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妻 第12章

作者:赫连菲菲 标签: 破镜重圆 近水楼台 虐恋情深 古代言情

  柔儿尚在睡梦中,忽觉身上沉重的难受,钝痛叫她猛地醒了过来。

  黑暗中她根本瞧不清他的脸,平时他玩弄手段,虽有些久,但并不十分粗暴。上一回他这样凶狠,也是这样的晚上,他来得很迟,身上沾染了一股浅淡的香,这香味不常出现在他身上,更多时候是很浓的脂粉味或是旁的馥郁的熏香,只这个味极淡极淡,若不是离得这样近,根本嗅不出来。

  他更是格外的沉默,好像他来,就只是单纯为了发泄欲念,发泄心里郁结的不快。

  这一下又深又重,柔儿小声地抽了口气,带着疼得挨不住的气声求他:“爷,我疼……”

  赵晋扣住她的下巴,直接以唇封住了她的嘴。

  脑海中有个声音告诉柔儿,他此刻不想听见她的声音。

  她攀紧了他的背,随着他的动作无助飘摇。她不能拒,不能躲,连求他放过也不能。

  窗外碌碌的步声,金凤和何厨娘他们就在隔窗几许间。

  水汽漫上来,混着一头一身的汗,头发碎乱地黏在脸上,柔儿抓着身下的被褥,小指甲都折断了。

  赵晋总算肯放过,他一结束就坐起身,抓着衣裳下地,走到净房后兜头浇了自己一身凉水。

  这才觉着脑子不再浑噩,清明了几分。

  柔儿哭惨了,身量力道都太悬殊,他若狠心要折磨,她只有哀哭等死的份儿。此刻她弓起背,抱着枕头抽抽噎噎的小声啜泣着。

  赵晋身上滴着水,心里的烦躁不快都散了,他坐在床沿上把她拖过来,端着她的下巴瞧了瞧她的表情。

  她扁着嘴,眼睛也哭肿了,脸上脏兮兮的,腮边还贴着几缕碎发。

  他笑了声。眼前这个怎么看,也就是个懵懂的小姑娘。适才大抵吓坏了,此刻瞧他的眼神透着慌乱和不安。

  他伸手朝下摸了一把,吓得她甚至抖起来。

  “傻孩子。”他的手,轻轻的抚了抚,“我今儿喝多了,还疼?我看看?”

  柔儿又给他吓坏了,眼底全是惊恐,这下已顾不上委屈。

  赵晋又笑了声,将她抱到膝头,勾住下巴亲了一阵。

  她浑身紧绷,怕得不行,但就是这样怕,也不敢推拒他。

  赵晋拉开些距离,见小姑娘睫毛轻轻发颤,微微仰起小脸,不敢睁眼。亲吻一事,还是他亲自教的,她当真乖得很,从来都是逆来顺受。

  赵晋一手勾着她腰,一手掐住她下巴,拇指在她下唇轻捻慢揉,“今儿爷心情好,应你件事,你想要什么,头钗、衣裳、银票,或是想我把那两个双生的撵了,都依着你。你跟爷说,想要什么?”

  并不是格外喜好乡野女子,那日买了那两个,不过就是告诉她,她在他这没什么可稀罕的,她这样的人,他想要多少都有。

  今晚他难得发善心,觉着自己待姑娘着实算不上好。能伺候得他高兴,许个好处并不困难。

  柔儿眨眨眼睛,眉头挑起来问道:“真的?”

  赵晋咬了下她挺翘的小鼻尖,“你别告诉我,你还想回家?”凑近了说话,他尾音里都透着许慵懒,但里头那抹浓浓的威胁之意她深切的体察到了。

  “我……”她摇头,哪还敢提回家的事,“我、没什么想要的。”

  他给的衣裳首饰都很多,她并不是个贪心的人,连他给的银子也不敢胡乱用,日子过得尤为简单。

  她歪头想了会儿,动作神态里都是年轻姑娘独有的天真烂漫和娇憨,赵晋瞧得心中一荡,抱紧了姑娘,带着她又滚回床上。

  小姑娘给他弄得气喘吁吁,还乖觉答着刚才的问题,“爷,能不能以后,我想到了再跟您说?这会儿我还没什么短的呐。”

  赵晋已沉溺在欲念中无法自拔,他喘着气道:“行啊,都依你。”

  柔儿朝他娇娇地笑了下,抬起手臂环住他脖子,“那您记住了,等我以后求您,可别赖账啊……”

  赵晋埋头动作,连回应都不曾。

  柔儿别过头,眼里雾蒙蒙的委屈散尽,亮晶晶透出狡黠,瞥一眼窗外,茜纱透出柔紫的颜色,天就要亮了。

第19章

  赵晋这一觉睡得很沉。

  他长期沉溺酒色,日夜颠倒,身边总是围着一群人,手上产业又庞大,常常刚睡个片刻,就被各样事烦扰起来。所以养就了一个在哪儿都能打盹补眠的特长,倒也习惯了。

  这样睡到正午没被打扰的时候很少,以致他醒来发觉身处青色帐帘之内且身畔半个人影都无之时,整个人都恍惚了一阵。

  这间房里没熏香,只有炭盆里传来淡淡的烟火味道。撩帘起身,立时有人发觉迎上来,他眯眼瞧去,见是金凤。她跪下来替他穿靴,并道:“姑娘在厨上,待会儿就过来伺候。”

  赵晋“嗯”了声,走到屏风后,金凤亦步亦趋地跟上,在旁递胰子,递手巾,赵晋抹了脸,洁牙漱口,然后坐在炕沿上接过她奉上的茶,闲闲瞥她一眼,问道:“在这住着还惯?”

  金凤头垂得更低,恭谨地道:“奴婢在这里很好,陈姑娘和气纯善,待奴婢不薄。”

  赵晋捏住茶盏盖,撇去水面上浮着的茶沫子,“轻絮临终,原是想你替她的位,爷没留你,把你遣到这里来,你没问过,爷为什么这么做。”

  金凤脸颊微微泛红,额上有了汗意,“奴婢不敢问,亦没必要问,爷自有爷的道理,奴婢是下人,遵从主子吩咐才是本分。”

  赵晋点点头,啜了口茶,“你能这样想,可见爷没瞧错人,管住嘴,不该说的一句都别说,记住自己的本分,明白?”

  金凤跪下去,重重叩了个响头,“奴婢知道,请爷放心。”

  柔儿端着托盘进来,就瞧见这一幕。她微微诧异,隐约觉得他们之间有些她不知道的隐情,发觉赵晋瞧过来,她连忙收敛神色挤出个笑,“爷醒了?您昨儿不是喝多了酒?今儿饮食都做的清淡,免得再吃腻的肚子不舒服。”

  她会做些新鲜小菜,样式用料不像家里厨上做的那么讲究,就像她这个人一样,胜在新鲜简便,若懂得欣赏,就能发觉出几分叫人欣喜的趣味来。

  柔儿回转身,把托盘小心地放在桌上,用汤匙盛了一碗小馄饨洒下配料飘在汤面上,白的绿的,颜色鲜翠,汤水冒着热气,氤氲了姑娘明媚的脸。大鱼大肉惯了,清淡简单的食物倒令人心怡,赵晋用了小半碗馄饨,抬眼瞧着姑娘跟金凤一道忙里忙外的端东西,他扯了她一把,她脚步一顿,跌坐在他腿上。赵晋手里拿着只汤匙,舀了一只小馄饨喂到她嘴里,“你也尝尝。”

  柔儿用余光偷瞧金凤,见她站的笔直目不斜视,并没在旁观自己和赵晋腻歪的样子,心里才算稍定,红着脸将馄饨吞了。

  赵晋又夹了只翡翠笋丝豆腐皮儿,耐心地喂食柔儿。她身子僵硬得厉害,浑身绷紧了,在他腿上坐立不安,赵晋另一手在她臀上拍了一记,板起脸喝道:“老实点。”

  她这么磨蹭,很容易就撩起了他的火星子,他可不是什么克制的人。

  柔儿一紧张,嘴里没吃完的半只小馄饨咕噜一声吞了下去。她噎了一下,猛地咳嗽起来,不敢对着赵晋去咳,捂住嘴想从他腿上下来,赵晋瞧她脸通红,又是紧张又是害臊的模样,他的眉目也不受控制地柔和起来,捧过她的头,温柔地吮了下她晶亮的沾着油光的唇。

  柔儿僵住,那难受的咳意竟然一下子就止住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煎熬。

  赵晋目光下移,掠过她紧张吞咽的喉咙,移到领口,觉得那浅杏小袄碍眼得很,姑娘年纪轻,就该穿红着绿,才显娇艳。

  他喉结滚动,一手环着她腰身,一手去解她领子上的系扣。

  如意扣缀着珍珠,经不得揪扯,散开了三粒扣子,前襟敞开,拨开里头斜襟中衣,是粉红绫绣花兜儿。她那两团规模有些勉强,但赵晋的嗜好不比旁人,他喜欢那初抽条的样子,鲜嫩嫩羞答答,一个手掌就一并盖住了。

  柔儿按住他手,眼睛湿漉漉的瞧他,带着哀求之意。

  赵晋笑了声,在她耳边低语一句。姑娘睁大了眼睛,像是吓着了,见他目光幽幽盯着自己,又不敢拒。她回身瞥了眼四周,见金凤早退出去了,门帘隔着外头的光影,窗虽是敞开的,却离小厅有段距离,外头该是瞧不见吧……

  她闭紧了眼,一咬牙,忍羞依言凑过去……

  赵晋知足地叹了声,只那么一下,他就放开了,拍拍她滚烫的脸颊,轻声说:“吃饭吧。”

  柔儿如蒙大赦,飞速从他腿上溜下来远远避到一边去。赵晋忍不住笑:“快吃,待会儿上街,去吉祥楼给你做几身新衣裳。”

  柔儿扯了扯衣摆,将衣裳整理好,吉祥楼她听说过,去买绣线的时候听人讲,那吉祥楼请的都是江南来的绣娘,绣工非比寻常,价格也高的令人咋舌。

  她犹豫了一下,“我衣裳挺多了。”

  赵晋哼笑一声,奇了怪了,还有女人嫌衣服首饰多不成?

  他不理她,她也不好再说什么,赵晋三两口吃完了馄饨,金凤不知何时进来了,上前躬身递上漱口的茶。

  柔儿出门行头简单,也不如何妆扮,家常衣裳外罩件夹棉披风,描个眉就能走。到了吉祥楼楼下,刚下车,就见楼里掌柜的迎上来,见着赵晋刚要行礼,突然又瞥见赵晋身后跟了个女人,掌柜的露出为难神色,勉强端着笑,道:“太太跟二姨娘来了,正在楼上喝茶呢。”

  柔儿怔了下,上回在赵家就没见着这太太,听说身体不好,常年不出门,今儿怎这么巧,在这遇上了。

  赵晋发觉她没跟上,回身朝她招了招手,“愣着作甚?过来。”

  柔儿小步挪上前,抿了唇,“爷,要不别做衣裳了,您跟太太说话儿,我、我回院儿吧?”

  她有些怔忡,还有点手足无措。这幅模样落在赵晋眼底,他目光微冷了些,——出身定眼界,到底见识短了些。

  他没说话,转回头提步上楼。

  柔儿没得他应允,不敢擅自离开,她在楼梯前踯躅了会儿,见赵晋停在楼梯转角,又回头瞧她一眼。她叹了口气,抓住裙摆走上去。走到他身边,他横臂过来,紧紧扣住她腰。

  柔儿意外地睁大了眼睛,旋即就被他半拖半抱上楼。

  窗下几个妇人正在说话,听见掌柜的说“爷到了”,纷纷都回过头来。

  赵晋抱着个女人,也就十六七岁,杏脸桃腮,瞧着文秀可人,被赵晋当众搂着,明显不好意思,脸颊染了红霞,垂低眼睛不敢乱瞧。

  几个都是过来人,她虽然羞涩,但源于紧张,还是拘谨地贴着赵晋,眉眼懵懂中裹了几丝春意,不用猜,昨晚定是春风吹度玉门关……

  几个妇人起身给赵晋行礼,二姨娘笑道:“这不是陈姑娘吗?”

  没过妾礼,也就是个通房,侍婢之流,称一句“姑娘”已算抬举。柔儿小心挣开了赵晋的搂抱,曲曲膝盖,行礼,“太太万福,二姨娘万福。”

  另有两个妇人在旁坐着,不知是什么人。

  其中一个年约三十五六,适才目光就盯在赵晋抱着她的那只手上。赵晋含笑踱步过去,二姨娘让出位置,他就顺势在卢氏身边坐了,一抬手环住卢氏的肩膀,“难得疑霜肯出来走走,也就是嫂子能请的动她。”

  卢氏脊背僵直,强忍着没有推开他。

  那年长妇人矜持地笑了笑,“疑霜脾气硬,是家里给宠坏了,多累赵官人包容,不周之处,还望念在她父母早亡份上,多多包涵。”

  赵晋道了声“客气”,挑眼见柔儿还站着,朝她扬扬下巴,“你过来。这是太太娘家大奶奶,行个礼吧。”

  瞧在二姨娘等眼里,他这算是给柔儿解围。

  柔儿小步上前,规规矩矩叠住两手,屈膝下去,软声道:“夫人万福。”

  卢大奶奶明知故问,“这位是?”

  “她是我们爷在外……”二姨娘话说到一半,被赵晋打断。

  “这是赵某房里人。”

第20章

  房里人。

  含含糊糊三个字,侍婢、通房、妾侍甚至妻子,都算得上房里人。

  怎么听怎么觉着亲昵。

  卢氏眼眸低垂,嘴角噙了抹嘲弄的笑,那笑容很淡,转瞬即逝。

  二姨娘边上坐着个小辈闺女,是那卢夫人的女儿,年约十五六,长得很漂亮。她多瞧了柔儿一眼,不自觉地蹙蹙眉。

  柔儿独个儿站在那,有些无措。赵晋一面跟卢夫人说话,一面朝她招了招手。她凑前几步,赵晋打眼色示意,叫她在他椅子后侍立。

  柔儿一靠近,鼻端就嗅到一抹熟悉的幽香,特别淡,味道略微清苦。原来赵晋染回的那抹香,是出自卢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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