知道那头白鹿是泠月对不对?”

  村长不语。

  “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得到任何同情。”梵音眼中的冷色愈发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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