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岁岁千
偷鸡还能……怎么样?
褚余:“因为偷一个手无寸铁的农户的家禽,一回宫就自我怀疑了,这会儿自请入暗室面壁思过。”
柳安安良心不安,她忍不住说道:“都是我,我吩咐下去的……”
当时她还真的没有想到,天子侍卫也是有尊严的,去偷鸡,居然会偷到自己的心理崩溃,要在暗室里面壁思过的地步。
她错得好离谱,哎。
“唔,他自己答应了,那就是他的错。”褚余心情似乎很好,哄了她一句,然后问,“你做什么去了我不问,旁的且放一放,我只问你,好好的,偷人家的鸡为何?”
“你可知道,那一群鸡让侍卫们想尽了办法,头疼了几个时辰无处安置,这会儿全部都养在了侍卫所里。”
柳安安更愧疚了,这么一来,她真的不应该随意想出一个报复默大师的法子。如今看来,这哪里是在报复默大师,分明是在折腾跟着她出去的那些侍卫们。
他们大多是官宦子弟,见过活鸡的都没有几个,更别说还要去偷鸡养在自己的住所里。
柳安安垂头丧气地,结结巴巴解释。
“因为,因为那个默大师说话太讨厌了,我不喜欢他……就想找个法子折腾他……”
果然,人是不能有坏心思的。看吧,她只是想要报复回去,就闹成了这样。
“我错了……”
褚余却捏着她的下巴勾着手指玩,漫不经心地:“你有什么错。他说话得罪你,你小孩子家想不通要报复,顺理成章。”
“若是出不了这口气,偷鸡算什么,直接派人将他家拆了,留给他一地杂草,如何?”
柳安安猛地抬起头,正好移开了褚余的手指。
“别!”
柳安安摇着手:“倒也不至于!”
她虽然不知道默大师怎么好好的宫中红人混成了一个田园农舍的普通农人,但是她也知道的,农户的身家,大都在那个房子和家禽田地上。
她已经很过分的偷了人家的鸡,暴君这再去给人家把房子拆了,默大师若是一个硬骨头的,不愿意用自己的玉雕手艺卖艺维生,岂不是要沦落到……街头乞讨?
不至于不至于。她也没有那么小气。
“哦?”褚余收回手,好笑,“他得罪你,你也不愿意真的惩罚她,你却是个好心人,他该感谢你。”
“定然是要感谢我的!”柳安安想到那默大师的话,张嘴差点都想要告状了,反应过来后,赶紧咽了回去,悻悻地,“要不是看在他那张脸……”
“哦?”
褚余的表情微妙了几分,那语气听起来倒是平和:“那张脸怎么了?”
柳安安回忆了一下,她摘下帷帽后,第一眼看见默大师时,是对他的那张脸有一种震撼感的。若是说他有什么天姿国色,那倒不至于,与他身侧的那个年轻公子相比,可能是不相上下,只他有种独特的感觉,与旁人的美貌大有不同。
“长得很好。”柳安安老老实实说道。
男人眯了眯眼,有一瞬间,柳安安居然觉着他有一种煞气。
“是么?”
柳安安以为这是在问她,她认真点了点头:“是啊。”
“说起来,若是单纯论脸,默大师的相貌比我见过的大多人都要好。若不是玉雕的技术出众,凭借那张脸,他也该是京中风云人物吧。”
“你说的没错。”褚余的手再次伸来,捏住了她的脸蛋,不知道为什么用力拧了拧。
“啊疼!”柳安安捂着自己的红脸蛋儿,气得瞪了他一眼。
闲着没事了就捏她脸蛋!脸蛋儿都要捏肿了!
“默大师此人,我也记得一些。当年因为那张脸,也的确招惹过一些事,为求自保,他曾经差点划花了脸。”
柳安安立马不记得疼了,眼睛亮晶晶地听褚余说:“还有这种事!然后呢?!”
“然后?”褚余眼神有些微妙,“有个人,保护了他。”
柳安安当即称赞:“保护他的人,一定是一个侠者仁义之心的好人!”
“的确……”
褚余语气沉了沉,片刻,他转移了话题。
“所以因为他长得好,你就不打算与他计较?”
“也不是,”柳安安十分善于活学活用,刚刚褚余说的话,让她直接利用上了,“不过是怕他的那张脸给他招惹是非罢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原来朕的柳美人,还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
褚余说完这句话,柳安安满脸笑意,然后他慢条斯理加了一句:“除了偷人家的鸡。”
柳安安鼓起腮帮子。
果然,偷鸡这件事就过不去了!
还好,郡青在外端来了热好的牛乳。
柳安安迅速起身去接过牛乳来,递给褚余后,打算换一个话题。
再说下去,她怕自己三言两语让暴君给套着,什么都给说了。
为了默大师的小命着想,还是赶紧扯开话题的好。
“对了,说起来有个问题想要问问陛下,”柳安安刚想扯开话题,正好就看见室外站在角落等着服侍的玲珑。刚刚的话在她脑中重新浮现。
“嗯,问吧。”
褚余漫不经心应了,端起牛乳的小碗喝了一口。
只见柳安安一脸天真的好奇,“陛下,鱼|水之|欢是什么?”
褚余猛地呛得一声闷哼。
作者有话要说: 暴君课堂开课了,安安的教学时间到~
今天!粗长!
第57章
“陛下?!”
柳安安吓了一跳, 赶紧过来弯腰拍拍褚余的后背, 满脸担忧:“好好地, 怎么呛着了?”
褚余放下牛乳碗,不放心, 又推远了一点。
他半天缓了过来,默默抬头看柳安安。
“好好地,怎么忽地问起这个?”
柳安安坐直了身子,手乖乖交叠放在腿上。
“刚刚玲珑说到这个词,我却不懂其意,就问问陛下。”
褚余将玲珑二字,和守在小室外伺候的丫鬟对上后,意味不明眯起眼:“什么情况下, 她会给你说这个词?”
柳安安只好将刚刚的对话大概重复了一遍。但是因为‘夫妻|之礼’的关系,与她和暴君之间相差甚远,她悄悄将这个词掩藏了去, 只粗略说了一下。
“本来玲珑要与我解释, 正好我给陛下送粥, 就来问陛下了。”
“陛下是帝王, 见多识广,满腹经纶,才高八斗, 定然知道是什么意思!”柳安安认认真真吹嘘了一波。
平日里,小姑娘吹捧他,倒也受用, 这个时候,褚余却不想被这么吹捧。
“不是什么常用的词,你没有知道的必要。”
褚余避开了柳安安对知识渴求的眼神,起身朝内殿走去。
“陛下?”
柳安安不解他的避让。一个词罢了,不解释就不解释,为什么说她没有知道的必要。
什么不懂的,可都是要学的。
柳安安起身提裙追了上去,像个小尾巴,缀在褚余的脚跟后,小嘴巴拉巴拉。
“陛下不会是不知道吧?”
“生僻的词多了去了,我不知道的也很多,但是既然遇上了,自然是要学上一学的。”
“虽说不是常用的词,但也不一定说是完全没有用上的机会……啊!”
前面的男人猛地驻足,柳安安一头撞在他后背上,喋喋不休的小嘴终于闭上了。
“用得上的机会……你想用?”
褚余回眸,捂着脑袋的小姑娘才不过他锁骨高,这大半年来养得是比之前稍微丰|盈了一点,但是比较同样年纪的女子,还是瞧着太小。
她的眼神还是初见时的那种清澈,是一直养在深闺后院中,未曾见过外面喧嚣的那种纯真。
话说出口,褚余就发现了一些不太合适。
对着她,有些话说不出口。
“还真有?”柳安安好奇极了。
褚余一手盖在小姑娘的脸上。
“好奇心收起来,去睡觉。”
殿内的宫女大多退了出去,留下的郡青和玲珑整理了两处的床榻。
内殿的床榻本来只是一张,与一张平日坐卧的矮榻。每次褚余留宿时,睡在矮榻或者偏殿,多有不好,宫中索性就换了去,直接安置了一张略微小一点的床榻,与柳安安的床榻隔着一丈远的位置,中间用了帷幔暂做了隔离。
郡青整理床铺时,玲珑悄悄退到小室去,没一会儿,她端着牛乳碗又出来,小步走到床榻边。
“哎呀!”
玲珑就这么脚底下一滑,剩下的半碗牛乳不偏不倚,泼到了她身边的床榻上。
刚刚拍的松软的床褥直接湿了个透。
“奴婢该死!陛下赎罪!美人赎罪!”
玲珑捏着空碗扑通就跪了下去。
柳安安一回头,丫鬟跪在地上已经认错了,而那床褥上的湿渍已经渗了下去。
这一切就是在柳安安和褚余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的。快得让人根本反应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