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笑笙箫
明靖听到,却因入了殿内,没有再多问。
朝臣集聚,不多时,元德帝临朝。
众臣不由聚精会神,果不其然,元德帝第一件事便提到了那金身。
然而,当元德帝道出金身上的生辰八字后,众人都怔住了。
原本,大家都猜测这是什么巫蛊诅咒事件,针对的是元德帝与太子殿下。
没想到,那生辰八字,是先太子的。
可先太子,早就病逝了。
提到先太子,元德帝的神情并不大好。
“那咒文意思隐晦,朕已传唤高人解析,很快便可知其意,但眼下,还有一难。”
元德帝轻轻抬眼,目光扫过座下众臣,道出这一难。
原来,那与金身像连着的盒子,似乎用了一种精妙的锁扣,根本打不开。
若要熔了盒子,又或是用粗暴的法子,恐会损坏当中之物。
所以,元德帝意在早朝上集思广益,找出一个开盒之法。
此言一出,众臣又愣。
他们等了许久,就是想等一个结果,没想到,陛下也不知道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朝堂内起了些窃窃私语,似乎在讨论怎么开这个盒子。
秦晁站姿端正,黑眸轻抬,望向站在最前面的太子。
今日的太子,脸色原本很不好看,却在听到那盒子打不开时,松了一口气。
秦晁眼中划过一丝笑意。
犹如耍猴成功。
作者有话要说: 秦晁:慌吗?
太子:慌。
秦晁:记住这个感觉,毕竟,以后一天比一天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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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早朝之后, 关于金身盒子的猜测愈演愈烈。
原本,还有人想趁着此次微观水利失利一事弹劾秦晁与明靖。
没想,元德帝率先开口, 让秦晁与明靖追查对微观水利做手脚的人, 严惩不贷。
言下之意, 竟已是对此事率先表态——比起他二人的疏忽, 那暗中动手脚之人更加可恶。
如此一来,便将朝臣的弹劾之言扼杀于开口之前。
散朝时,众臣的目光有意无意扫向站在最前头的太子。
倒不是他们怀疑什么,谁都知道先太子活不过弱冠。
只是那金身像的生辰八字是先太子的, 金身像很有可能塑的就是先太子。
事关先太子, 谁都会下意识看一眼如今的太子殿下。
诚然这些目光并未掺杂太多复杂的意思, 却依旧让太子心中不爽。
元德帝留了秦晁与明靖去御书房说话,旁人想来, 无非是追查金身像的事情。
太子心中抑郁不安, 主动求见:“父皇, 儿臣有一奏。”
元德帝:“何奏?”
太子:“先时,儿臣不懂水利之法,未能帮到忙, 如今有秦、明二位大人合力执掌, 儿臣才终于得见水利之法的妙处。”
顿了顿, 太子语气一转,掺了些愧疚:“前段时间, 儿臣也想过为此事助力, 只是不得其门而入,未能真的帮到什么。”
“今日微观水利初有成效,却遭人破坏, 秦、明两位大人若在此刻分心去查金身像的事,难免耽误修建水利之事。加之此事关乎亡兄,所以,金身像一事,或可让儿臣代劳。”
之前,太子被其他事情分心,并未对水利一事太上心。
而今,他的婚事已成定局,不仅看清了元德帝对兴修水利的执着,也看到了此举的益大于弊。
早在事情发生之前,太子就已经对微观水利的事情十分上心,时不时派人去关注进程。
此事元德帝有所耳闻,他此刻提了,倒也不算突兀。
元德帝闻言,看了秦晁和明靖一眼:“你们如何看?”
秦晁想了想,作拜道:“此事本是臣的疏忽,本该由臣彻查到底,若是交给太子殿下,恐怕有推脱之嫌。”
太子眼神一沉,正欲开口,秦晁忽又道:“然而,此事重在解决。若臣只顾着为自己开脱而耽误了事情进展,才是大罪。”
他面向太子,恭敬一拜:“微臣多谢殿□□恤。”
太子眼神一动,望向元德帝。
元德帝其实并不在乎谁来做这件事,他要的只是一个结果。
“就这样吧。金身像之事,就交给太子来查。秦卿和明卿继续负责水利之事,尽快将损坏之处修缮完毕,重新试验。”
“臣领旨。”
“儿臣领旨。”
从御书房出来,太子叫住了二人。
“殿下。”二人向他见礼。
太子神色肃穆:“事关重大,孤只希望尽快解决此事,以免朝中生出诸多猜测,无端生乱。”
秦晁眼观鼻鼻观心,远没有在元德帝面前的恭敬。
明靖看他一眼,主动道:“殿下言重了。”
太子双手负到背后,指尖轻轻搓揉,眼微垂着:“黛娘,近来还好吗?”
话语一出,秦晁忽然抬眼,直直迎上太子的目光。
太子将秦晁的反应悉数看在眼里,忽然笑了一下:“其实,抛开其他事不谈,孤原本也将黛娘看做亲妹妹一般,自她回到长安,孤还没有机会问候她。”
这次,连明靖都沉默了。
当日,楚绪宁是带着太子的人去的利州。
所以,饶是明家对外给了详细周密的说法,太子这里是瞒不过的。
明黛经历了些什么,太子清清楚楚。
秦晁是什么人,他怕是也从楚绪宁那里弄得很明白。
这么久以来,秦晁势头一路猛劲,太子从未揭穿质疑。
可是今日,他提了,还提得十分刻意。
秦晁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慌张,甚至笑了:“承蒙殿下厚爱,微臣自会向黛娘转达殿下的关怀。”
太子深深地看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
出宫后,秦晁同明靖一起回了国公府。
明黛前一次出门时,被秦晁的事绊住,因心中不安,索性又等了几日。
她到底还是不放心。
秦晁抹掉了太子的那些话,只说了圣人的安排。
“这下可以放心出门了?”
明黛也不好再拖延,只能点头。
秦晁握住她的手:“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
明黛摇头:“三叔和逸堂兄会亲自送我,还有母亲拨给我的护卫,连路线都选的仔细,不用担心。”
因为那次意外,长孙蕙和明玄对明黛的出行准备的格外周全。
实在怕了,但也没有一辈子拘着她的意思。
秦晁不依:“他们送你,和我送你,不冲突。”
……
大概因为太子忽然提了明黛在利州的事,明靖不由上了心。
“太子领命后便出了宫。先去了一趟先太子的庙宇,又去了呈交查探微观水利的崩坏处。”
明靖轻叹,严肃道:“你的身份,他一直未曾表态,却于今日提了,你要留心。”
因为天上忽然落雨,明黛出发的行程延后。
秦晁索性出门去给她买了好多小食甜点,回到国公府亲手打包。
闻言,他语气淡淡的:“我的事,绝不会拖累国公府。”
明靖一怔,当即道:“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是……”
“是不是那个意思,我都不会。”
秦晁将小食用油纸包好,包裹的最上面,还折了一朵精致的小花。
他端在手里欣赏了一阵,想起些往事,唇角一勾,转身去找明黛。
……
长安城冬日一向少雨,这阵淅淅沥沥的雨下了两日后,终于放晴。