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岁岁千
柳安安有绝对的自信怀疑,这个主动迁就她的男人,可能是个假的!
不然暴君怎么可能会体贴她?!
没错,那个让她头皮发麻的感觉,就是这个她都不敢想象的词!
这个怀里不能久待!
柳安安毫无被体贴后的感恩,只有快要吓到竖起来的头发丝。
快到正午,烈日当头,泥土路一点遮挡都没有,底下侍从请示能不能在一侧树林稍作遮阳,等密云遮挡后再启程。
褚余手在小姑娘僵硬的腰间捏了捏。
同意了这个决定。
道路一侧的稀疏小林子都是野外生长的各种树,粗细不一,地面一脚踩下去,都是软软的泥土,还有虫蚁爬过。
柳安安脚一落地,立马提着裙子走到褚余的对面。
树荫下,柳安安抬手扇了扇风。
侍从们已经手脚麻利在一块石头上铺了一件衣衫,请褚余坐下后,又是递水袋的,又是打扇子的。她倒是没有什么可以用得上的地方。
瞥了一眼,柳安安收回视线。
“过来。”
坐在石块上的男人朝她勾了勾手指。
柳安安赶紧颠颠儿上前。
不知道这位暴君,是要她帮忙打扇,还是捶腿按肩?
“公子?”
她上前两步走到褚余跟前,然后行礼。
男人手中的水袋已经拧开了,递给她。
柳安安稀里糊涂接过水袋,下一刻,男人又把油纸包着的糕点也塞到她怀中,然后抬起下巴。
哎?
柳安安抱着这些,心中有个震惊的想法。
暴君,暴君该不会是怕她渴了饿了,给她的吧?
刚想到这个,柳安安赶紧摇头。
不对。怎么能觉着暴君和常人的想法一样呢!他肯定有别的用意!
心里想了许多,最后柳安安找到了一个最合适的可能。
她提裙蹲在褚余的面前,打开油纸包,用手指捏着一小块芙蓉糕,递到褚余的唇边。
“公子,请。”
她满脸通红。
给别人喂食这种事,她从三岁之后就没有做过了!
比起她的羞赧,褚余像是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垂着视线意味深长看着她,盯得她脸又红了几分,然后十分淡定低头,轻轻在芙蓉糕上咬下。
褚余低下头,侧着脸,因为角度关系,他几乎是闭着眼的感觉,薄薄的唇衔着芙蓉糕,是一种十分安静又温润的恬淡。
柳安安看了一眼,心虚地移开视线。
这是暴君!天地共主!哪怕,哪怕长得再好看,也不是随便勾|引人的小白脸!不要看了!万一被暴君发现她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一揪揪,垂涎他的美色,她怕是要死!
顶着无比的羞耻,柳安安给暴君伺候着用了糕点,喝了水,然后吃饱喝足的褚余淡淡吩咐了一句。
“剩下的,你吃吧。”
被赏了吃剩的食物。
其实也不算剩。褚余吃得很少,绝大多数都被剩了下来。
而且柳安安是真的饿了,得到这个赏赐,乖乖坐在一侧吃饱了,喝好了,心满意足收拾了残渣。
“公子,我想去洗洗手。”柳安安摊开手,满手都是糕点的残渣。
褚余的手很干净,他从头到尾都是在柳安安的指尖进食,没有沾到一丝。
手脏了肯定是要洗,但是只是其次,主要吧,她是想去旁边的河水里泼一捧水在自己的后脑勺上,让自己清醒清醒。
褚余颔首。
不过两步路的距离,柳安安总觉着背后有个视线盯着她。
是暴君吧……
这个感觉……和之前比起来奇怪了不止一点两点。
看样子她一定是脑子坏掉了。
柳安安小心翼翼踩着软乎乎的泥路,提裙蹲在河水边。
河水冰凉,好舒服。
她脸上露出惬意的放松。
在水里冰过的手降了温,她认认真真在自己后脑勺额头拍了拍,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她今天产生了好多奇怪的念头,那些念头一点都不适合放在暴君的身上,接下来可一定要清醒一点,不能再用常人的方式去揣测暴君了。
柳安安拍了拍手上的水珠,决定等一等要不旁敲侧击问一问暴君好了。刚起身,眼前一黑。
一张带着浓烈刺鼻气味的帕子捂住她鼻口。
“抓到了!”
昏迷前一刻,柳安安只听见这么一句。
作者有话要说: 安安:我怀疑这个暴君是假的。
褚余:我怀疑她脑子是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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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小的时候,义兄还在上学堂,三五不时就带些话本回来,郡主姐姐是从来不喜欢这些的,只要发现了,准要告诉给王妃,然后让义兄好一顿挨骂。义兄倒是学着聪明,每回都把话本塞给柳安安,说她是义女,王妃不会打她。
王妃也的确不会打她。只是告诉她,这些话本里写的都是真的,要少看。柳安安答应的时候,已经看了许多了。
而其中她最喜欢的,莫过于江湖游侠啊,行侠仗义的话本。里面说,作奸犯科之徒,总有一张浸了迷|药的帕子,想迷倒谁就迷倒谁。
柳安安醒过来的时候,心中感慨,原来义母说的是真的,话本里的都不是骗人的。世间真的有一张浸了迷|药的帕子,她被迷晕了。
去河边洗手的时候,还是正午的模样,这会儿她嘴里咬着叠好的帕子,头朝下似乎是被人抗在肩膀上,一路颠簸中,她眼睛里都要冒金星,只勉强努力抬头看了眼,太阳已经快要西斜。
头好痛。
柳安安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能在暴君的身边掳走她的人,定然是暴君的敌人。而且这人,必然是技艺超凡。
她一个大活人,就这么轻轻松松被掳走了,她要是敢发出一点声音,怕不是要被这人直接抹了脖子。
死可以,但是她只想过死在褚余的手里,死在别人手里,她怎么能不甘心。
柳安安决定识时务一点,生怕嘴里咬着的帕子掉了,一口糯米小牙咬得紧紧地,偶尔抬头瞄一眼,晃得东倒西歪的背后,两侧的痕迹。
心中默默记了没一会儿,她痛苦地闭上眼。
什么都记不住!
完了,死在外面,连个回去的路都记不住,做鬼以后难道要当一个漂泊流浪的孤魂野鬼吗。
绝望柳安安被放下来的时候,一动不动,宛若死鱼。
“老大,我找到暴君了!”
扛了柳安安一路的男人体力十足。从正午扛着一个少女,赶了一个多时辰的路,放下人来还精神抖擞,嘴巴叭叭叭。
柳安安随意睁开眼。
密林,潮湿,黑压压的,阳光都被拦在了外面,留下来的就是阴森。
很符合杀|人抛|尸的现场。
杀|人抛|尸现场还有几个黑衣男人。背着弓箭的、提着长刀的,黑色布蒙着面,一看就是贼人。
想必是那些在扶柳堤下手没有得逞的刺客吧。
想不通,刺杀暴君就刺杀暴君,为什么辛辛苦苦把她一个不入流的小人物绑了来。
还真有人替她问出这话。
“这个丫头怎么回事?”
穿着一身有别于其他人黑衣的瘦高男人,大马金刀坐在那儿擦着长刀,看见被扔在地上的小姑娘,起身过来用长刀的刀鞘戳了戳柳安安后腰,疼得她嘶了口气,不敢醒过来,继续装昏迷。
“遇上暴君不取了他的狗命,你大老远弄来一个小丫头?”首领似乎也很不能理解,口吻充满了恼火,“难道是暴君的女儿?!你觉着能威胁到那个没有心的男人?”
柳安安心中默默附和。
她不是暴君的女儿,但是名义上来说,现在也是暴君的妾,算是他的女人……但是,想要用她来威胁暴君,不是她妄自菲薄,实在是,根本无法想象暴君会为了她来涉险。
他不亲自动手杀人,或许是他的仁慈,但是她被人绑走杀了,他可能也就是让杨恩成再找一个乖巧的,在身边伺候吧。
“不是,老大,事出有因啊!而且她是暴君的女人!”
那个高壮的男人赶紧解释。
“我一个人去了一夜,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点痕迹。但是那个暴君贼得很,身边好几个侍卫都围着,根本不能靠近。就这个丫头落了单,我想着,空手而返总不行,好歹也要带回来了个什么吧。”
“咱们之前不是也得到消息,说是暴君身边带了一个女人吗,说是他的小妾,宠爱有加,走哪儿都带着,时时刻刻都服侍在身边。暴君之前身边连个雌蚊子都没有,他身边能容得下的女人,肯定不一般。”
“他的妾,定然是让他心中喜欢的,而且老大你想啊,这女人睡得久了,肚子里要是揣了个娃娃也说不定。那暴君就算不来救他女人,总要救他娃儿吧!”
高壮的男人还挺沾沾自喜,觉着他计划周密。
这群黑衣人的首领皮笑肉不笑用长刀刀鞘拍了拍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