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笑笙箫
他轻轻按着她的后颈,与她额头相抵。
“我还不够好。但我一定给你所有的最好。”
让你永远高贵美丽,不沾尘埃,无忧无虑。
“黛黛,信我。”
两个字从他口中喊出来,明黛猛的激灵,身子微颤。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喊她,幽幽一声,轻易便嵌入脑海,不断回荡。
明黛捧着他的脸,主动吻了下去……
幽静的廊下,全是男女间灼热的情意。
终于不能再耽误时,明黛面红耳赤,任由他帮她理好衣裳扶稳钗饰。
二人携手走向设宴园地,明黛突发奇想。
“你觉得,你们有机会同景家合作吗?”
秦晁心满意足的笑,在听到这话时凝了一瞬。
他还是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刚才门口的阵仗,不由嗤笑:“谁稀罕……”
明黛:……
景珖人不离手,一路进了准备好的厢房。
怀中的少女还困睡着,他安顿好她,将亲信招入房中。
两个亲信入内,不该看的绝对不看,只说重要的事。
“家主,尾随之人的行踪,我们已经查到了。”
景珖身上还穿着外出时的白色锦袍,斜倚座中。
“确定了?”
“是,他跟了我们一路,家主下令中途停顿修整时,他没有停留,先到了利州。”
亲信之一的利行猜测道:“家主一直在查当初栽赃嫁祸枫公子之人,所以这一路都格外谨慎小心,尤其留意那些可疑身影,会不会这个尾随之人,与嫁祸之人有关?”
景珖沉思片刻,问:“身份查明了吗?”
另一亲信利丰垂首告罪:“属下无能,尚未查明。那行人应是用了假身份。”
假身份。
景珖笑了一下。
他经营多时,目的不在这一朝一夕的风光里。
栽赃景家暗杀朝廷命官,此事非同小可,直接关乎到他的最终目标。
所以此事必须查明。
“既然不愿暴露身份,那你们帮他一把。三日之内,我要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来头。”
话音刚落,景珖神色一厉,转头望向床榻的方向。
利丰和利行是景珖最得力的手下,那边刚有动静时他们已察觉。
然而,即便眼锋瞄见了那片浅色身影,他们也不敢主动提醒。
家主的人,他们不能看,也不该看到。
明明睡去的少女竟又醒了。
景珖看过去时,她半边身子从屏风后露出来,无辜的揉着眼角。
他微微拧眉,挥退二人,起身走过去。
“怎么醒了?”
明媚歪头看他,眼神迷迷糊糊,好像并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
景珖压下心头的忧虑,抱起她走向床边。
她乖乖的,一动不动,小手在他身上摸索。
景珖微微一怔,不动声色的把她放下。
不想,她躺下没一瞬,又自己爬下来,小猫儿似的爬向他怀里。
景珖伸手抱住她,看她继续伸手入怀。
她像是在玩什么游戏,小手摸啊摸,忽然“咦”了一声。
手抽出来时,捏着一枚玉佩。
景珖眼中划过一丝暗色,含笑看向她。
“这个,我的。”她双手捧住那枚弯玉,宝贝似的护住,碎碎念:“我的……”
出发之前,他已将她身上的信物取出。
这枚玉佩和她的钱袋,他一直戴在身上。
一路上,他们同床共枕,同吃同住,宽衣时要拿出身上的东西,她会瞄见不奇怪。
但是这样爬过来,伸手来拿,目的实在太明显了。
景珖把她捞进怀里,含笑看着她:“这都被你找到了。”
明媚把玩着自己的玉佩,看都不看他一眼。
直到景珖伸手捏住玉佩一角。
她神色一怔,察觉到男人隐隐发力,想要抽走她的玉佩。
“乖,这个东西,我帮你收着,好不好?”
明媚忽然露出凶狠的表情,捏着玉佩狠狠一推,人从他怀中滚出来。
景珖伸手捉住她的脚踝,将人拉回来。
“就这么想要?”他气息微喘,眼神深沉的看着她。
明媚很敏感的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一双眼顷刻间红了。
她无助的窝在他怀里,抱住那枚玉佩:“我的……我和姐姐的……”
景珖神色一松,竟不知说什么好。
从一开始,她对他的亲昵,不过是将他当做了自己的姐姐。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就像一个女子,可她认定了,打都打不走。
换在从前,他或许会勃然大怒,将东西抢回来锁好。
她要怎么疯,只管发泄在他身上就好了。
可是现在,他竟然不太敢了。
心中的猜测越来越鲜明,他曾以为不在乎的事,忽然就变得不可忽视。
如果……
如果有朝一日,她忽然醒来。
那他在她眼里,又算什么?
他可以枉顾一切,去禁锢一个小疯子。
可当她成为长安明府的贵女,他还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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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县令作为此次宴席的东道主, 已与几位利州大商在观景阁楼吃茶说话。
县令夫人更是亲自出面,于园后款待女宾。
秦晁如今的身份,自是不比那些名号响当当的大商, 理应自行前去拜见。
进来之后, 他捉着明黛的手, 一句一句不停的嘱咐。
“官府设宴不比寻常商户的应酬, 规矩更多, 讲究也多。”
“稍后我们便要分开走了,你得去拜见县令夫人,可能要留在那头说会儿话。”
“若遇上什么不懂的, 千万别着急, 找人告诉我一声,我马上就来。”
秦晁说到这时,无意瞧见今日许多陪同出席的女眷都带了婢女。
他眉头微促, 觉得自己有些大意。
这样的场合,她连个使唤的奴婢都没有,实在不太有脸面。
倘若真的发生什么事, 央人传话都不方便。
从大门前开始, 秦晁心里就有些异常心思作祟。
明明她都安抚了, 可遇到新的事情, 那心思便又开始蹦跶起来。
他想了想, 还是说:“倘若你在这实在难受,我们便早些离席。”
“今日回去后, 我带你去挑几个得心的婢子, 往后……”
“秦晁。”明黛柔声开口,含着不忍打断,却不得不打断的无奈, “我真叫你这样不放心?”
从进来起,她就一直听他絮叨,往日里,他分明不是多话啰嗦的人。
事实上,走进这里之后,明黛的确感觉到了不同。
这与她第一次来扬水畔见过的解府宴席不同,也与她陪秦晁赴宴那次不同。
正如他所说,县令夫人亲自出面操办的宴席,热闹却不失肃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