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姝 第171章

作者:一笑笙箫 标签: 甜文 朝堂之上 古代言情

  男人手一别,把她拽回身侧:“老实走路。”

  二人相携离去,走到楼下时,胡飞从马车小跑过来送伞。

  秦晁把书册都丢给他,一手执伞,一手揽着她的肩往马车边去。

  ……

  他们前脚刚走,解桐后脚就跟出来。

  吉祥不解道:“姑娘,您都来找这江娘子多少次了?”

  “您倒是事事关心她,可她浑不在意您的事。即便您表明态度,她也是假装不知,根本不值得您这样费心。”

  解桐的好脾气,在明黛之外,珍贵且少见。

  她脸一沉,瞪她一眼。

  你懂个屁。

  “等着吧,她总会坐不住!”

  她早已将秦晁的事情查了个遍。

  从前他是赵阳,要遮掩,要筹谋,本就不同常人。

  没了从前的顾忌,他也不过是个一切从头来过的寻常商人。

  解桐见过太多行当里的乌糟事,她打赌这个秦晁不会干净!

  一旦江娘子对他失望,自然不会甘心依附于她。

  她这样聪慧的女子,也不该浪费在这样的男人身上!

  ……

  回去的路上,秦晁翻着她借来的山川河流图和大虞地方志,没怎么说话。

  明黛在旁静坐片刻,还是伸手拿过他手里的书册。

  “车里读书容易眼晕。”

  秦晁往后一靠,手揽住她的腰,忽然道:“我给你买间铺子吧,你想经营什么?”

  明黛眼一动,朝他看去:“买什么?”

  秦晁面不改色:“铺子,庄子,都可以。记在你名下,就是你在这处的产业。”

  明黛笑了:“然后呢?”

  秦晁微微垂眼,轻轻搓揉她的手指。

  “这样,无论你在哪里,要去哪里,总会记得自己在这里有牵绊。”

  明黛五指一收,握住他的手。

  少女偏头浅笑,明媚动人:“可我现在没有铺子,庄子,一样有牵绊啊。”

  秦晁侧首看她,冷眸遇温柔,不过片刻,已冰雪消融。

  他终于笑了:“那也可以买,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

  这话,明黛听过两次。

  第一次,是被他带去扬水畔摊牌的那个晚上。

  他暧昧表态,用男人哄女人惯用的话来诱她,欲使她动心。

  第二次,是她落水之后,答应与他做夫妻,却婉拒了他的那个晚上。

  他接受她的无措和拒绝,只要了一个承诺,而后又说了这样的话。

  彼时,他已做回秦晁,所有承诺都郑重且认真。

  然而,第一次她果断拒绝,第二次她无心在意。

  今日,他第三次说这样的话,用意又不同于前两次。

  明黛想了一下,偏头看他:“我要什么,你都给我买吗?”

  秦晁的眼神里忽然融入些不一样的情愫。

  同样的话,他不止说过一次,可她从来没有应承过。

  即便他把账都教给她,她也只是兢兢业业持家,所有账目都是正常开销。

  她从未向他要过什么。

  “嗯,都给你买,全都给你。”

  明黛莞尔一笑,叩响车门,对驾车的胡飞报了个位置。

  下了半日的雨,伴着马车转向,忽然也跟着转小。

  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散开的厚重云层后竟已有灿阳探头。

  不必再撑伞,二人下了马车,直奔点心铺子。

  秦晁悄悄斜睨身边的人,她眼中透着不加掩饰的欣悦。

  他嘴角勾起,将她握得更紧。

  今日,秦晁是豪客。

  从内到外,散发着“不差钱”的光彩。

  掌柜将二人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忽然问:“二位是不是光临过小店?”

  倒不是他们店没有豪客光临过。

  可眼前二人,女子扮相惹眼,男子相貌出众,且两次都出手阔绰,很难没有印象。

  明黛笑容清浅:“不知今日,可否先尝尝再买?”

  是了!是了!

  掌柜乐了,伸手作请:“郎君与娘子随意,随意!”

  自从明黛私钱告急后,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样奢侈的小食。

  今日有人一心想摆阔,她不能不给面子。

  她扯扯他的手,垫脚耳语:“多买些吧。”

  明明是商量的语气,秦晁却硬生生听出撒娇的味道。

  只要她喜欢,铺子都能买给她,可他就爱与她对着干。

  男人面无表情:“买那么多干什么?”

  明黛眼珠一转,故作为难,还像模像样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是特别馋。”

  她抽出手来,掰着纤白的手指头做算术:“可心娘喜欢吃,胡大哥和阿公也喜欢。”

  她放下手,感叹道:“好多张嘴呢!”

  秦晁的嘴角疯狂上扬,再也熬不住冷脸,将钱袋放她手里。

  “是啊,好多张嘴呢。就是少了我这张嘴,怎么,我不配吃?”

  明黛促狭一笑,一块早已悄悄捏在手里的梅干塞进了他嘴里。

  秦晁忽然被堵嘴,梅干的酸将腮帮子激得一缩一缩的。

  男人英俊的脸,瞬间皱成一团。

  明黛使坏得逞,赶紧溜去选别的。

  酸涩过后,又有回甘,秦晁看着认真选甜食的女人,忽然记起了第一次与她来这里的情形。

  那时,他明明背着一身的事,却在那一刻,错觉他们真的只是一对寻常夫妻。

  于深秋时一个不忙的日子进城,买些甜品小食去探望友人。

  时间一晃而过,如今,他们真的是一对寻常夫妻了。

  春寒料峭的日子,他们又来到这里,买些甜品小食,携手回家。

  ……

  雨终于停了,被困在半道的车队得以再次出发。

  这条长长的队伍,拉行李货物的马车就有十辆,奴仆皆衣绸缎,极尽奢华。

  百来个护卫服黑衣,缠头巾,配长刀,将最华贵的一辆马车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再次上路,负责此次沿途安排照顾的二管家之子景福小声抱怨:“家主是怎么回事?以往都是游船出行,这次竟走了陆路。”

  不止如此,他们虽走了陆路,但同行还有三艘船从水路同行。

  二管家景二一样疑惑,但并不如儿子这般好奇。

  “沿途岸口都能瞧见景家的船停靠,或许是家主走水路走腻了,想尝尝新花样。”

  “这陆路走的着实比水路累,兴许家主厌倦了,又会走回水路。”

  “你只管安排做事,不可多言!”

  景福遥遥看向家主所在的马车,压低声音。

  “爹,我怎么听说,家主这次安排陆路出行,是因为萱华表小姐?”

  景二闻言,直接瞪他:“越说越没边,做的你事,把嘴巴闭紧!”

  景福不敢真的造次,只是在心中疑惑。

  家主此次出行前,忽然将远在临县的萱华表小姐接到了山庄。

  听说,是想带她一起上路。

  老夫人高兴坏了。

  从前,她是瞧不上萱华表小姐的,只觉得她爱慕虚荣,只贪图景家之主的地位,并不能真正帮家主打理好景家。

  可是现在,老夫人心力交瘁,破罐破摔。

  只要家主肯认真对待一个女人,她已阿弥陀佛。

  是以毫无二话,替萱华表小姐准备同行的车辇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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