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她天生好命 第44章

作者:沉云香 标签: 甜文 宫廷侯爵 古代言情

  昭昭也是懵懵懂懂的,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发生了这一切,不过她看到了姐姐的眼睛,还有钱二哥的眼睛,就知道两人都心中欢喜。

  成亲确实是两个家族的事,钱家和林家交好当然很好,不过首先也是两个人的事,姐姐和钱二哥在一起真是再好不过了。

  不过让昭昭有些小小纳闷的是,哥哥林晟彦似乎有些气闷,明明以前和钱二哥很要好,忽然就疏远了。幸好这样的时间持续不长,两人又和好了。

  林家交换了庚帖之后,林鹤还给老太爷写了信,因为现在北方在下雪,路上不好走,所以信还没有邮寄出去。

  郧河县的这个冬天过得很暖,两家人给钱宝儿和林昭一起庆贺了生日,等到春风来了,郭氏也得离开了。

  郭氏看着女儿红了眼眶,但是不像是之前离开京都的时候大哭大闹,现在懂事了不少,但是这样红着眼眶哭着,反而更让她心疼。郭氏悄悄别过脸,用手帕擦了眼泪之后才转过身来,“好了,说不定晚点我又过来了。”

  郭氏说的是洒脱,等到马车上,看到了女儿悄悄塞给她绣的绣囊,忍不住哭了一场,身边人安慰她,郭氏说道,“道理我都懂,就还是难过舍不得。”

  钱宝儿也掉了许多眼泪,一连过了两天心情才平复下来。

  在送走了郭氏之后,林家迎来了一位意外的人,那是建安府的知府潘曾毅还有布政使大人罗玑。

  林鹤的岁考得了优,他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带过来的消息是郧河县与翔安县两县并为一县,今后合称为郧安县,而他为郧安县的县令,原本是从七品,现在就做了正七品。

  虽说正七品的职位还是比不得以前在翰林院的俸禄,但是治理一县的成就感是不能比的。

  落魄的郧河或者说现在得叫做郧安,已经在过去一年里有了很大的改变,并且在新的一年,已经播种下了希望,等到今年许是就可以出成果。

  春寒料峭,罗玑身着官服,身上披着的是鹤氅,等到入了府衙,脱去了鹤氅,露出了官服。等到说完了公事,对着心情激荡的林鹤说道,“你家小女儿在不在?我记得叫做昭昭。”

  林鹤一愣,不知道为什么罗玑提到了林昭。

  “文新是我的学生。”罗玑解释说道,“先前潘知府的邸报里没提过你女儿,是文新在这里住过一阵,他同我说你家小姑娘颇有急智,我便想要见一见。”

  休沐日昭昭没有进学,林鹤让人去请林昭来见客,没多时昭昭就出现在了罗玑和潘曾毅的面前。

  昭昭的头发已经到了胸口处,新生出来的发茬比较短,要用不少的桂花油才能把头发梳得齐整。

  她的仪姿是岑夫子教出来的,举手投足大方得体,见人含着笑,让人心情愉悦。

  “是个齐整的小姑娘。”罗玑问了昭昭几句话,就对着林鹤说道,“带上你家小女儿一起,我们这两日在郧安县转一转。”

  等到上了马车,首先去的就是桐花村。

  周家的三老爷也在,在石拱桥一日没有修好,他就每天都过来监工,看着罗玑和潘曾毅的官府,对两人行礼之后,介绍起来这石拱桥的做法。

  桥面的拱高比以前要低,这样可以让桥面的坡度小,有利于人和车辆的往来,在大拱左右两侧,做了几个小拱,可以分担称重,还可以起到防洪的作用,当雨季来临的时候,可以从这里分流一部分的洪水。

  周旗咧嘴一笑:“我两位哥哥都是走南闯北,见得很多,这一次修桥别看花费的银两比以前少不少,承重绝对不成问题。”

  桥边立了石碑,表示这桥是周家修筑的,本来周家人不愿,是林鹤表示必须要立下,周家修筑的桥,百姓要感激,需要感激周家。

  周家花了大钱修河堤与桥,不光是这一出,还有其他地方,周旗带着几位去了其他修桥的地方,各处都已经开工,因为其他地方的桥不如桐湖村这里的宽,反而修筑起来更为容易,不少地方都已经修好了。罗玑注意到,修筑了石碑的地方,还有一个香炉,里面插·着香,显然是时不时有人过来添一炷香的。

  林鹤说道:“先前这里都没有通桥,周家修了桥,让往来方便,所以百姓感激周家。”

  周旗的脸上有些通红,连忙摆手:“这本来就是我家应当做的。都是多亏了林县令。”

  看过了修到一半的河堤,还有各处的桥,罗玑含笑说道:“这样今年夏天不用担心洪涝了,我听潘知府说你准备种一些新的作物,定下种什么了吗?”

  “定下了。”林鹤笑着说道,“划了几块儿不同的田地,地都划得比较大,打算试一试哪种更好。”

  按照地的品质不同,还有距离城池的远近程度种植作物,靠山的阴地按照孙峥大夫的建议,种植了几种不同的价格中等的药材,普通的土地种的是油茶、棉花等物,而靠近了城里的地方种的是花卉。

  至于为什么划地比较大是因为只有大一些才能知道这作物好不好卖,种好作物是第一步,第二步是打开销路。

  “为什么会选择种花?”林鹤的选择可以说是罕见,让罗玑不由得问道。

  “靠近城里,这地方的土地算不上多肥沃,往常都会多浇粪水,这样的话,入城的时候就有一股浓烈的味道,换成是花了之后,要赏心悦目的多,往来的人可能会入城歇歇脚。而种出来的话,花瓣本身也可以试着做成胭脂,可以沐浴养颜使用。”

  这些都是周家兄弟往来的经验,按照周家大老爷和二老爷的说法,就算是没有当地的户牒,只要是人员往来多,那个地方就会有无限生机,林鹤也不知道这样能不能行得通。

  只是正好郧河县的路修了,还有学堂、河堤、拱桥……这两年他都可以用来做试验。

  林鹤的想法行不行得通,罗玑并不知道,不过看修其他地方的情况,不管行不行得通,他相信林鹤一定会记录的详尽,最终找到合适的作物。

  “晚点再去翔安县看一看,两个地方要一视同仁。”罗玑说道。

  “是。”

  原本是一县之主,现在管理两个县的大小,林鹤也很高兴,这样的话起码两三年里他的位置不会挪动,他正好试试看能够把这两个县做到哪个程度。

  罗玑看着林鹤,此人的精神面貌当真像是刚刚入朝为官的毛头小子,一股冲劲儿,他笑着勉励他几句,甚至潘曾毅也说,自己告老也就是这两年的事,到时候可以让布政使大人直接把位置让林鹤来做。

  林鹤连声谦逊表示不敢当此重任,却没想到一语成箴,等到潘曾毅告老之后,他直接由郧河县的县令去做建安府知府。

  在回去的路上,见着了官亭,官亭里有一个碑,里面的头一条就是周家修筑河堤还有桥的功劳,紧接着就是翔安县的李家修路功劳,这里只要入城就可以看得到,所以之后钱家出钱修学堂、云家出钱修养济院,这县城里大户做出来的贡献都留在官亭的石碑上,百姓们把它叫做功德碑。

  罗玑看着功德碑前的香火,与潘曾毅说道,“你们建安府当真是多了一员大将。”

  潘曾毅也抚须颔首。

  林昭裹着红色的披风,她一路都拉着父亲林鹤的手。

  “会不会觉得有些无趣?”罗玑看着林昭,忍不住问道。

  “不会。”林昭脆生生地答道,“很有趣,而且可以清楚地看到郧河……郧安越来越好。”

  这个冬天,林昭都没有梦到过小红尾,问了孙峥才知道答案,鱼儿在冬天会觉得冷,有时候会沉入到深处。

  郧安现在越来越好,百姓的日子过得富足,小红尾的尾巴是不是会多一些金线?现在已经开了春,或许不就之后就可以见到小红尾了,想到了一池塘的小鱼,林昭的笑容灿烂。

  而且她的笔友赵翊林也对郧安一直很好奇,还说若是有机会过来看一看就好了。

  想到了赵翊林,林昭想到了送给对方的一箱子砚台,连忙说道,“对了,刚刚爹爹有一件事没有说,今年春天,还打算请人雕琢郧河砚,现在得叫做郧安砚了,这个砚很好,如果要是能够卖出去,县衙里就会有更多的钱,不管是修筑郧安城里的路,还可以修村子里的。”

  先前林昭给赵翊林写信说这是郧河砚,现在郧河与翔安合并,叫做郧安,那砚也自然而然要改名字。

  罗玑问道:“郧安砚?”

  林鹤解释这郧安砚是什么来历,打算开了春之后找匠人雕琢,现在没有雕琢过得,直接送两位上峰一些。

  因为郧安砚不值钱,罗玑就带了一箱子回去,等到罗玑还在想郧安砚什么时候能够对外卖出,结果发现,整个大齐里,文人都推崇起来这郧安砚来。

  而罗玑在听人说郧安砚有多难得的时候,想到自己一箱子的郧安砚,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第53章 砚中极品

  “欧大人,还请留步。”

  欧旵()是礼部尚书,兼任太子太傅,听着太子唤他,便停了下来。

  “我近日得了好砚,出墨要比先前的红丝砚还要好,无论是写字还是作画都是极好的。”赵翊林从旁边的内侍手中拿过了砚台,递给了欧旵。

  “殿下多礼了,微臣领殿下心意,这砚就不必了。”欧旵没有守礼的意思。他性情极为中正,是清流之首。欧旵是单独给太子授课的老师,汪贵妃曾经和圣上开了口,意思是让他一视同仁,三皇子也一起跟着太子上欧旵的课,欧大人气得手中奏折差点都给揉搓了,甚至表示一头要在金銮殿上撞死。因为欧旵带头,其他几位朝中大员附和,汪贵妃试图加塞三皇子的行为才落得一场空。

  欧旵此人对如今皇太子十分满意,心中觉得皇后不愧是世家女,教出来的太子进退有度,读书与见识都不错,尤其是对方细细研究了郧河县的政令,这个切入点让欧旵大人很赞赏。

  治理一县与治理一国有异曲同工之妙。

  欧旵在并县的政令上还出了一份力,林鹤既然有治理郧河县的才能,他也希望林鹤能治理好一些这新的郧安县,给太子起到参考的作用。

  “这是学生自己雕琢的。”赵翊林知道欧大人的节气,把砚从匣中捧出,好让欧旵看得清楚,“这砚是郧安砚,用的是郧安石,因为尚未出名,目前还没有售卖,是友人送我的一些,我特地挑了一块儿,雕琢好了之后想要送给欧大人。”

  欧旵很快就被赵翊林手中捧着的砚吸引了目光,就像是太子说的,上面的雕琢痕迹很重,显然是新手雕琢的,不过因为这石头的纹路生得好,配合起来有一种质朴的天然感。

  云中松柏,飞鹤掠过,也是他喜欢的意境。

  欧大人在自己没注意的时候,就已经把砚捧在了手中,凑上去细细端详。

  欧旵回过神之后,清了清嗓子,把砚放回到了匣中。

  “奴才替欧大人拿着。”内侍笑着说道。

  欧旵看到是太子殿下雕琢的,便决定收下此砚,点点头,“你刚刚说这是郧安砚?新出的砚?”

  赵翊林点点头,当时林昭的那封信称之为郧河砚,他在收到信的时候就已经知道郧河与翔安县的合并事情,等到圣旨刚刚发出,他就自然称呼此砚为郧安砚。“是,原本的郧河县修河堤还有石拱桥的时候,无意之中发现的石头,适合做砚,只是世人只知道四大名砚,并不知晓郧安砚,这等好砚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够被世人注意到。”

  欧旵把装砚的匣子捧到了手中带了回去,等到试用了这砚之后,惊为天人,直接把赵翊林手中的砚讨了过来,他有喜好雕琢的好友,让友人雕琢之后,这郧安砚就由欧旵给了朝中的文臣。

  而作为礼部侍郎的林汛书画皆是不错,在京都里都以得到郧安砚为荣的时候,他手中却没有这砚。

  他的上峰是欧旵大人,欧旵觉得林鹤是郧安的县令,这砚数量有限,就没给林汛,林汛说起来还是林鹤的兄长,想来也不缺这一块儿砚。

  林汛听着人说郧安砚,一天下来耳根子都已经听得要磨起茧来,心中十分不快,等到回去了之后,妻子元氏伸手取下了他的官帽,手指解开了他的系带,替丈夫脱下了官服,换上了一身青衫。

  “旭哥儿(林汛长子)最近的书读得很好,上次县试与府试过了之后,说是压一压,没考院试,这一次不是打算下场吗?只可惜现在换成了钱家那位做府尹,只怕他不喜旭哥儿的文,他更喜欢质朴一些的文章。”

  “若是换成祁赟之做府尹也好,我就是担心旭哥儿的文被主考大人看不上。他素来是这样作文章的,只怕不讨喜。”

  “祁赟之此人虽说人品堪忧,但是着实写得一手好文章。”

  “对了,让我印象深刻的是祁赟之的女儿,他的女儿我也是万万没想到居然是那般的品貌。祁明萱这个小丫头真的是惊到我了,那首《唤春》天真烂漫,又让人想到无限的春光。你不晓得,黎家姑娘念叨其中的一句简直是要着魔,说是她想了这一句,许是念叨得太多了。”

  元氏絮叨了很久,才发现丈夫没开口,她停止了念叨,“怎么了?”看着丈夫的神色,眉心也皱了起来:“有什么不顺的?”

  林汛深吸一口气:“是二弟的事。”

  元氏自从林鹤离开了京都,心中说不出的畅快,她是高门嫡女,虽说婆婆唐氏不怎么为难她,但是她还是嫌弃公公要么就不要续弦,怎的选了一个大字都不识的渔女。而婆婆的眼光也不怎么好,千挑万选的二弟媳妇是个小官之女,生下的林清薇天生脸上带胎记。

  元氏在林晟彦得罪了汪德全的人时候,心中暗喜,尤其是等到丈夫不出手,林鹤也被贬谪做了县令,唐氏也跟着一起走了,更是心中舒畅。

  林家虽然没有分家,现在也和分家差不多了,元氏冷不丁听到此人的名字,有些反应不过来。

  “二弟怎么了?”元氏想到了今天还收到了一封信,开口说道,“要说起来,二弟还有一封信,是寄给公爹的。”

  听到了有信,林汛精神一震,“只有一封信,有没有托人带回来东西?”

  “没有。”元氏奇道:“郧河县那么丁点大的地方,能有什么好东西?”

  “现在已经不是郧河县了,而是郧安县。”林汛说道,“郧河县旁侧的翔安县两县合并,称为是郧安县。”

  “岂不是升官了?”

  “从七品升到正七品。”

  不过是个七品小官,元氏还是瞧不上林鹤,笑道,“倘若是升到了知府,我还是要高看一眼他。”说到了这里,自己都觉得可乐,“哪儿有那么容易。”

  元安见着丈夫还是兴致不高,便说道,“怎么了?他升做了七品官员,也与我们干系不大。”

  “最近京都里追捧一种砚,叫做郧安砚。正是他那里产的,欧大人不知道从哪儿手里拿了一批郧安砚,还请了昭苏先生雕琢,现在京都里谁都以拿到这郧安砚为荣。”

  元氏听到了欧大人还有昭苏先生,眼睛先是微微睁大,语气不可思议,“他怎么结识的欧大人?难道是想要走欧大人的门路回京都?”

  欧旵是朝中的清流,又是太子太傅,可以说是地位超然,他也是坚定与汪贵妃对上的人。

  当时林鹤的贬谪说到底是因为林晟彦得罪了汪家,倘若是走了欧旵的路子,林鹤回来也不是不可能。

  林汛说道:“欧大人是从太子那里拿到的郧安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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