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不如养崽崽 第6章

作者:怡米 标签: 复仇虐渣 天作之和 甜文 古代言情

  孙寡妇转转眼珠子,眼里全是算计,附耳跟掌珠说了几句,掌珠当即拒绝,没再搭理孙寡妇,径直回屋。

  可......

  鸠占鹊巢。

  偏房内,萧砚夕大剌剌躺在她的小床上,长腿无处施展,只能曲起一条腿,另一条腿耷拉在床沿,听见动静,睁开凤眸。

  掌珠一愣,顿觉臀部灼烧,转身就要躲开。

  “喂。”萧砚夕喊住她,“烧壶水。”

  “......?”

  “没听见?”

  掌珠知道他是太子,不敢忤逆,心不甘情不愿去往灶房。半饷,拎着水壶走进来,往床边放了一个木盆,“没有新的。”

  萧砚夕坐起来,单手撑在床板上,“这盆是做何用的?”

  “洗脸的。”掌珠往盆里倒水,“我刷过了。”

  还挺开窍。

  萧砚夕脱了皂靴,等着她兑凉水。

  “可以了。”掌珠抬头道。

  麋鹿般的大眼睛撞入男人的视线,立马移开,臀部隐隐的痛感提醒着她,要远离这个男人。

  萧砚夕伸进脚,没入水中,“嘶”了一声,抬起脚,“太烫。”

  掌珠又兑了些凉水,“这回试试。”

  萧砚夕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你先试试。”

  掌珠蹙眉,显然是不愿意的,但碍于他的权贵身份,不得不低头,纤细的小手探进水中,手指搅了搅,“不烫了。”

  萧砚夕放下脚,眉宇舒展开。

  掌珠拎着水壶站起来,深知今晚没地方睡,转身往外走。

  “站住。”萧砚夕开口。

  掌珠扭回头。

  萧砚夕挑眉,“布巾呢?”

  “没有新的。”

  “用你的衣裳。”

  “......”掌珠攥攥拳头,走到柜子前,拿出一件洗旧的衣裳,递给他。

  萧砚夕没接,提示意味很明显。

  掌珠被他冰冷的眸子怵到,好像一旦她不听话,他就会打她板子。

  她蹲下来,软若无骨的小手捧起男人的脚。他的脚不比他的脸,也不像戏文里说的那样,养尊处优的人连脚趾头都细腻精致,他的脚掌有老茧,像是行军打仗走过很多路,磨出来的。

  萧砚夕感受脚掌传来的温软触感,没来由地多看了她一眼,鼻尖小巧挺翘,溢出一层细汗,“你热?”

  掌珠没回答,默默端起木盆,她哪里是热,是怕他所致,“我可以出去了吗?”

  “嗯。”

  这位大名鼎鼎的太子殿下,完全没有占了人家闺房的自觉性。

  掌珠忍气吞声地走出去,将洗脚水扬在地上。

  张怀喜笑眯眯靠过来,“掌珠姑娘?”

  “是。”

  “明儿随我们一起离开吧。”

  掌珠没有惊讶,定是皇帝交代给他的,“麻烦您了。”

  “不麻烦。”张怀喜上下打量她一眼,指了指她第一颗盘扣,“姑娘若是不介意,我帮你缝补吧。”

  掌珠攥住领口,“不,不用。”

  “不必害羞。”他凑近她,“我是宦官,伺候过女主子。”

  掌珠还是拒绝了,且不说他为何突然热情起来,就说他是太子身边的人,她都不想多招惹一分。

  深夜,掌珠窝在孙寡妇屋里,又梦到了自己身处翊坤宫。

  步步锦支摘窗前,摆放着松木盆栽,淡雅别致。

  她坐在平宝座上,两岁的小崽崽趴在她怀里,拱着她的胸,“唔...唔...”

  掌珠抱起他,摇摇头。

  小崽崽嘟泡泡,小脸写满委屈。

  掌珠心软的一塌糊涂,可昨晚被男人揉搓狠了,这会儿太疼,没办法喂崽崽,“宝宝不是才吃过吗?”

  宫里有小皇子的乳母,很多时候,都无需嫔妃亲自哺乳。

  小崽崽狡黠一笑,窝在她颈窝,一声声喊她母妃。

  掌珠欢喜,拍着他的小屁墩,“撒娇也不能吃。”

  嘴上虽怪嗔,但杏眼全是笑。

  睡梦中的掌珠笑醒了,揉揉颈窝,那里似乎还残存着崽崽的呼吸。

  来到多雨村八年,只有梦里的小崽崽陪她解忧。

  更阑人静,小姑娘几不可察地叹口气,翻身看向透光的牖户,耳畔回旋着小崽崽清甜的娃娃音。

第6章

  晨风扫叶,一丛金黄一丛寒,孙寡妇起早开始忙碌,亹亹的样子,已是多年不见。

  食桌上摆满饭菜,最中间一道是用乌鸡煲的汤,也是唯一一道能拿出手的菜肴,其余小菜,要么是青菜豆腐,要么是豆芽土豆,连块猪肉都没有。

  “啧。”萧砚夕瞥了菜色一眼,毫无食欲。

  孙寡妇满脸堆笑,“赶晌午前,小人去借点猪肉,汆丸子。”

  宫里人差她那顿汆丸子?

  萧砚夕没在意,懒懒拿起木筷,却被张怀喜拦下,张怀喜按着宫里的规矩,为主子一一验菜。

  萧砚下单手撑头,瞥着门口,“老爷子呢?”

  张怀喜忍着难吃的饭菜,笑道:“老爷子晨练呢,说不跟殿下一块用膳了。”

  是看他吃不下饭吧。

  萧砚夕尝了一口乌鸡汤,味同嚼蜡,只喝了一口就放下了汤勺。

  掌珠换了一套绤衣,简单收拾几样物件,走进灶房,没等开口,就被孙寡妇按在板凳上,“快点吃,待会儿陪我去老齐家借猪肉。”

  “我...…”

  “吃啊。”

  “哦。”掌珠拿起木筷,小口吃起来,她其实是来摊牌告别的。

  毫不知情的孙寡妇靠在灶台前,心里的算盘敲得贼响。

  前半晌,里正带着赵寄和郑宓过来,三人刚到栅栏前,就跪地磕头。

  “下官管教不严,请太子赎罪。”

  “太子饶命。”

  “太子开恩。”

  萧砚夕置若罔闻,一眼也没赏给他们。

  张怀喜老眼眯成一条缝,像个笑面虎,“翰林院庶吉士强抢民女,枉读圣贤书,太子殿下怎会给你们开恩?”

  郑宓知道求太子无用,便寻摸到掌珠,磕头道:“掌珠姑娘,只要能息事宁人,小人愿意以全部身家当作赔罪!”

  掌珠抿嘴不讲话,一旁的萧砚夕斜她一眼,“问你呢,愿意吗?”

  掌珠摇头。

  萧砚夕朝扈从抬抬下巴,扈从将三人拉了下去。

  掌珠看向萧砚夕,“殿下要如何处置他们?”

  “我要如何处置他们,需要告诉你?”

  掌珠脸蛋刷一下红了,连脖子都红个通透,用小手来回扇风。

  萧砚夕看她欲盖弥彰的模样,勾了下唇,弧度依旧带讽。

  掌珠不敢看他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低头拨弄手指。

  一双手倒是生的美,萧砚夕瞥了一眼,提步走向门外,“张怀喜。”

  “奴婢在。”

  “启程回京。”

  张怀喜一愣,颠颠跟上,“不...不等老爷子了?”

  萧砚夕一滞,古潭般的眼眸泛起涟漪,似叹似殇,“孤从未在多雨村见过老爷子。”

  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

  恒仁帝至今下落不明。

  张怀喜扔给孙寡妇一袋银子,“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里清楚吧。”

  孙寡妇连连点头,“小人明白。”

  张怀喜摆下手,扈从们鱼贯而出,没有人主动来叫掌珠。

  掌珠站在原地,踟蹰半饷,硬着头皮跟了出去,反正皇帝已经交代过了,他们不可能不捎带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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