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宠夫日常 第45章

作者:雏耳 标签: 甜文 励志人生 古代言情

  下一刻,只听内侍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淑嘉长公主芳龄已至,娴熟大方、品貌出众。又有西凉王求娶长公主为王妃,朕闻之甚悦,堪称天设地造,朕为成佳人之美,特许淑嘉长公主和亲西凉,以结秦晋之好。”

  宋时矜耳边嗡嗡作响,压根听不清这内侍究竟是再说些什么。

  等内侍宣读完毕,她讷讷抬起头低声询问:“公公,哥哥这是在做什么呢?本宫的婚事不是一早便说好了吗,为何现下变卦?”

  内侍也是丝毫不清楚,看着自幼被宋陵郅捧在手心里头的人,满脸为难。

  “殿下别为难奴才,这事情奴才着实不知,宣读圣旨的内容也是在今日陛下令臣前往之前,奴才这才知晓的,究竟是为何……”内侍摇头叹息,伸手将宋时矜扶起来,“怕只有陛下知晓了。”

  宋时矜瞳孔微微缩动,她咽下口水,思量再三伸手一把夺过内侍手中的圣旨,前去马厩牵了匹马,翻身上了马背策马便朝宫中而去。

  看着她的举动,内侍急的一拍大腿赶忙追上去。

  养心殿内,宋陵郅神志恍惚的揉着太阳穴。

  端亲王立在一旁低声道:“陛下,这封信若是交给使臣,那长公主的婚事可就算是定下了。”

  宋陵郅点点头,神色颇为不耐:“既已成定数,又有何需再思索。”

  话音刚落,端亲王眼疾手快的将那封信反手交给随侍,随侍侧身离开养心殿。

  随侍刚刚打开门,与此同时宋时矜捏着圣旨破门而入。

  “哥哥,你为何……”话还没说完,宋时矜再看见端亲王的那瞬间闭上嘴,“皇叔也在。”

  端亲王笑了笑,盯着宋时矜的那张脸神色不明,“长公主既有事,那臣先告退。”

  宋时矜待他离开后,直截了当的询问宋陵郅:“哥哥为何一声不吭就定了我的婚事,不是起先便说好的吗,哥哥你明知我心中的所爱慕的人是谁,又为何如此?”

  “淑嘉,你可别忘了先君臣后兄妹的道理,朕的决断又为何要与你商议!”宋陵郅重重拍案,神情不悦。

  宋时矜愣怔片刻,目光呆滞的盯着他,“哥哥,你适才是在吼我吗?”

  “朕看就是把你惯坏了,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以至于让你忘了当公主的本分。”宋陵郅猛地咳嗽几声,按着胸口怒意滔天,“你享受了常人没有的东西,那许你和亲又如何?难道还是委屈了你不成。”

  宋时矜没想到一贯疼爱自己的兄长竟会变成这样,向来骄傲的她难忍泪意,瞬间红了眼睛。

  “皇兄,这真是你心中所愿?”宋时矜哽咽。

  宋陵郅冷声道:“是。”

  “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宋时矜猛地转身,泪水从眼眶中飞溅而出。

  她策马离宫,最先去的便是容府。

  本以为只要找到容铖,那这件事情就还能有转圜的余地,这才记起来容铖压根不在府上,当时宋时矜决定请叶神医入京,因为不放心旁人所以由容铖亲自前去寻找。

  眼下容铖尚且还未回京。

  宋时矜在容府门口站了许久,等她反应过来,天上下起了密密麻麻的雨。

  实在是难以言喻的悲伤笼罩着她,宋时矜抿紧嘴唇,抬手抹了一把湿润的脸颊,吸吸鼻子转身离开。

  宋陵启得知了这件事情,当夜便从王府直接来了长公主府邸。

  陪着宋时矜过了一夜,直到次日一早下朝,宋陵启单枪匹马杀进了养心殿,质问宋陵郅为何要这般仓促的定下宋时矜的终身大事。

  谁料昔日的兄弟之情一朝破灭,宋陵郅勃然大怒,将宋陵启囚禁于王府上,不许其出府。

  宋时矜终于尝到了四处碰壁的滋味。

  疼爱她的兄长变成残害她终身的刽子手,她深爱的少年郎却不在京城无法求助。

  直到婚期定下,容铖寻回叶神医仓促归京。

  宋时矜被皇宫里来的教养嬷嬷勒令禁于府上学规矩,那段日子她谁都没见,满心焦灼。

  直到容铖归来的那夜,宋时矜与他匆匆一见。

  两人在后山处对视而立,容铖眼底带着宋时矜看不懂的情绪,他低声道:“婚期定了?”

  宋时矜仰起脸看着他:“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容铖喉结微动:“什么?”

  盯着他未变的神色,宋时矜却在那个时候恍然大悟了一件事情。

  是容铖从未爱过她的事情。

  从始至终,都是宋时矜自己的一厢情愿,都是宋时矜自己在唱独角戏罢了。

  然而时至今日宋时矜才明白过来,竟感觉到悲哀。

  宋时矜抿着唇角笑了笑:“我知道了。”

  “容铖,这些年来是我一直在麻烦你。”

  “多谢包容。”

  话音落地,宋时矜未曾再去看容铖的神色如何,转过身子抬手:“你走吧。”

  “护送和亲队伍应当会交由你,到时再见。”

  四周再没有声音,宋时矜脚步微微停顿片刻,不见他的声音,毫无留恋的抬步离开。

  时光转变,她与容铖的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两国交界处。

  容铖受命护送和亲队伍离京,临到边境他都没有同宋时矜多说一句话。

  直到分别时,宋时矜下马车与他告别。

  十六岁的少女一袭艳红华服,掀起头上的纱盖,露出一张明艳精巧的脸蛋。

  宋时矜仰起头看着容铖,这个她爱慕了整整前半生的男子。

  “殿下,此番离京前路茫茫,一切望珍重。”

  容铖低声叮咛,神情模样像极了一个邻家兄长,“若有何处不适应,殿下只管来信即可,京中一切,微臣都会替殿下多多留意。”

  宋时矜红唇翕动,思忖良久仍是没有说什么。

  其实她很想问一问容铖,那你呢,你今后也会迎娶别的姑娘成家吗?

  那她呢,这十六年来他们之间的情谊,便算是轻易磨灭了吗?

  可宋时矜都没有说出口。

  她即将成为他□□,很快就要履行嫡长公主的义务,那便没有资格要求容铖孑然一身等她。

  这样对他不公平。

  临到头,宋时矜仍是没有办法狠下心来。

  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容铖后,宋时矜转过身子,提起华服裙摆一步一步踩实,走上了与容铖脚下彻底岔开的道路。

  随后在西凉几年备受□□的场景如走马观花般,在宋时矜眼前来回飘荡,直到她身穿殷红胡服走上战场,绝望自尽后倒在容铖怀中,宋时矜脚下忽然踏空,睁开了眼。

  深夜寂静的房间内只有她一人深浅不一的呼吸。

  宋时矜抿紧唇角,拥着被子坐起身。

  今夜这梦境真实的宛若前世回忆,宋时矜按着太阳穴不断回忆。

  她仿佛忆起第一次,梦到有关自己的事情是何种场景。

  这才发现,这梦与除夕时的那场梦渐渐重合,而这所有的一切竟织成了一张天大的网。

  而宋时矜慢慢察觉到,这都不是假的。

  是真实存在的。

  她的冷汗浸湿整个衣衫,后背全是湿漉漉的。

  宋时矜后怕的闭眼,若当真被和亲,那她的结果竟会这样悲惨。

  可如今的状况与记忆中并不完全一样,至少宋陵郅的状况就能彻底排除开。

  想到这里,宋时矜愈发确定,容铖一定也同样知情。

  那他今日所言,又为何意。

  -

  次日上朝,宋陵郅频频按揉太阳穴,状态十分不佳。

  这样的举动令端亲王心中大喜,以至于撇开了昨夜府上所遭遇的事情。

  容铖不动声色的盯着端亲王的神情,嗤笑一声后移开眼。

  下朝后,端亲王与容铖在路上相遇。

  容铖后退小半步行礼:“端亲王。”

  “容小将军何时回来的,许久不见瞧着清瘦不少。”端亲王眼眸轻闪。

  容铖微微一笑:“路途遥远,回京有些疲惫罢了,多谢王爷关心。”

  “近日西凉使臣即将要入京,不知容小将军准备的如何了?”端亲王抬步往前走。

  容铖漫步跟上:“一切都好。”

  端亲王侧眸瞧他一眼,笑意不明:“听说此次入京的还有西凉那位颇受新王喜爱的将领?”

  “王爷怎会知晓?”容铖诧异抬眸,“现下尚未得到消息。”

  端亲王被噎:“也只是听说罢了。”

  说到这里,端亲王就想起昨夜府上发生的事情。

  后院的小厨房木窗上忽然射来一根箭矢,动静之大吓得里头的厨娘失声尖叫,被管事听闻前去打探,谁知看见了血淋淋的头颅。

  过的时辰已久,使那东西早已僵硬,甚至也看不清楚究竟是何人的项上人头。

  此事把昨夜在场之人都吓得心惊胆战,个个草木皆兵。

  端亲王得知时正在用餐,姬氏听闻后险些没将饭食失态的尽数突出。

  昨夜查来查去却都不知是何人所为。

  眼下看着容铖,端亲王怎么看怎么觉得就是他。

  可无奈没有证据指证,只得暂且搁置。

  好在的是宋陵郅已然上钩。

  思及此,端亲王勾勾唇角。

  容铖看他一眼便知他在想什么,抿抿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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